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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49:03 作者: 何未滿
    「走吧。」

    雖然在這件事當中應巧是受害者,他是見義勇為者,身份都還行、站得住腳,但是他終究是個公眾人物,和這種事還是儘量不要扯上關係的好。不然就算你自身是白的,也會有媒體把你寫成黑的。

    這種麻煩,還是少惹為妙。

    但是他不想去惹麻煩,麻煩卻自己找上了門來。

    隨著烏拉烏拉的聲音由遠及近,那頭出現一輛警車。

    他這下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誰報的警?——從周圍有人出現,到警察來,這中間的時間太短了,不可能是周圍群眾報的警。

    想到這裡,杜安往那之前一直在哼哼的男人身上看去,只見他慢慢爬了起來,鼻青臉腫、好幾道血痕掛在臉上,看起來非常狼狽,但是眼神卻是桀驁不馴,得意非常。

    「你丫剛才打得開心啊?等下有你受的!」

    他這麼一喊又牽扯到了痛處,馬上抱著下巴齜牙咧嘴起來,大吸涼氣。

    看情形,還真是這傢伙報的警。

    杜安看著他,心裡感覺有些荒謬:難不成他還想倒打一耙?

    杜安正想著,突然白光一閃,他下意識地眉頭一皺,看向燈光來源:只見在圍觀群眾當中,正有一個小伙子舉著照相機對著這邊拍照。

    旁邊有人問他,「小六,你拍什麼呢?」

    這話杜安聽到了,心裡稍微放鬆了一點:他還以為是狗仔隊,正想狗仔隊怎麼這麼神通廣大呢,原來只是普通街坊,這樣境況會好不少。

    不過北金人也真是有錢,隨便一個街坊鄰居都有照相機,而且看模樣這設備還挺專業。

    而那被叫做小六的年輕人一邊拍一邊回道:「這是杜安啊,昨天剛拿了華表獎最佳導演,也是到現在為止最年輕的最佳導演,可是個名導!」

    果然,還是認出來了。

    第二百二十節:傷人

    月光朦朧,星光稀疏……錯了,北金這城市根本看不到星星。

    杜安眨巴了一下眼睛,把仰著的腦袋縮了下來,收回視線,對身邊的男子笑了一下,「麻煩你了,張律師。」

    被他稱作張律師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髮際線很高,未老先衰的趨勢很明顯。

    此刻他面前的張律師也是笑著,表情略顯尷尬地道:「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說起來還有點慚愧呢。」他接著抬手看了下表,說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杜安點點頭,「好的。」

    等到張律師走開後,杜安往身邊的應巧身上看了兩眼,又往身後看了看,只見在派出所門口,偶爾有人進出。

    他們倆現在正站在十八里店派出所的大院裡——剛才警察到場後,就把他們三人帶回了派出所里。

    得益於昨天的華表獎頒獎典禮,在返回派出所的途中有一位警察認出了杜安,所以警察對他的態度還不錯,還允許他打了一個電話——這位張律師就是這個電話召來的。當然,他在北金人生地不熟的,也沒這能耐一個電話在大晚上的叫來個律師,這位張律師還是韓三坪幫忙找來的,不過好像找了也是白找,根本沒有派上什麼用場。

    「這件事情是因為我起的,我也不會推卸責任。」

    這時候,在他身邊的應巧開口了。

    杜安向她看去,只見她頓了頓,似乎在衡量著什麼,最終說道:「一人一半吧,你先墊著,順便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下來,另一半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杜安看著她沒有說話。

    是的,他賠了錢,這就是事情的解決方式了。

    雖然應巧是受害者,他是見義勇為者,但那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從事情的實際角度來看,真正的受害者反而是那位黑車司機——這個倒霉的傢伙鼻樑斷了,牙齒掉了一根,全身多處淤青挫傷,還一直嚷嚷頭疼,最後醫生給了個輕傷的定型。

    那個黑車司機也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個開黑車的,應巧是他今天拉的一個乘客,結果到十八里店的時候杜安就追了上來把他打了一頓,他完全就是一個無辜的人。而對於應巧臉上的傷痕,他也一口咬定是兩人一起毆打他的時候,他正當防衛造成的。

    由於事發地段沒有監控,事發時也沒有三位當事人之外的群眾目睹,所以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沒法判斷這事該怎麼判,警察們只好採取一貫的處理方式——詢問雙方是否願意私了,如果都不願意私了的話,那就走法律途徑,慢慢來吧。

    那黑車司機很樂意:他雖然不認識杜安,但是通過之前幾個人的反應也看出來了,這傢伙似乎是個名人,而名人的話一般都是比較有錢的,想必可以敲一筆了。

    杜安也很樂意。

    不管這件事的真相是什麼,如果真要從法律途徑走的話,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他甚至能夠想到這件事一旦流傳出去,報紙上立刻就會出現《新晉最佳導演疑似酒醉後痛毆路人》之類的報導,這對他的形象很不利,所以他也很樂意花錢消災。

    最後雙方協商了一番後,杜安以支付七萬元的代價換來了這黑車司機的鬆口,而事情處理完畢後,他們也終於可以離開了。

    「不用了。」

    杜安搖了搖頭,「你也認識我,知道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應巧卻很執著:「不行,我該還的,我就一定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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