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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53:13 作者: 九個栗子
錯亂搭配一下,果然要好多了呢!
沈曼歌幫著拍完照,看了看相片,順便說起了白木由貴找她的事。
「不用管他。」陸子安皺起眉,隨手拿了塊帕子擦拭著手中的刀:「下次他找你你也別理了,他無非就是想要木紋金的工藝,不可能的。」
「嗯,行。」沈曼歌也早有此意。
陸子安想了想,又補充道:「最好是避免和他見面,今天過後,他怕是會更加瘋狂。」
沈曼歌有些不解地看向他:「為什麼?」
「為了這個。」陸子安抬抬下巴,唇角微勾:「聽說過七寶燒嗎?」
這個她還真的聽說過,沈曼歌點點頭:「傀國的金屬琺瑯器?好像是從我國的景泰藍延伸而來的。」
「嗯。」陸子安把刀放回原位,拿著帕子擦手:「也算是不經意間綻放的工藝奇葩吧,當時傀國在華夏看到了景泰藍,生了想學的心思,但也沒學到精髓,回去自己琢磨,結果配比不同,反而調出了一個獨具特色的產物,他們給它命名為七寶燒。」
「那和景泰藍沒太大區別吧?」沈曼歌盯著這花瓶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麼太大的差別:「就感覺你這個素淨些。」
和應軒做的那些瓶瓶罐罐相比,確實素淨不少。
陸子安搖搖頭:「不只這麼簡單。」
七寶燒源自景泰藍,有不及景泰藍的地方,但也有景泰藍不及它的特點。
景泰藍是以琺瑯質做成,而琺瑯質是不透明物體,七寶燒卻是透明的釉。
景泰藍以顏料混入琺瑯質中,再填入銀就的銅絲框內,各色琺瑯質很厚而不透明。
七寶燒則是在銅器上敷過一層紅色水銀後,做成圖案,再施上透明玻璃釉,全透明還有反光。
景泰藍顏色在琺瑯質內,七寶燒顏色在透明玻璃釉之下,這是兩者的顯著區別。
「景泰藍厚重端方,七寶燒剔透輕盈,算是各有所長。」陸子安指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花瓶,唇角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我這個花瓶,卻是融合了景泰藍和七寶燒的核心工藝,揚長避短,你猜,白木由貴看到了會怎樣?」
沈曼歌仔細想了想,為了一個木紋金工藝,白木由貴能這樣瘋狂地找他們這麼些天,要是為了七寶燒……
她後怕地咂咂舌:「感覺要瘋。」
「所以你離他遠點兒。」陸子安把花枝調整一下,滿意地點點頭:「這幾天我幫應軒再看看工藝有什麼要改進的地方,暫時就不去學校了。」
「嗯嗯,好噠!」
第二天陸子安照舊去了泰霄廠裡面,經過昨天那花瓶的研究成功,廠里很多老師傅都聞訊而來,眼巴巴守在車間不肯走。
陸子安在應軒的陪伴下走進來,倒也沒什麼架子,平和地與他們打了個招呼。
「陸大師,早呀,昨天你的那個花瓶帶來了嗎?」
另一個人也不甘落後:「陸大師,你的花瓶我發現花瓣還是不夠薄,胎底也有些厚,感覺還可以再改進一下……」
陸子安笑了笑:「花瓶沒帶來,我也是覺得它的工藝還可以改進一下,所以才準備重新做一次。」
一聽說他要重做,所有人都不禁鬆了口氣。
應軒微笑著走上前,正準備收拾東西,沒想到根本不需要他動手。
材料,工具,各色配備的東西,一應俱全。
不僅是按照陸子安之前使用的順序擺放的,連角度都非常一致。
「嘿嘿嘿,不勞煩應大師,應大師您也請坐……」
對於這種免費教學,每個人都興致昂揚。
應軒在廠里已經有了一定的聲勢地位,但在他師父面前,他還是非常恭謹認真的。
他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了,才回頭看向陸子安:「師父,好了。」
陸子安已經穿戴好防護服,聞言掃了他一眼:「你也準備準備,跟我一起做。」
這淡淡一句,仿佛是一聲軍令。
所有人聞風而動,除了昨天沒來,沒有看到花瓶製作過程的不明所以以外,其他人都已經迅速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隨時準備好跟陸子安一致動作。
應軒驚喜地應了一聲,立刻就有小學徒上前幫他穿戴。
都準備好之後,陸子安在工作檯前坐了下來。
銀絲為胎,陸子安經過銀花線和金銀錯的工藝之後,對於掐絲已經駕輕就熟。
一根根銀絲在他手中如同流水一般,秩序井然地纏繞在一起。
這種工藝,在華夏叫掐絲琺瑯,而在傀國則叫有線七寶燒。
不同的是,二者都是有銅胎為底的,又和陸子安的手法有著嚴重的差異。
陸子安是二者取其精,取其巧,揚長避短,融合出了一種全新的工藝。
雖然陸子安沒有正式說過,但有人私底下,稱這種工藝為「有線琺瑯」,算是完美的將二者融合在一起。
遐想間,陸子安的胎底已經製作完畢。
昨天做的是百合花瓶,今天他做的卻是梅花盤。
花瓣舒展,花托略深,遠觀像是一朵盛開的臘梅。
難得的是這銀絲如此細軟,陸子安竟然也能將其掐捏揉拉在一志,而且形狀不垮不塌,手上功夫可見了得。
有些老師傅跟著做的胎底也有些軟塌塌的,有些學藝不精的甚至連胎都沒能搭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