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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儘管他有舊傷,隨時都可能會復發,在趙盈的記憶里,前世她長到十五歲,也確實有那麼兩三回,徐照身上的舊傷發作起來,在朝中竟然一告假就是十天半個月,最長的一回告了三個月的假。

    趙承奕對他算是好的,流水一樣的補品送進統領府,宮中御醫院的御醫們也撥出三名來專為徐照診脈調理。

    可平日裡,他還是那個威嚴赫赫的禁軍大統領。

    身經百戰,武藝高強。

    趙盈也明白趙承奕的意思,是為了她好。

    徐冽那個人面冷心熱,嘴硬得很。

    他跟在趙承衍身邊的那幾年,趙承衍因格外看重他,便多了些重視與關注。

    就算是跟在她身邊的這幾年時間裡,趙盈所見所聞,他對徐照確實是沒有任何的惦記和感情,但對徐家非也。

    「徐統領……會撐不過去嗎?」

    趙承衍搖頭說不知道:「但徐照他終究,選擇了支持你。」

    趙盈喉嚨滾了下。

    她離開京城之後,馮太后可以號令禁軍,全看徐照肯不肯歸順聽從於她。

    雖然她也有所部署,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件事情上,徐照的確幫她省去了一大麻煩。

    且為此而身受重傷,很有可能撐不過去。

    「皇叔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多謝皇叔費心,這麼晚了還過來告訴我這一場。」

    第二天徐冽早早的就往趙盈這院中來,虞令貞比她起的還要早一些,他陪著虞令貞打了兩套拳,又吃過了早飯,趙盈才起身。

    今日便有兩場大法事要趙盈親臨,一場就正午時分,一場在臨近黃昏的時候。

    這會子倒是沒什麼事兒,算得上清閒二字。

    關於徐照的事情,趙盈覺得沒什麼可隱瞞的。

    是趙承衍太小看了徐冽,覺著他心裡承受不住似的,昨夜還要避開他不敢當面說。

    這會兒聽揮春說徐冽一早就過來陪著虞令貞,她一面梳妝打扮,一面吩咐揮春去叫徐冽來,特意叮囑了不叫帶上虞令貞。

    孩子還小,徐冽和徐家之間的關係,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她也不想讓虞令貞現在就知道這些。

    她同徐冽相處,這幾年總有更多的包容與謙讓,一則是徐冽值得,二則也是做給虞令貞看。

    她可不想叫自己唯一的兒子將來因為什麼年幼時缺愛,父母雙親不和滿,留下什麼陰影,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是以這種家族不睦的事,還是以後等他再長大一些,慢慢告訴他就是了。

    徐冽很快進了門,書夏正好替趙盈選好髮簪。

    他提步上前,人就站定在了趙盈身後。

    他一伸手,書夏相當懂事的把手中白玉素簪交到徐冽手上去。

    正午時候要到法事場去,是以趙盈一身素雅,就連髻上髮簪釵環,也一概不見金銀寶石,皆以白玉代替。

    徐冽似乎也做慣了這樣的事,替她簪好髮釵,對著她身前菱花銅鏡看了半晌:「這樣也好看得很,倒比你太極殿升座那一身打扮更順眼。」

    趙盈想著徐照那件事,透過菱花銅鏡看向徐冽的眉眼之間就更添了些許溫柔。

    徐冽確定他沒看錯,而且他太熟悉趙盈的一切的,於是眼角一抽,原本撫著她鬢邊的手就跟著收了回來:「你有事兒啊?」

    趙盈心說廢話。

    沒事兒能把兒子撇下,把你一個人叫進門啊。

    而且自他從書夏手上要過那支釵,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書夏已經領著原本在屋中伺候的小宮娥都退了出去,他倒跟沒發現似的。

    趙盈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旋身又往羅漢床的方向緩步而去。

    她招手,徐冽才跟了上去。

    趙盈又虛空點了點旁邊的位置,他也沒猶豫,撩了長衫下擺上了羅漢床,盤腿坐著。

    屋裡的茶水點心倒是早就準備下來的。

    看起來她剛一起身就叫揮春和書夏去弄了這些東西來,原就是要叫他過來說話的,是正好他今天過來的也早,在這院子裡。

    眼下那茶水都還是溫熱的。

    是他愛吃的茶,她自己平素愛吃的糕。

    徐冽端了茶杯在手上,沒顧著吃,先輕嗅著品了一回:「一大清早這樣鄭重其事,弄得我怪害怕的,是昨夜燕王殿下又同你說了什麼?京城裡另外出了事?很著緊?」

    的確是著緊的事。

    趙盈也不跟他兜圈子,她如今跟徐冽是無話不說的,什麼都不必藏著掖著:「燕王怕你心裡不受用,沒敢直接告訴你,避了一避,的確是昨夜到我這兒來說的,徐統領出了事。」

    徐冽端著茶杯的那隻手明顯連指尖都抖了下。

    他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人,提槍上馬不在話下,幾時連一隻小小的白瓷杯子也拿不穩當了?

    趙盈幾不可聞嘆口氣,把昨夜趙承衍說的那番話與他複述一回:「徐統領傷得重,只怕是實在不好。

    眼下你定了要陪著淳哥兒留在晉州,燕王可能是想著,終究是……我知道你不願意認他,你幾次三番的說,割捨不下的是徐家而非徐照。

    但這事兒總還是得讓你知道。

    你說萬一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她也很少有這樣吞吞吐吐的時候,一番話說下來,徐冽一旁聽著甚至都替她著急。

    他捏著瓷杯的那隻手,力道明顯已經卸了下去,他甚至悠閒地捏了塊兒糕,細細咀嚼著,後來漫不經心的打斷趙盈:「你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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