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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44:24 作者: 烏偶
她不知道簡呈言想對她表達什麼,想表達談家豪門水深?
還是想表達談斯歧母子心狠手辣、手腕決絕?
那如果,談斯歧十歲的綁架是那位想上位的小三情人策劃的呢?
如果年幼的談斯歧奄奄一息等待救援時,所謂的父親一邊敷衍妻子自己已經報警,一邊還窩在懷著孕的情人的溫柔鄉里呢?
上半部和下半部結合,才是完成的故事,否則只會覺得東是東,西是西。
她很慶幸寒假夜宵那晚,自己先從張極意那裡問到了故事的「前因」,不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後果」影響。
但就算沒有聽到「前因」,後面再仔細回想的話,也能發現端倪。
「今天講故事的手法很粗糙,有點不像班長下棋的樣子了。」夏清讓笑說,「談家將這件事瞞得密不透風,瞿田田曾跟我講過,她在帝都上學的傳媒部表姐,也只知道談家發生過大事,別的一概不知。」
「這種秘聞,除了跟談家同樣級別的豪門,又有多少人能查得出來?」
像紀輕雨,就只知道談家掌權人更迭和談父進療養院而已,並不知道談父情人這一茬,更別提絕育這說法。
療養院既然是談家的,保密協議必然不會這麼兒戲,放任離職的人這樣輕易說出。
「所以,班長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夏清讓輕問。
「確切地說,療養院是阿歧一手策劃的。」簡呈言慢條斯理地攪動南瓜羹,語氣柔和,「那會的於姨還不是如今談家強勢的掌權人,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柔弱貴婦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後面阿歧出了多少力呢?」
「還有上學期安可然打著石膏的腿傷,也是阿歧的手筆。」他的一字一句像蠱惑,「小讓不覺得,阿歧很危險嗎?他的心思比你想像中的深得多。」
「不覺得。」夏清讓眼神平靜,「班長好像把我想得太偉光正了,我不是什么正義使者。相反,我很喜歡他們的選擇和做法。」
張極意說談斯歧從山上被救下來,渾身都是鞭抽的血跡時,她甚至很感激,還有母親可以陪在談斯歧身邊。
身體上的疤痕可以用系統的美膚物品去除,不留痕跡,心上的呢?
被至親之人背叛的怒意,養成了他性格里部分的戾氣,但她覺得談斯歧其實一直在抑制著那一部分陰暗面,培養興趣,追求事業,不斷跟自己和這個世界和解。
甚至於,在喜怒不定、脾氣不好甚至說話難聽的表象下,他有時很溫柔。
不然,跟在他身邊的聾啞阿姨和司機,又怎麼還會待人有如此親切的笑意呢。
夏清讓抬眸,仔細打量眼前優雅矜貴的少年。
反之,跟在平易近人的簡會長身邊的人,才都是冷心冷情效率極高的精英。
如果從朋友的視角剝離,單純談論四個人,其實簡呈言才是骨子裡最傲慢的那個吧。
「是麼。」意料之外的答案讓簡呈言微微錯愕,他搖頭失笑,「你之前對安可然那麼上心,我還以為......」
「安可然?我很討厭她。」夏清讓也有些意外簡呈言的理解,「有些情況是看到了就會幫,不管她是不是安可然。」
「是我理解錯誤,今天做了錯誤的決定。」簡呈言坦言,他現在能很坦蕩接受自己的失誤。
「班長,如果當初是你被綁架的話,你做出的選擇應該會跟談斯歧差不多吧。」夏清讓說,「你其實很認同他的做法。」
「是啊。」簡呈言眉眼彎彎地感慨,「小讓了解我,居然比我了解你多。」
「所以我還是不懂,班長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夏清讓由衷迷惑。
簡呈言安排了體驗,安排了這一出,就是為了對她說談斯歧壞話?
很迷惑的行為,一點也不像會長。
「大概是因為......你喜歡他?」
簡呈言的聲調很平,比起問句,更好像是肯定句。
夏清讓愣了一秒,沒回答。
曦光從食堂的透明玻璃窗折射入內,照亮女生白皙的臉龐,仿佛能看到細小的絨毛。
簡呈言沒放過她纖長眼睫一瞬間的輕顫,那微不足道的頻率已經足夠說明很多事情。
果然,還是晚了啊。
真可惜。
「我幫你吧。」簡呈言忽然說。
「......什麼?」夏清讓回過神,下意識舀了一勺粥放入嘴中,以忙碌的舉動掩飾剛剛她避而不答的失態,沒太聽清他最新說的。
「其實我也不懂,」簡呈言沒回答,也沒重提,而是婉轉嘆息,「明明我們才是最先認識的。」
怎麼就讓別人後來者居上了呢?
「可是開學前,班長不是寫了『絕交信』麼?」這道題,夏清讓能自如地笑著回答,甚至能打趣,「我以為班長那時是真的不想再有聯繫,如果不是的話,我可以道歉,是我太小肚——」
「我道歉。」簡呈言快速又乾脆地接下她的話茬。
他笑著搖頭,沒想到自己從那麼早開始就輸了。
「接受你的道歉,我們現在還是好朋友。」夏清讓眨了眨眼,「歉禮的話,回校前班長請我喝奶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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