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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19:57 作者: 芥末綠
念桐搖頭,看著護士皺著眉離開,心下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殷銘。
那剛才感覺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誰?
她抬眸四下張望,卻並沒看到行跡可疑的人。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處於過度緊張,所以出現了幻覺羔。
她收回視線,轉過身,卻撞上一道肉牆。
「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聲道歉,腳下退後兩步,抬眸的瞬間卻仿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無法動彈。
「我是耿狄,真的耿狄。」
無奈而苦澀的嗓音揚起,陽光下,那張俊美的面容略顯蒼白而憔悴。
耿狄?
念桐順了順呼吸,仍是眼神戒備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心想難道剛才不是自己的幻覺,一直注視自己的人是他?
而他到底是殷銘還是耿狄?
「這裡說話不方便,我怕被人認出,換個地方吧?」
思忖間,念桐又聽他說,然後看著他把手上一副醫用藍色口罩戴上,遮住大半張臉。
「你不相信我是耿狄?」見她狐疑的盯著自己,耿狄隔著口罩悶聲問她。
「他把臉整成和你一模一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耿狄?」念桐反問他。
「臉可以整成一模一樣,那眼珠子呢?他是黑眼珠,就算戴上變色美瞳也無法和真實的棕色眼珠相比,因為前者是死物,根本不會動。」
經他這麼一說,念桐把目光盯向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瞳孔果然是和正常大小,而且眼珠轉動靈活,壓根不像是戴了變色美瞳。
「我找你,是想澄清一些事情。因為我不想為他的所做所為背黑鍋,更不想你把這些告訴岑歡,而讓她因此討厭我甚至憎恨我。」
岑歡?
念桐眨了眨眼,問:「你是不是……」
「是!」
耿狄打斷她,隨即轉身,走向花園一角。
念桐怔了怔,隨後跟過去。
耿狄在一方涼亭下停下,隨後解開面上的口罩,卻一直背對念桐充滿探究的目光。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但我沒辦法一一回答你,只是想說,因為我這張臉而帶給你那麼多災難,很抱歉。」
念桐剛一站定,便聽耿狄道。
她知道耿狄被殷銘利用完全是身不由己,所以她並不怪耿狄。
更何況殷銘說耿狄曾經想給自己通風報信,這說明他並沒有想要害她。
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整成你的樣子的?」
耿狄過了會才回她。
「去年捉弄岑歡那一次,她後來被人帶走,而我則被人打昏,醒來便看一張和我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而這張臉居然六七年前就已經存在了。」但他卻從來沒發覺。
念桐聽出耿狄的話音裡帶著恨意,不由問:「你很他?」
耿狄嗤笑:「你說呢?一個毀了我原本幸福的家庭又整成我的摸樣到處招搖撞騙害我無法見光的人,我怎麼可能不恨?」
「那他這次……有沒有再聯繫你?」
耿狄側身在一張石椅上坐下,搖頭道:「他怎麼敢再和我聯繫?那次顧筠堯告訴我我母親……已經去世了,我不相信,可是回到英國卻發現竟然是真的,我母親是因心臟病突發而亡,但那個混蛋卻一直瞞著我,連我母親的後事都不料理便糙糙下葬了。我現在恨不能殺了他。」
「那你知道他會躲在哪些地方麼?」
「我去過他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找他,結果一無所獲。」
念桐沉默。
一天找不到殷銘,危險就多一天。
她不擔心自己,卻擔心殷銘喪心病狂把恨意全部轉移到顧筠堯身上而對付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離開有何用?
她越想腦子越亂,越亂越覺得自己的決定錯得實在離譜。
顧筠堯突然答應和她離婚或許只是順她的意把她從他身邊推開,而這麼做應該是為了保護她。
可她之前為什麼沒想到?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引他出來。」耿狄忽道。
念桐回神,「什麼辦法?」
耿狄閉了閉眼,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掙扎和猶豫,最終道:「他的所做所為雖然很變態,但對他母親卻是非常好,也許這是他唯一的弱點。」
念桐聞言瞠大眼,震驚道:「你也想利用他母親引他出來?」
「除了這個辦法,你還有更好的麼?」耿狄反問她。
念桐語窒。
「我雖然也恨他母親當年害我父母離婚,但卻沒有想要她死的意思。我只是想利用她引她兒子出來,解決我和他之間的恩怨。」
「可這是犯法的。」
「犯法?」耿狄冷嗤了聲,「他的所做所為才是犯法,可不照樣活得好好的?你把我的想法告訴你男人,然後給我個答覆。」
耿狄說著把一張寫有自己電話的紙條遞給念桐,然後離開。
正文 以後不要再和她聯繫(二更)
念桐捏著手裡的紙條望著上頭那一串耿狄留下的電話號碼,猶豫著要不要給顧筠堯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情。。
----除非是意外,否則你不會有機會見到我。
當時他說得那麼決絕,想必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她。
她長吁口氣,心頭卻仍非常沉重。
她轉身走向普外科大樓,直到嬌小的身影沒入大廳,一道隱於暗處的挺拔身影才大步走出來,清冷的黑眸殘留一絲疼惜。
耿狄走出醫院,在路口準備攔車,一輛啞光藍的藍博基尼卻突地在他面前停下。
他望著緩緩降下的車窗,看清楚駕駛座上男人的面孔,表情掠過一抹驚訝,卻瞬間隱去。
「顧先生,你跟蹤我不會只是想請我喝咖啡吧?納」
燈光柔和的咖啡廳一角,耿狄望著對面神色冷清的男人,開口道。
顧筠堯淡淡扯唇,「我沒有跟蹤你,不過是恰好看到你和我妻子在聊天,所以有些好奇你們聊了什麼。」
「你似乎一點也不懷疑我是否是殷銘?」
顧筠堯盯著他的喉嚨看了會,才道:「殷銘喉嚨受傷,就算事隔半個多月,他的聲音也不可能完全恢復到和以前一樣。而我仔細想了想,你們的臉即使一模一樣,但我還是能從中找出不相同的地方。」
「比如?」
「他左邊的眉峰上有一顆面積不大但顏色卻非常深的黑色小痣。」以前在義大利時殷銘因一次賽車受傷把左邊眉骨壓斷而剔掉了左邊的眉毛,他才知道他左眉上有一顆黑色小痣。「而且你們的眉色不相同。羔」
殷銘可以利用變色美瞳來改變自己的黑眼珠,卻忘了把發黑的眉色染成和眼前的耿狄一樣偏棕色的眉色。
雖然這些都是他後來才想起的,但至少能讓他現在辨別出誰是殷銘誰是耿狄。
耿狄聽得面露訝色----這一點居然不論是他還是殷銘都不曾發覺。
「耿先生,你剛才和桐桐說了什麼?」顧筠堯問他。
耿狄回神道:「原本我是想讓她跟你說一句,然後讓她給我答覆的,既然你找上我,那我直接跟你說吧。」
他把想利用殷銘的母親引他出來的計劃告知顧筠堯,末了又道:「他一日不死你我一日不得安寧,所以我想你應該會很贊同我這個辦法。」
顧筠堯沉吟一會,淡然道:「耿先生,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和她聯繫。」
耿狄面色微變。
「她對你這張臉有陰影,這樣說不是故意打擊你,只是不希望她再因你而想起之前被殷銘綁架那件事。」正是因為那次他受傷,那個丫頭才會胡思亂想鬧著要離婚。
「可是我不是殷銘,我不會傷害她。」耿狄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你不會害她,可我還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和她聯繫了。」顧筠堯一副商量的口吻,語氣卻是強勢得不容置喙。
「關於殷銘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直接找我,不用通過她。」
「你會和我連手?」
「不是連手,」顧筠堯身體靠後,表情浮現一抹冷厲:「是我幫你對付他。」
分割線
中午念桐接到陸珩的電話,晚上請她去一家新開的印度餐廳吃印度大餐。
下午重新選了小兒外科作為實習第一站,帶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李姓中年男醫生。和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一個外科手術醫生。
不過還好非常專業,而且極其耐心。
下午下了班陸珩來醫院接她,在醫院門口,她仍在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顧筠堯,沒想到卻接到耿狄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