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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44:48 作者: 明月像餅
分手兩個字有多重,她清楚。
她的沉默卻讓梁敘誤會了,他問的小心謹慎,「我對你好不好?」
宋詞點頭,是真的好。
輕拂而來的風,吹過枝頭的綠葉,也順便把肖寒嶼的話帶到兩人的耳朵里,他說:「宋詞,對你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說丟下就丟下?只有真金白銀才是靠譜的,你跟了我,我的錢都給你。」
肖寒嶼從林蔭之下走出來,黃燦的光打在他的肩頭,純黑的打扮在白日裡襯托的更詭異,他不屑的睨了梁敘一眼,好像他是他的手下敗將一般,他說:「昨晚也請你去我家做客了,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梁敘輕抿嘴角,漠然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睫毛輕顫,遮住了眸中透出來深深的冷意,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著拳頭,他努力控制住嗜血的衝動感。
昨晚這筆帳,他要這人還清。
宋詞對肖寒嶼愛答不理,對他不需什麼好臉色。
「我們都冷靜一段時間吧。」她說。
「我愛你。」他回。
「等我們都不那麼生氣了,再好好談談,要不然我怕我怒氣沖沖之下還會揍你。」
「我愛你。」他繼續說。
宋詞停歇少間,「我們就事論事,你有錯我也有錯,我的不對我不會推卸半分。」
梁敘是第一個告訴她要和張文浩保持距離的人,之前未曾有人提醒過她這樣會不好,她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意識,昨天晚上她怎麼都睡不著,想到那天梁敘說假設他也有一個女閨蜜,她聯想之後,就覺得接受不了。
在愛情中,她也是自私霸道的。
梁敘扯出個笑,「我愛你。」
宋詞對他的無賴毫無辦法,她低著頭不肯再看他,從他身邊越過徑直上了樓。
梁敘背脊挺拔,靜靜地的立在原地,他笑了一下,步履緩慢的朝肖寒嶼走去,他問:「你叫什麼?」
肖寒嶼同他針鋒相對,「不想說。」
梁敘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往前一提,恨入骨髓,切齒低聲問:「你昨晚對她幹什麼了?」
肖寒嶼的力氣比不上他,拉扯他的手,發現擺脫不了他的束縛,果斷放棄了,他挑釁的說:「我真的對她做了什麼,你今天早上也就看不見她了。」
「讓一個女孩子為你流那麼多眼淚,為你感到羞恥。」
難怪、難怪宋詞對他那麼失望,梁敘覺得這都是自己應該的,一想到昨晚她被不情願的劫持走,那種胸悶氣短的感覺又席捲而來,他的口鼻像是被人按在水中,窒息感從四周鋪天蓋地的籠罩在他的世界。
梁敘踹開他,高高在上的看著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他,冷聲道:「再怎麼樣也是我的女孩,你該慶幸你沒對她做什麼。」
肖寒嶼撐在地面上的手剛好硌到石頭,掌心的皮肉被磨破了一層,細汗不斷,獰惡著面容沖他大喊,「總有一天她會因為我有錢而跟了我!」
肖寒嶼始終堅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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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後,開發部交上來兩份實力相當的提案,兩個小組都用心盡力了,梁敘大致看了看,還能過眼,至少他看到了一個遊戲公司應有的實力。
他的每個決斷都慎之又慎,稍有差錯,所有的心血就都付之東流。
敲定了最終的方案之後,開部門就開始沒日沒夜的加班,大家都活力滿滿幹勁十足,在梁敘的刺激下,也想做出一番成就來。
職場靠打拼,不進則退。所有人都卯足了勁想升職加薪。
凌晨一點多,又熬了一次夜開完會,眾人散去,室內只剩下他一人,梁敘攤在會議室的轉椅上,精疲力竭,西裝褲下有力的長腿搭在會議桌上,燈火透明。
梁敘仰著頭,白皙的脖頸上掛著一根紅繩,繩子串著個剔透的碧玉,這是之前有次他和宋詞一起逛街,她執意宋給他用來保平安。
他牢牢地握住這塊玉,原本緊閉的眼眸在此時張開,嫻熟的撥通她的號碼,一分鐘過去了,還是沒人接。
這個星期,宋詞只接了他的兩次電話 ,次次都沉默寡言。
梁敘照常發了條簡訊過去。
「晚安。」
靜坐許久,梁敘滅了會議室里的所有燈,把自己丟進黑暗中,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點了根煙,星星滅滅的火光映著他的側臉,啟唇,他自言自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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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在第二天早上才看見他的未接來電,以及那條「晚安」的簡訊,抱著手機跪坐在床上,悵然若失。
梁敘在那天之後的第一天打電話給她,她憋著氣把電話給掛斷了,算是以牙還牙,可汪多米說她太記仇了。
她說她沒有,她只是在為和梁敘的和好找到理由。
你看,我也掛他電話了,這樣也就不是不能原諒他了。
講道理,宋詞耿耿於懷的原因,還是因為孤立無援的絕望感太過真實,一時難以忘懷。
梁敘後來找過她幾次,怎麼說呢,兩個人都彆扭,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偏偏張開嘴就像失了聲,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他漸漸的忙了,過來的次數就變得更少,對此宋詞沒有怨言,內心反而有種怪異的輕鬆感。
周末,宋詞扛著院裡的機器去地鐵站,提前徵得地鐵站工作人員的允許,然後找了個不會影響乘車人的地方架好了設備,拿著話筒做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