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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澈哥兒就跳下了陳氏的膝頭,奔著她娘親去了。

    陳氏在旁邊看了也笑的不行:「好個是非不分的小子,外祖母幫你還得不著你的好。」

    澈哥兒攔著她娘親的脖子,咧嘴一笑:「澈兒知道外祖母的好哩。」

    袁璐又問他:「那是外祖母好,還是娘親好?」

    澈哥兒就皺著眉頭開始想了:說娘親的話,外祖母會傷心的吧。可是說外祖母……娘親現在好不容易能抱抱他,親親他了,萬一娘親生氣了又跟從前一樣了睡著了怎麼辦?

    陳氏見狀又要打袁璐:「叫你嘴貧!這般養孩子,看我不打你的嘴。」

    袁璐哈哈笑著躲開了。

    吃過朝食,袁珏帶著澈哥兒去前院玩。

    吳氏回了自己的院子。

    袁老爹卻特意留下了。

    袁璐看著他爹裝模作樣地喝起了茶,就知道他有話要說。

    果然吳氏走後不久,袁老爹就屏退了下人。

    袁老爹開門見山的問她:「璐姐兒,成國公府你怎麼看?」

    袁璐自然不會瞞她爹,和離的事兒還要靠她爹從中斡旋呢。畢竟那可是皇后賜的婚。

    聽完袁璐的打算,袁老爹放下茶盅,捻著鬍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這事,你想的也對。可是丫頭啊,這事兒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

    袁璐又偷偷去看她娘。

    過去袁璐雖身患離魂症,但陳氏卻將她當成正常女兒一般教養,遇到任何事都在她耳邊分析給她聽。袁璐對賜婚的事是知道的,如今她爹說事情並不簡單,她就想著是不是她娘給漏說了什麼。

    陳氏也不知,等著袁老爹說下文。

    袁老爹說:「昨日上朝說的是前線戰事。韃靼與瓦剌積怨已深,皇上派了齊國公帶了十萬大軍,不過是為了形成三方牽制的局面。成國公被派去當副手,且不用真上戰場,本是個拿軍功的好差事。可剛傳來我朝使者月前已被韃靼斬殺,他部下從韃靼逃回才帶回了消息。如今瓦拉和韃靼兩部竟是要沆瀣一氣對抗我朝。邊關戰事一觸即發……璐姐兒,你明白嗎?我朝萬萬沒有丈夫在前線搏命打仗,妻子在家病癒以後便要和離的。且不說皇上的意思,天下百姓都能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袁璐聽完也是愣了下。陳氏從前和他說,成國公高斐雖然是被塞到邊關打仗了,但其實就是個皇帝補償給他的美差。

    但如今挺她爹一說,這美差是真要變成催命符了。

    袁璐沉吟半晌,道:「女兒不是那樣的人。既然父親昨日便在朝上得了消息,估摸著現在京里應該已經傳開了。女兒這就收拾一下,下午就帶著澈哥兒回去。」

    袁老爹點頭,望著小女兒的眼神里滿是讚賞和欣慰。

    陳氏聽了不覺就紅了眼眶:「就算要回去,也不急在這兩日。」

    袁璐安撫地朝她笑了笑,「消息剛傳回來,正是風雨飄搖之際,我作為國公夫人,應當回去的。」

    陳氏心裡難受,忍著淚。

    袁璐就說起別的:「我既要回去了,還要問娘親要些人。」

    陳氏收了眼淚,問她:「可是多要兩個伺候的人?」

    袁璐身邊的人都是陳氏精心挑選的,那看著不放心的她是絕對不會往小女兒身前放。

    因此她身邊能做些事的也就兩個媽媽和兩個大丫鬟。

    袁璐搖頭:「服侍的人貴精不貴多,身邊的這幾個都很好。只是身邊的婆子要撥幾個,再給一家子能幫我看著前院的。前兩日娘親說的那個女官媽媽也要得。」

    那個女官是日前從東宮裡出來的,袁璐的大姐姐怕剛醒不通人情世故,特地找了個當過女史的媽媽來給她。

    這個媽媽本來就是給袁璐準備的,但是對外只能說陳氏請來的。

    袁璐身邊本來就已經有了四個婆子,平時做些守夜看門的活兒。

    陳氏也不知道她還要婆子幹什麼,但還是把全府的下人都喊出來給袁璐相看。

    袁璐跟她娘說:「也不用那麼興師動眾,不拘是灶下的還是馬房的,只要有一把子力氣的,儘管喊上來就行。其他的做精細活兒的不用喊了。」

    陳氏更加狐疑,卻因為是袁璐的要求,還是給她安排了。

    府里有力氣的婆子有二十來個。個個膀大腰圓,看著就十分厲害。

    普通的文弱書生,她們一個打兩個都不是問題。

    袁璐看過一圈,發現其中站了一個身材圓潤的白淨老婦。

    這婦人放小姑娘小媳婦堆里算是身材魁梧的,但是放在婆子裡那就是瘦竹竿了。

    袁璐便讓她上前來。

    那婆子行禮行的規規矩矩,答話也是頗有條理。

    袁璐問起她姓氏,又問她如何進的府。

    她不慌不忙地答道:「老奴娘家姓錢。聖祖爺故去那年家鄉發了水,老奴流落鄉間,自賣進的府。因沒有什麼一技之長,只有一把力氣,就在灶下幫忙。」

    袁璐點頭道:「你力氣大得很?」

    那錢婆子道:「尋常的男子我能一手抓一個。有時候馬房裡母馬難產,也是讓老奴去把馬放平了。」

    袁璐驚道:「你這力氣倒是真稀奇,很好。」

    錢婆子又福身寫過她的誇讚。

    選過她以後,袁璐又挑了兩個,皆是力氣大的。但跟前頭那位又不能比。

    陳氏又給她挑了一家子人。

    這人是前頭的三管家,叫李德全。

    李德全雖說是三把手,但是手段還是很了不得的。

    不過有一點不好,這人吝嗇掐尖,你要拿了他一文錢不還,他能記上十年。

    用來看著旁人再好不過。

    選好了人,陳氏又拉著袁璐的手叮囑:「你二姐姐的嫁妝和你的嫁妝都在我手裡,國公府里那些看嫁妝的都是自己人。這事兒是老太君默許的,今後你要用錢,不必去低頭。」

    說到這個,袁璐便想到了什麼,問她娘親說:「娘親既然能派人去看著咱家的嫁妝,怎麼澈哥兒身邊連個像樣的人也沒有?」

    陳氏便嘆息道:「你二姐姐沒了,澈哥兒身邊我當然想派個信得過的去。可高老太君不讓,私底下還說我們府里出去的人嬌氣,教出來的人也不會硬氣。若不是鴻哥兒身邊的奶娘已和他養出了感情,只怕也是要換的。」

    成國公府和袁家雖說都出身不高,但袁老爹是從小讀聖賢書、狀元及第的,陳氏是書香世家出來的,而老國公年輕時不過是個當兵的泥腿子。兩家的底蘊和人脈自不可同日而語。

    高老太君這話影射的不就是她袁府的二姑娘嬌氣早逝麼?

    袁璐哼笑道:「我且讓她看看,我首輔袁家出去的人腰杆子硬不硬。」

    ☆、第9章要挾

    袁璐跟澈哥兒說了下午晌就回去了,澈哥兒聽了高興地滿院子撒歡。

    到了時辰,袁璐就帶著他拜別了袁老爹和陳氏,命人套車回府了。

    她來時只一輛車,回去時便多套了輛車,讓東宮裡的那位女官媽媽坐。

    那位女官姓史,耀太丨祖時期於內宮擔任女史一值,佐助內宰掌管禮儀。

    袁璐敬著她,便讓她一人坐了一輛車。

    史媽媽為人嚴肅,如今得了體面,倒是難得地給了袁璐一個笑臉。

    陳氏還給了兩箱子東西讓袁璐抬回來,說是她大姐姐給的那些衣料和首飾。

    袁璐當然知道這些東西已經超過了賞下來的數目,她娘親不過是借著這說法又貼補了她一遭。

    兩輛馬車的車轅上分別作了兩個媽媽和兩個大丫鬟,後頭拉東西的板車上坐著李德全和他家婆娘,後頭還跟著一堆婆子丫鬟。

    一行人的隊伍頗為壯大。

    車馬回到國公府,門房見是自家的馬車遠遠地就把大門開了迎接他們。

    袁璐被青江扶下了車,澈哥兒被綠水抱了下來,甫一落地便又去牽袁璐的衣袖。

    袁璐牽著他,帶著一堆人從正門進了府。

    照規矩,袁璐應該先去老太太屋裡請安,誰知道她們到了院子外。

    老太太並不見他們,出來傳話的婆子說老太太昨夜就犯起了頭疼,鬧了一夜,天亮才睡著。

    袁璐心想老太太的頭疼多少跟邊關戰事有關,擔心兒子本是人之常情,但如今卻只派個粗使婆子來給她遞信兒。這檔口不跟媳婦統一陣線,袁璐也不懂這老太太是如何想的了。

    既然老太太不見她,袁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澈哥兒則帶著舅舅給兒的小玩意兒找他哥哥玩了。

    院子裡本留著兩個婆子和一些小丫鬟。

    袁璐回來了便先把她們召集起來,問了近幾日府里的事情。

    待丫鬟婆子稟告完,袁璐把史媽媽安頓好,又把新帶來的人交給了呂媽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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