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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19:57 作者: 芥末綠
既然是這樣,那她還有什麼好計較好懷疑的。
書上說,計較得越多,越不快樂。
能夠和他在一起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她該學會知足。
況且,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她就算貪心想要他給予自己更多,也不能太心急,而是要一點點的鯨吞蠶食,讓他連愛上她都不自覺。
她輕笑著咬唇,笑自己愛上這個男人以後似乎變壞了。
擦亮被水蒸汽覆蓋的玻璃鏡,念桐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身上只套一件顧筠堯的白色短袖T恤,下擺及膝,寬大的衣身顯得她更加嬌小。
其實她是故意不帶睡衣的,就是想找藉口穿顧筠堯的衣服,好讓他的氣息沾滿她全身。
只是這件T恤也不知道他多久沒穿過了,上頭乾乾淨淨的,既無其他氣味也感覺不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她打開浴室門,客廳里只亮著一盞落地燈。
視線在朦朧的橘色光影中穿梭,定格在那抹辦公桌後的身影上----他表情沉靜專注,顯然是在忙碌工作上的事情。
真是個工作狂,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念桐心裡哼哼著,腳步卻放得極輕,小心翼翼的移至床邊,掀開被子鑽進去。
過了十多分鐘數了幾百隻羊仍沒睡著,她索性側身,凝視著被橘色燈光映襯得輪廓線條顯得格外柔和的側顏,心弦怦然一動。
「桐桐,你不睡覺卻盯著我看做什麼?」
沉柔的嗓音揚起。
念桐楞了一楞----這廝後頭長了眼睛麼?為什麼他明明背對她他卻還知道她在盯著他看?
「睡不著麼?」
顧筠堯見她不答,又問。
念桐注意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電腦屏幕上,臉上的表情也無變化,仿佛剛才她聽見的那個聲音並不是他所發出,而完全是她的錯覺般。
這個男人一心可以幾用?
「顧叔,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念桐微微從被子裡爬出來一些,兩手枕著半邊臉望著他問。
「你先睡吧,別等我。」
「可是不抱著你我睡不著。」這是念桐的心裡話,可一出口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耳邊聽見低笑聲,念桐懊惱----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都快變成色`女一枚了。
「算了,你忙你的吧,別管我,我數羊數到一千隻總會睡著的。」
她負氣地把自己塞入被子底下,完全遮掩住外頭的光線,心裡卻盼望著他能走過來,上床抱著她安撫她直到她入睡。
可惜沒有。
耳邊仍舊是嘩啦啦的手指敲擊鍵盤發出的聲音。
她失望地咬著唇,覺得眼眶酸熱,只好閉上眼。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耳邊才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然後床的一側下陷。
頭頂的被子有一股力道在扯,念桐賭氣般拽得緊緊地。
顧筠堯扶額。
「桐桐,我有我的工作要做,不能任何事情都順著你的意。」
聽他這麼說,念桐不自覺鬆了手。
顧筠堯掀開被子,把她挖出來,讓她和自己面對面。
「你希望我可以花很多時間陪你哄你,但是我可能做不到,不是因為我不願意,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你懂麼?」
念桐眨巴下大眼,點頭。
「對不起。」她似乎有點持寵而嬌,越來越大牌了。
顧筠堯望著她,像是無奈的輕嘆了聲,把她擁入懷裡,「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做事。」
念桐鼻頭一酸,把臉深埋入他胸口,嘴角高高翹起。
正文 參加葬禮(三更~~謝謝童鞋們的鮮花月票~)
清晨難得起了個大早,睜開眼發現身邊的床鋪空空的。。
而床旁柜上頭貼著一張便利貼----我有事去M城,晚上才回來,可能沒時間送你回B市,你到了打電話給我。
又要晚上才回來?
念桐失落地重新倒回床上,卻又突然想起某件事情而立即爬起來,下了床從包里拿出手機撥通岑歡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聽著機械的冰冷女音,念桐撫額哀號----她昨晚只顧著堤防杜可唯對顧筠堯動手動腳,卻把岑歡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顧筠堯也沒告訴她是讓誰去救的岑歡納。
可是現在電話打不通她再著急也沒用。
下樓時慕覘安打電話來要她晚上回家一起吃飯。
「大哥,我晚上要趕回B市去,可能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慕覘安沉默了會,然後才道:「爸的意思是讓你和顧筠堯一起回家吃個飯。」
咦?帶顧筠堯羔?
「你們不是定了婚期在下個月?結婚這麼大的事總要回來和家裡人商量商量吧?難道你不想讓自己的婚禮熱熱鬧鬧風風光光?」
「……大哥,人前我是慕家收養的女兒,人後我是私生女,不論是哪一種身份我都不會覺得風光。」
「小妹----」
「大哥,我再看看吧,如果明天的課不急我可以請一天假。」念桐打斷他。
「那好,你到時給我電話,我好回復爸。」
「好。」
掛了電話她馬上又撥打岑歡的電話,可還是關機。
站在Sbrb附近的街道旁等車時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張俊美異常的臉龐。
念桐驚了一下,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秦戈!
今天秦戈媽媽下葬,她那晚離開時雖然是說有時間就去他家找他,那麼如果她不去秦戈也不至於怪她。可總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
以前高中時秦媽媽經常讓秦戈帶一大幫同學回家開舞會,只為了讓她兒子開心,而秦媽媽給秦戈做的點心她也沒少吃,現在知道她過世了怎麼說也應該去一趟。
念頭一落,她立即招手攔了輛空的士直奔秦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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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念桐唯一參加過的一次葬禮是在母親的葬禮上。
那時她剛認祖歸宗回到慕家,身邊沒了一直保護她照顧她的陸珩,並且還處處受溫美華的冷嘲熱諷,心裡有種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的絕望念頭,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無光的。
而欞前跪著的秦戈讓她想到了那時的自己,心裡頓時有種心疼的感覺。
「秦戈。」
她走過去輕聲喚他。
秦戈木然抬頭,極漂亮的眼眸一片空洞,似一潭沒有生命力的死水。
「你是秦秦的同學吧?」秦戈身旁的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美少婦突然問念桐。
念桐點頭。
「我是秦戈的小姑。」美少婦說著站起來,把念桐拉到一邊,「你勸勸那孩子吧,從前晚回來一直跪到現在,只喝水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而且他以前膝蓋受過傷,平時屈久了連站都站不穩,這樣長時間的跪著,我是真怕他那條腿會廢了。」
「他的膝蓋……受過傷?」念桐臉色白了白,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什麼時候?怎麼受得傷?」
「聽說是讀高中時和班裡一個女孩子開玩笑,被那個女孩子踢了一腳踢傷了韌帶,後來感染髮炎導致韌帶壞死,做了補救手術還是沒能完全恢復到以前正常時那麼自然。唉,那個女孩子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一腳能踢出這麼大的力氣來……」
念桐手心發冷。
----慕念桐,你天天盯著我的後腦勺看是不是暗戀我呢?
----你還好意思說,人高馬大的還坐在我前面,害我連黑板都看不到,每天只能盯著你的後腦勺看,別以為你的臉長得漂亮,就連後腦勺都與眾不同。
----暗戀就暗戀,你直說,哥哥給你個機會。
----你去死!再說一腳踢死你。
----儘管來踢,就怕你踢不中。
……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沒事麼?怎麼會又是韌帶發炎又是手術。
----聽說秦戈請假是要去美國做手術。
當時班裡一個女孩子這樣對她說時她是怎麼回答的?
----是去整容吧,那張臉比女人還漂亮,是該去做整容手術整得有男人味一點,不過他應該去韓國才對。
……
「同學,你臉色好白,額頭一直冒汗,是不是不舒服?」秦戈的小姑擔憂的聲音入耳。
念桐回神,本能的抬手拭過額頭,上面果然密集著大片細密的汗水。
她勉強一笑,搖頭道,「我沒事,我去看看秦戈。」
正如秦戈的小姑所言,秦戈跪的時間太長,念桐即便是使勁全身力氣仍然無法讓他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