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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3:19:57 作者: 芥末綠
    「怎麼了?我有說錯什麼了嗎?」念桐困惑,不明白他為什麼露出這樣一副表情。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念野回神,解釋道:「……我是奇怪你怎麼會把老大和杜可唯聯繫到一塊?又怎麼會以為他們是戀人?」

    「難道不是?」念桐臉上一陣欣喜,原本黯淡的目光忽地剔亮:「你快告訴我,顧叔和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他們不是戀人關係,那為什麼顧叔錢包里有和杜可唯的合影,而且他還隨身攜帶?」

    「錢包里的合影?」連念野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不過----「老大和杜可唯絕對不可能是你說的那種關係。」他很篤定的語氣。

    「為什麼?」

    「我知道他們認識十幾年了,杜可唯對老大的感情我是很了解,但老大卻對她不感冒。況且杜可唯還是小西的阿姨,而老大沒有吃窩邊糙的習慣,所以兩人是絕對不可能發展成戀人關係的。」

    「小西是誰?」

    「老大的兒子。」

    「……」雖然從連戎口中確定顧筠堯的確有個兒子,可再次聽到連念野證實,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她不知道?

    而知道的人沒有一個告訴她。

    「哦,我想起來了。你看到的那張的合影上和老大站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杜可唯。」連念野忽道。

    「不是?」可是明明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啊。念桐納悶,腦海里清晰浮現照片上那張巧笑嫣然的美麗臉龐,忽地靈光一閃:「難道杜可唯有個雙胞胎姐妹?」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杜可唯是小西的阿姨,他母親是杜可唯的孿生姐姐杜紫馨。姐妹倆不論身材五官都一模一樣,但性格卻是完全相反,一個傲然清高,一個隨性溫和。只可惜……當年杜紫馨在一場意外中喪生了。」

    連念野只比顧筠堯小三歲,是跟在顧筠堯身邊時間最長的。所以當年發生在顧筠堯身上的事情他幾乎都知道。

    杜紫馨。

    念桐默念著這個名字,心裡划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雖然知道了杜可唯和顧筠堯不是戀人,但她卻並沒有開心的感覺。

    他心裡始終有深愛的女人,不是杜可唯,卻是她的姐姐杜紫馨。

    忽然覺得非常難受,蒼白的面容血色盡失。

    可她有什麼資格難受?

    一直都是她纏著他對他糾纏不清,還用那種方式逼他和她在一起。

    而他寧願愛著那個已經離開的人,也不願接受她的感情。

    慕念桐,你這個白痴,再難受再痛苦,也是你咎由自取。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展烙軒走進來,懷裡抱著一堆大大小的袋子。

    「桐桐,快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還有鞋子。」他把懷裡的東西往念桐桌前一放,目光瞥到她異常蒼白的臉色,心驚了下,楞道:「怎麼了,這是?」

    念桐搖頭,「不用了,謝謝。」

    她起身,「我要回去了。」

    「不行,先把衣服換了,不然會感冒。」展烙軒去拉她的手,卻被她避開。

    「對不起,我想回去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忍不住又哭。

    已經這樣狼狽了,她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更狼狽難堪的樣子。

    展烙軒還想說什麼,卻被連念野一個眼神制止。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念桐低聲道謝,始終垂眸,怕他們看到她發紅的眼眶。

    待她走出去,展烙軒指著那堆大大小小的袋子道,「這是老大讓我買來給她換的,沒想到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

    「她心情不好。」

    「對了,她是怎麼了?我看她好象狠狠哭過的樣子。」

    連念野沒回他,而是走出了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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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個沒完沒了。

    如同她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掉落的眼淚。

    淚眼模糊地望著前方似乎沒有盡頭的馬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包里傳來莫文蔚的歌聲,她卻仿若未聞,木然的撐著傘機械的走在車cháo洶湧的馬路上。

    一輛體積龐大的貨車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帶起一股強大的風,颳走了她手裡的雨傘。

    冰涼的雨水直接打落在她滿是淚水的面容上,她望著被風颳走的雨傘,心裡的委屈和難受終於齊齊爆發,蹲在路邊環抱住自己漸漸冰涼發冷的身子哭得不能自己。

    顧筠堯在聽到連念野說念桐已經離開後立即又回到落地窗旁。

    女孩兒在暴雨下行走的身影那麼嬌小單薄,讓他有種想衝下樓喊住她的衝動。

    可是喊住以後呢?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他的一時心軟對她來說是種殘酷的溫柔。

    看著她好好的人行道不走卻混入車cháo洶湧的馬路上,他一顆心懸在半空。尤其是當那輛體積龐大的貨車從她身邊開過時,他連心跳和呼吸都漏了一拍。

    然後看見她手裡的雨傘被風颳走,而她蹲在路邊抱著自己痛哭,任大雨傾盆而下。

    .

    「她不讓我送他回去。」連念野望著雨中的小黑點說道。

    顧筠堯沒有回應。

    他清楚她不讓他們送的原因是不想他們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老大,她問了----」

    「我知道。」顧筠堯打斷他,收回目光離開落地窗,卻不是朝門口走去,而是在辦公桌後的寬大真皮沙發椅上。

    連念野啞然----他以為老大是心軟了要下樓去把念桐叫回來。

    「晚上約徐瑞海到容園,過期不候。」

    耳邊飄過清冷的聲音。

    連念野應聲,目光移回窗外,念桐卻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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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後的B市連天空都變得格外乾淨清新。

    念桐卻無心情欣賞這美景。

    回到碧桂園快速洗了個澡便躺到床上,昏昏沉沉的進入夢鄉,一直到夜色降臨都沒醒來的意思。

    包里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最後不知是打電話的人打累了還是手機沒電了,終於沒了聲音。

    容園。

    「顧總,我能爬到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全憑您的提拔,我對您的感激之情不可用言語而論。這些年我一直兢兢業業按照您的意思行事,從來沒出過錯。前些日子小兒不長眼頂撞了您,我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先自罰三杯。」五十出頭的徐瑞海三杯高度白酒下肚,喉嚨口和胃裡立即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可他卻還是賠著笑不敢有絲毫的輕慢。

    眼前這個才三十出頭的男人,如若是他心情不好,那他即便是笑著也能讓人打從心裡發寒,更何況是他此時不苟言笑的樣子。

    兩人合作過這麼些年,他對這個男人的手段不說了如指掌,卻也知道不少。

    他可以讓你在仕途一帆風順步步高升,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拉你下馬,讓你身陷牢獄家破人亡。

    瞥了眼徐瑞海,顧筠堯淡聲道:「徐書記言重了,顧某一介商人既不是中央領導也不是皇親國戚,如何提拔得了徐書記?」

    「顧總您千萬別這樣說,都怪我教子無方得罪了您。」徐瑞海滿臉驚恐,又是連著自罰三杯才又開口道:「顧總您大人大量,希望您看在我這些年盡心盡力的份上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

    顧筠堯聽他這麼說,眼裡眸光一閃,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淡聲問:「你能報答我什麼?」

    徐瑞海遲疑了幾秒,牙一咬,似乎下了決心般回他:「往後我為您辦事不再設底線,只求您讓我妻兒平安。」

    坐在顧筠堯身邊的連念野和展烙軒聞言交換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

    「徐書記,您這話說重了,我們是合作夥伴,如果連您妻兒的安全問題都不能保證的話,那我們還怎麼混?」展烙軒沖徐瑞海咧唇一笑。

    「來,為我們重新合作乾杯。」連念野率先舉杯。

    徐瑞海望向蹙眉不語的顧筠堯----這個男人不開口,他這杯酒怎麼敢喝。

    三雙眼睛齊刷刷望過來,顧筠堯神色一緩,端起面前的酒杯過來和徐瑞海碰杯:「恭喜徐書記重新走馬上任B市市委書記。」

    徐瑞海聽到這句話,懸空的心終於安全落地。

    「多謝顧總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不會再讓您對我失望。」

    正文 高燒(一更)

    顧筠堯從容園出來時已近凌晨一點。。

    夜風徐徐吹來,街道上燈光璀璨,夜色撩人。

    他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搭在降低的車窗上,眼角餘光掃過街頭形形色色的路人,耳邊聽著低沉磁性的男音在唱:攔路雨偏似雪花,飲泣的你凍嗎?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連調了職也不怕,怎麼始終牽掛,苦心選中今天想車你回家。原諒我不再送花,傷口應要結疤,花瓣鋪滿心裡墳場才害怕,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終必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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