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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8:21 作者: 骨生迷
    真真是菩薩開了眼!不僅讓她的璐姐兒醒了,且開了靈慧!

    袁璐想了一通,繼續道:「且這事得我自己去說,娘親和爹爹得作不知情,否則老太君未必相信,多半心裡想著你們心疼外孫,必不會真的外傳。只我去當這個惡人,她知我病了多年,與泓哥兒並無甚感情,且還不了解我性情,才不敢冒險。到時候若是她來找你和爹爹商量,你們只需驚訝地道『原是泓哥兒要害我們璐姐兒』,她必不好意思再提。」

    陳氏拉著她的手:「這些你都如何想的?」

    袁璐握了握她娘親的手,苦笑道:「換任何一人,躺上十幾年,把聽到的任何事都想上幾百遍,心思必然成熟些。」

    陳氏心疼得無以復加,再也不勸說什麼。

    隔了兩日,宮裡的賞賜也下來了,有藥材,首飾,布料,還有一位醫女和一塊可以隨時往宮裡遞話的牌子。

    醫女是陳氏送了信要來的,日前袁璐就跟她說從前的醫女太托大,對她近身伺候的人如何且不說,她醒來的那日竟是等了小半個時辰都不見她來。

    這種沒有父母心的醫者,便是醫術再了得都不能指望她救命。

    陳氏拿著宮鍛在袁璐身上比劃:「娘娘的布料選的真好,真襯得咱們璐姐兒。娘找人給你做兩條褙子好不好?且這幾個顏色配在一起也好看的很,各裁出一點做件水田衣也使得。」

    袁璐看著布料有點花,就說:「做裙子吧,褙子用素色的,不打眼。水田衣便不要了,拿這許多宮緞拼成一件穿著實在招搖了些。」

    陳氏又拿著給她比了比:「好,都聽你的。」

    吳氏再旁聽了,帕子都要絞碎了。那麼好的料子,她見都沒見過。且宮裡賞了那麼多,也沒有指名道姓說只給璐姐兒一人,婆母竟一匹都沒說分給她。

    陳氏又把各類髮簪,髮釵,步搖都在袁璐頭上試了個遍,還問吳氏她戴的好不好看。

    吳氏滿臉堆笑地接見說好,心裡醋翻了天,坐了不多久就告退了。

    且說吳氏剛走,袁璐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跟陳氏眨著眼睛道:「女兒竟不知道,娘親這般促狹。」

    陳氏把袁璐滿頭的髮飾卸下來,「今遭不過是告誡她一番,她若明白自然最好,若不明白我再慢慢教她。」

    那廂吳氏回了屋,氣的眼睛都紅了。

    袁珏夜裡下了值回來,叫她臉色不愉變問起來。

    吳氏期期艾艾地把事說了,還說:「光料子就賞了十幾匹,且不論還有一匣子首飾,都是我見都沒見過的。」

    袁珏道:「這是太子妃賞給妹妹的,你做嫂嫂的怎麼還這樣想?你若真想要,我便去跟母親說說。只是你這樣背後說道,實在不大度。」

    吳氏直接就被氣出了眼淚,「本就是說賞給府里的,我不過隨便一說怎麼就不大度了?二老如今是恨不得把整個袁府都放到璐姐兒的口袋裡,我可憐的霖哥兒啊,將來可怎麼活……」

    袁珏也動了真怒,冷道:「你一個當嫂子的肖像小姑的東西也就算了,如今竟為了幾塊布料,幾副首飾扯上了霖哥兒!我且告訴你,爹娘的產業是爹娘的,他們若願意都貼補了妹妹我心裡也無任何怨言,反而是他們給的少了,我這當哥哥的說什麼也得緊著她多給些!」

    吳氏從沒見過袁珏發這樣大的火,剛才的氣勢已下去了大半,只是仍不肯死心地道:「那咱們霖哥兒……」

    袁珏站起身冷哼:「霖哥兒的前程自然由我這個當爹的去掙!」說罷便拂袖而去,當夜就歇在了通房處。

    吳氏一晚上沒合眼,想了一夜,她入袁府三年,儘管無所出,但夫妻和睦,公婆寬厚,又沒有妯娌小姑為難,日子可謂是一等一的順遂。可如今……

    第二日一早,吳氏就帶著霖哥兒去陳氏院子裡請安,見了袁璐還十分親熱的拉著她的手,把霖哥兒兒遞到她手上。

    袁璐抱著小侄子逗弄了好一會兒。吳氏則在一旁陪笑。

    ☆、第6章高澈

    吳氏在陳氏那裡待了一個上午里。

    在這個上午里吳氏成了之前鍾姨娘那個模樣,處處奉承著袁璐。

    袁璐心裡雖不太喜歡這個嫂子,覺得她有些小家子氣。

    但是想到她畢竟是大哥哥的妻子,她心裡也希望家和,因此也很配合吳氏的示好。

    吳氏走後,袁璐跟她娘說:「嫂子前日看著雖不好,卻也是個伶俐的。」

    陳氏笑著敲她的頭:「不用你來幫著說好話,我也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

    袁璐捂著頭假嗔道:「娘親莫打,莫要將我這顆聰明的腦袋打蠢了。」

    陳氏樂的不行,恨不得把小女兒抱進懷裡親上兩口。

    下午花媽媽中途進來給陳氏請安。

    她從成國公府回來時便病著,只是為了袁璐的事一直強撐著。

    回了袁府以後,陳氏喊了大夫給她看,讓她臥病在床修養。

    陳氏給花媽媽看了座,但花媽媽只是尋了杌子在她身邊坐下。

    袁璐也有兩日沒見過她了,此時打量著她的臉色問:「媽媽身子好些了沒?」

    花媽媽笑著說:「好了,勞夫人和璐姐兒掛心了。」

    「虧得你好些了,」陳氏打趣,「璐姐兒一日問你三回,我不讓她去看你,她還要跟我急呢。」

    花媽媽連連擺手:「起先只是有些發熱,後來大夫看過了說是風寒,能傳染的。可別來瞧。我今兒也是讓大夫瞧過了,說是全好了才來請安的。」

    袁璐對花媽媽的感情不一般,此時聽她這麼說才完全安心。

    花媽媽又對陳氏說:「我來時聽丫頭們說,璐姐兒的衣衫已經在做了,只是我最近也得空,也想幫幫忙。」

    陳氏轉過頭問袁璐,袁璐道:「府中針線娘子多哩,媽媽身子剛調理好,莫要再操勞了。」

    花媽媽道:「哪有這麼嬌貴,老奴身子骨硬朗著呢,就算得個小病,養個一日半日的都能好。你的衣服從小都是在我手下過的,如今不叫我做了才叫我難過呢。」

    袁璐便叮囑說:「那你就看著鎖個邊就行,繡花那樣費眼睛的活就交給針線娘子做。」

    花媽媽歡歡喜喜地應著下去了。

    陳氏屏退了下人,拉近袁璐問:「往日裡花媽媽待你可好?」

    袁璐點頭:「都是好的,花媽媽對我再疼愛不過,呂媽媽和兩個大丫頭也都好。娘親給的都很好。」

    雖然早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能放心的,但是此時聽到袁璐親口證實,陳氏也鬆了口氣。

    璐姐兒過去那番模樣,連話都說不得,她真是唯恐女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受了怠慢。

    袁璐自問,這件事若是她來做,她也沒把握能比陳氏做的更周到。

    她拉著陳氏的手,用臉蹭著她的手心撒嬌。

    「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陳氏笑話道,卻沒有推開她。

    袁璐真是覺得日子已經過得沒法更舒心了,家裡她娘親寶貝著,她爹和她哥都讓著,就算是主持中饋的嫂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拿喬。

    她想著,要是這日子能一輩子過下去就好了。

    可沒兩日,成國公府居然派人來催她回去。

    袁璐想著和離,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她和她娘說好,要找個時機跟她爹和哥哥好好商量。

    此是當然不會回去。

    誰知道打發了一回,下午又來了人催第二回。

    陳氏又將人擋回去。

    快天黑的時候,成國公府居然把一輛馬車把高澈送過來了。

    下人來報的時候,袁璐和陳氏都吃了一驚。

    袁璐問:「二少爺一人來的?可跟著什麼人了?」

    婆子答:「只跟了個管家模樣的。」

    陳氏也很疑惑:「好好的,澈哥兒怎麼一個人來了?」

    但人已來了,袁璐便到門口親自去接了。

    剛繞過影壁,只聽得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喊著「娘親」。

    然後一個圓滾滾的小糰子就撞進了袁璐的懷裡。

    袁璐被撞了一個踉蹌,虧得身後的青江扶了把才站住了。

    小糰子身後的奶媽還在他身後著急地喊:「二少爺,二少爺慢著點……」

    小糰子抱著袁璐的腿不撒手。

    綠水見了便急著道:「二少爺,您撒手,夫人的身子剛好,經不得您這樣。」

    袁璐揮揮手讓綠水住了口,摩挲著這隻到她大腿的澈哥兒的頭頂,「好澈兒,快撒手,娘親動不了了。」

    澈哥兒哭的抽抽搭搭的,仰著一張爬滿淚痕的臉問:「娘、娘親……你不要澈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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