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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因為他做了叛家之人。

    徐照做事也是狠絕的,戰場殺伐歷練出來的鐵血手腕,他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給彼此任何餘地。

    在接到徐冽留下的那封要跟徐家斷絕關係的信之後,他便放話出去,以至於短短三日光景,滿京城就沒有不知道的。

    世上再無徐六郎。

    沒有人知道徐冽的去向,那些日子裡徐冽走在街上,偶爾會聽見幾句惋惜感慨,更多的是對他的指指點點。

    原來他曾經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徐家。

    成榮又來了。

    徐霖痊癒了,徐照也好像放下了這件事。

    整個徐府從上到下,再也沒有人敢提一句六郎君。

    徐照說,只當他從來沒有生過這麼個兒子。

    於是徐霖往來成府次數多了起來。

    「你們真不愧是兄弟,真是了解你大哥,他這才痊癒,大統領也剛把這事兒放下,他就恨不得見天泡在我們家。」

    成榮端著茶杯,幾輩子沒喝過茶似的,舉盞盡飲,根本就不是品茗,純屬在灌水。

    徐冽白了他一眼:「沒事,我大哥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最多再折磨你半個月,你只要一口咬定說不知道我的去處,他就不會再去找你了。」

    成榮放下茶盞之後吞了口口水,猶豫著問他:「你沒事兒別讓人到府上找我啊,你說我是來還是不來呢?萬一你大哥安排人跟蹤我……」

    「我大哥不是那樣的人。」徐冽話音重了些,「他是坦蕩君子,不幹這樣的事,心裡再怎麼不信你說的不知道我的行蹤,也不會安排人監視跟蹤,他只會登你們家的大門去追問你。」

    成榮兩隻手舉起來,做了個服軟姿態:「得,你說的都對。」

    「所以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消息?」

    成榮搖頭說沒有:「那位殿下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他的行蹤哪裡那麼好打聽的。

    而且我真的……你真打算去投靠那位殿下嗎?」

    他總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沒譜了點兒。

    從徐冽第一次跟他說,他雖然還是在忙徐冽打聽消息,可心裡頭老是沒底兒。

    成榮口中所說的那位殿下,便是昭寧帝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宗人令燕王趙承衍。

    昭寧帝御極之初殺伐果決,兄弟手足幾乎被他屠戮殆盡,他好似對燕王也有諸多不滿,可終究有太后護著,他從沒對燕王府出手過。

    而這位燕王殿下最是個寡淡性子。

    他雖然掌管宗人府,趙氏宗親之中他身份又最為貴重,偏偏凡事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這天底下,與他息息相關之事,似乎又沒有幾件了。

    說他深居簡出倒也不至於,只是他做事從來太過隨心,怎麼高興怎麼來。

    除了執掌宗人府外,他手上再沒有別的實權。

    追隨他……追隨這樣的人,若能得他信任倚重,固然也是一條出路,只是今後都只能為燕王府效力。

    況且天子忌憚,一旦追隨了燕王,在皇上那裡,就真的再沒有出路了。

    這些話他也不好宣之於口,便沒有說給徐冽聽。

    但成榮打心眼裡,還是希望徐冽能夠慎重考慮的。

    徐冽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有徐照在,你覺得在天子面前,我還有別的出路?」

    成榮呼吸一滯,叫徐冽倒噎住:「說不得過個三五年……」

    「哪有什麼說不得。」徐冽擺了擺手,「朝廷正值用人之際,他去清寧殿求情,皇上都准了,我有什麼分量可言?

    總要為自己謀條出路的。

    入朝出仕行不通,燕王府是個不錯的選擇。

    難不成還去選擇晉王府?那豈不是更不成了。」

    「那你就不能——」

    徐冽叫了成榮一聲,連名帶姓的叫他,顯得格外鄭重:「你知道我。

    如果我願意就此放棄,天下之大,我哪裡去不得?

    天門山當然也是可以回去的,莫說師父在,就是一眾師兄弟與師姐妹,也沒有不接受我的。

    可我志不在此。

    況且投燕王府麾下,我有信心,憑我的本事,早晚能得燕王器重。

    他是宗親,是天子胞弟,只有他肯為我出頭,替我說話,我才有你口中那個說不得的未來。」

    成榮覺得徐冽一定是瘋了。

    他原來寄希望於投靠燕王之後,再由燕王向皇上舉薦,在朝中為他說項,從而入朝,立足,帶兵。

    這怎麼可能——

    「六郎,你腦子沒有糊塗吧?」

    徐冽的腦子當然沒糊塗,也永遠不可能糊塗。

    天子和燕王水火之勢,他不是不知。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皇上能殺了燕王嗎?御極之後,無論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封了親王,叫燕王掌管宗人府,不得不認可了燕王宗親之中的地位。

    而燕王又真的有造反之心嗎?

    如果他有,當初天下騷動,叛亂四起,無論燕王選擇了哪一方勢力,都能做到裡應外合,引叛臣賊子入城逼宮。

    這兩兄弟,是誰也看不上誰,彼此提防,卻又並不是非要置對方於死地。

    至少在朝堂上,儘管朝臣都知道昭寧帝不待見燕王,可明面兒上好些工夫不是還得做嗎?

    他是效忠大齊,不是效忠於某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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