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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19:57 作者: 芥末綠
美食,美酒,再加上對面男`色當前,充滿Tiffany風情的餐廳里,念桐嚴重懷疑顧筠堯是想施展美男計,好把她迷得神魂顛倒而對他既往不咎。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滿臉探究,顧筠堯微微挑眉。
「桐桐,你這樣盯著我看,到底是想吃海鮮還是想吃我?」
念桐臉上一燙,心虛的避開視線,心裡卻嘀咕----這廝今晚不尋常。
「這個要趁熱吃。」斂去調侃的神色,顧筠堯給她夾了一個天婦羅放到她的小盤裡。
念桐是真的餓了,沒說什麼,埋頭自顧自的吃起來。
顧筠堯忙著不時給她剝蟹布菜,只顧著照顧她,自己卻沒吃,直到念桐吃飽喝足,他才隨意吃了些。
吃完飯顧筠堯收拾餐桌,念桐自覺去廚房洗碗。
顧筠堯隨她,徑直回了房間。
等清理完廚房衛生,念桐卻猶豫著要不要馬上回房。
她一直沒忘記自己會答應他回來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
可是眼下的氣氛太美好,好得讓她遲疑到底要不要問他那個不會讓人感覺愉快的問題。
她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盤腿坐了會,然後身子倒向一側,習慣性的蜷成一團,雙手枕著半邊臉,目無焦距的望著某一處失神。
顧筠堯走出來便看到這樣一幕。
他剛才回房洗去身上的油煙味,換了休閒的家居服。
他走到沙發旁站定,而他這麼大一個人,卻沒被嚴重閃神的人察覺,還是他在她身邊坐下,沙發塌陷身體突然失重才嚇得險些跳起來。
「想什麼那麼入神?」顧筠堯望著她,目光柔和。
念桐坐正,搖頭。
從他身上傳來好聞的香味,不像是沐浴液或科隆水的味道,而是……她抬眸,望著他乾淨得不留半根胡茬的下巴,聳了聳眉。
原來是須後水的香味。
「桐桐,你這樣不說話,我們怎麼溝通?」
顧筠堯探出長臂橫過她的肩將她攬入懷,淡聲問。
「……我還沒想好怎麼說。」
念桐邊說邊抗拒似的去拉他的手。
這麼親密曖昧的姿勢,她怎麼可能問得出口。
「我已經答應回答你給的那兩個答案的其中一個,你儘管問,我不會反悔。」
不顧她的反抗,雙臂似鐵箍一樣圈住她的身子,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讓她無法動彈。
「你別抱這麼緊。」念桐皺眉。
「你別動。」
「那你放手。」
顧筠堯不語,卻挑眉,給她一個不解的眼神。
「你這樣抱著我讓我怎麼開得了口和你談啊?」念桐沒好氣道。
顧筠堯若有所思的點頭,「那我們去床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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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更,文後的評論這兩天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回覆,我今天更完了再一一回復,謝謝~)
正文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二更)
顧筠堯抱念桐回房,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則側身半躺在她身邊,迷人的黑眸凝視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念桐被他這樣看著,渾身像著了火一樣發熱發燙。
這哪是什麼溝通談事?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知道她對他的魅力無法抵擋,所以故意這樣對她,讓她開不了口。
「你想問我什麼?」顧筠堯仿若沒察覺她神色的異樣,單手撐著頭望著她,口吻悠閒得仿佛兩人是在談情說愛。
這樣美好的氣氛,念桐是怎麼也無法問出口,但又不得不問,否則她心裡會非常不舒服納。
「顧叔,你別這樣。」她一把坐起來,背對著顧筠堯不看他。
「我想問你的問題很嚴肅,請你不要這副若無其事的姿態,我是認真的。」
顧筠堯沉默,凝視著她的黑眸閃過複雜的情緒。
他大抵猜到她要問他什麼。
自看到她留給他的紙條後他便讓人四處去找,然後遠遠跟著。
他知道她去了趟以前的家,而且見到了陸珩羔。
之後陸珩還帶她去見了一個人。
一個他實在沒想到會被陸珩藏起來的女人。
兩人一沉默,室內頓時一片安靜。
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顧叔,我……我想問你關於杜可唯的事情。」閉上眼將問題問出,念桐轉過身來,哀傷的眼眸望著神色淡然的男人,心頭愈發困惑。
為什麼他在聽到杜可唯的名字後神色絲毫不變?
也許,事情並不是他做的?
抱著一絲僥倖,她緊接著又問,「我要問你的問題是,杜可唯被人暴力輪`暴導致失憶,是不是你讓人做的?」
顧筠堯牽了牽嘴角。
還真是和他想的一樣,她要問的果然是這件事。
「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他反問,目光坦然。
念桐點頭,然後聽他說,「是。」
如遭雷擊。
心裡因那一絲僥倖而升騰的欣喜瞬間隱去,整個人仿若被推入冰窖,熱量一點點從身上褪去,四肢冰冷。
顧筠堯卻是淡然道,「桐桐,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那麼做,為什麼那麼狠,或者為什麼那麼沒有人性?」
念桐望著他在柔和燈光下清雋溫文的臉,心裡一股噬人的寒意漫上胸口。
「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顧筠堯撇開眼,頭側向另一邊,不讓她察覺的情緒。
「我只能告訴你她是罪有應得,其他的我不做解釋。」
又是這種敷衍的態度!
念桐聽得心頭火起。
「顧叔,你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麼?不是精神上的折磨,而是肉體上的羞辱!可杜可唯經過那件事以後,精神和肉體都同時受到嚴重折磨。她現在不但失憶了,誰也不認識,而且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每晚做噩夢,甚至連門都不敢出!更重要的是她還懷孕了卻因為身體還沒恢復連流產術都不能做!」念桐深吸氣,卻扔壓不下心裡那股直往上竄的怒火。
「可以說她的人生都被你給毀了!」
一句句帶著怒焰的指控劈頭蓋臉砸向顧筠堯。
他回過頭看她,嘴邊扯開一抹淡然的笑。
「桐桐,怎麼辦?聽你把我說得像個十惡不赦的惡魔我心裡有些難過呢。」
念桐心頭一震,頓時怔住。
他明明是笑著,臉上掠過的情緒卻那樣複雜。
似嘲弄,似氣怒,又似失望。
可他嘲弄誰?氣什麼惱什麼?又是對誰失望?
是他自己承認施與了杜可唯一切磨難。
明明他做錯了,為什麼還一副讓她感覺是她錯怪了他的表情?
「你、你難過什麼?又不是你失憶不是你懷孕不是你每晚做噩夢,你有什麼好難過的。」她心慌的拽住床單,不去看他。
他臉上的表情和望著她的眼神都讓她茫然而無措,仿佛她做錯了什麼。
是因為太愛他,太在乎他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吧?
「我難過,是因為你居然為了她這樣質問我。」顧筠堯雙手覆在臉上搓了搓臉,下了床從矮櫃抽屜里摸出一盒煙拆開點上一根。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說過惡善終有報,沒有人可以倖免,只是早晚罷了。」他走向落地窗,拉開一側的窗簾將玻璃窗打開一些。
念桐楞了一楞,卻沒去細想他前面那句話的意思。
「你也說惡善終有報,那你為什麼還做那麼多壞事?既然你說沒有人可以倖免,那你又什麼時候遭……」
她猛然住口,整張臉瞬地刷白如紙。
她在說什麼?
他是她最愛的人,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詛咒他?
見她突然沒了聲音,顧筠堯回頭看過來,裊裊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那雙深邃的黑眸里的失望和難過卻那麼明顯。
「桐桐,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時候遭到報應?」
念桐呼吸一窒,仿佛突然被扼住喉嚨。
她想反駁說不。可卻開不了口。
他的眼神盯得她全身冰冷。
而更冷的應該是他的心吧?
「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什麼時候遭報應?而且很期待?」
他語氣低柔,光憑聲音完全猜不出他此時的情緒,但那股迎面撲來的怒氣卻讓念桐察覺到他在生氣。
她死死咬著唇,心裡悔恨自己的口不擇言,卻又無從開口去解釋。
「我以為你有多愛我,原來也和那些時刻想要我這條命的人一樣,等著我遭到報應。」
顧筠堯自嘲一笑,返身走回矮櫃旁將菸頭捺熄在菸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