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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本來六郎孝順,自從那以後,每年都會在姨娘忌日回去祭拜的。」
「本來?」趙盈吃酒的動作頓了下,「那後來呢?」
「十一二歲的少年郎君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但是因為祭拜自己的生母跟人發生齟齬,起了爭執,動手把人打的頭破血流,甚至到了京兆府,這就不一樣了。」
徐霖一面說,一面搖頭:「他祭拜了姨娘有幾年時間,在外行走本就有人指指點點,父親說過他好多次,但是他脾氣犟,每年都還要去。
之前都是母親勸了下來,護著他,父親看在母親的份兒上,也確實喜歡他,就不計較。
他十二歲的時候打得御史家的小兒子站都站不起來,真是頭破血流啊,人家要上摺子參父親,那時候母親也已經不在了。
我跟四郎求了父親一天一夜,父親還是把六郎吊起來打了一通,足足兩個月沒下來床,才算平息此事。
殿下知道,六郎自幼習武,骨骼驚奇,是練武的奇才,尋常挨幾下,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被打的兩個月下不了床,父親也是……下了狠手了。」
那哪裡是想了狠手,分明是下了死手,真是把孩子往死里打。
要不是徐冽身體底子太好,恐怕就叫徐照給活活打死了。
這種做法,是平息對家怨氣,也叫徐冽長個記性,但這種教子方式,趙盈實在是不敢苟同。
但十二歲的時候——
趙盈秀眉一蹙:「徐冽養好傷之後,就被你爹送上了天門山?」
徐霖點頭說是:「天門山學藝三年,規矩是很大的,他不能下山,自然也就沒法再去祭拜姨娘。
三年學成歸來,大概是在山上吃過些苦,那會兒銳氣磨平不少。
其實他離開家之前也都有去祭拜姨娘,但不會再想從前那樣大搖大擺不背著人,之後就都私下裡悄悄地,都是我跟四郎給他打的掩護。
父親知道他始終惦記姨娘,只要不給人拿住說三道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但是如果玉堂琴說的是真的,當年周氏產子後,徐照不想殺了她,又不想叫她拖累徐冽,把人悄悄送走,對外宣稱病故。
其實一切也說得通——徐冽老是跑到周家去祭拜周氏,年少輕狂,從不避著人,人家都知道周氏的存在,少不得有那些好事兒的,愛挑事兒的,就要深挖這些。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徐照乾的那些事就有可能被挖出來。
徐冽的性子,現在也都看見了。
當年徐照要真的把他生母送走,弄得母子分離十幾年不得相見,徐冽只怕是要與徐照刀劍相向的。
還有徐夫人——
稚子無辜,尚在襁褓中沒了生母固然可憐,可有她照拂,有全家呵護,徐冽真的有那麼可憐嗎?
她臨終所託,惦記的都不是她自己親生的孩子。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徐冽。
趙盈呼吸重了重,把小酒盅添滿後,舉杯一飲而盡。
徐霖喉嚨滾了兩下。
酒杯放回原處去,趙盈冷冰冰望向徐霖:「小徐大人想自己找你爹問清楚,還是讓孤傳他到公主府來問清楚?」
徐霖心下咯噔一聲:「殿下,這也是微臣……」
「這不是你們的家事。」趙盈面色倏爾沉下來,「徐冽的事,是孤的事,不是你徐家家事,小徐大人想聽孤說幾次?
你最好快點做決定。
這個面子,是孤給徐冽的,原也不是給你的。
要是讓孤請了徐統領到公主府來問話,那可沒這麼客氣的。」
「微臣去問!」徐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微臣這就回家去問清楚。」
「多久能問清楚?」
他這個性子,跟徐冽真是兩個極端。
從前也是習武的人,打算走的是武官那條路,半道上被徐照拘著丟了那些,一轉臉變成個文臣。
結果這性子是磨磨唧唧,一點兒殺伐果決都沒有,遇上事兒老這麼猶豫不決可還行?
白耽誤工夫罷了。
「三天。」徐霖硬著頭皮,豎著三根手指比了個三出來,「三天後,微臣一定來殿下面前回話。」
「行。」趙盈果真沒有為難他,「不過小徐大人搞清楚一件事,孤要聽的是實話,不是那些推諉搪塞。
至於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你爹說的是不是實話,三日後你來回孤,孤自然還會再派人去查。
有半句不實——徐冽當然會保著你和你一雙兒女,但他可不會到孤跟前求情保下你爹的命。」
第357章 惡毒
徐冽想要知道的消息,是在他們欽差一行抵達雲南的第二天,自京中飛鴿傳書,送到他手上的。
薛閒亭從沒見過那樣幾乎殺紅眼一樣的徐冽。
這麼久的相處以來,印象中徐冽總是平靜的。
他不愛笑,但也不愛發脾氣瞎折騰,遇上什麼事兒都是淡淡的。
大抵最意氣風發時候被磋磨一場,才有了如今的沉穩與內斂。
徐二匆匆忙忙來找他,他也著急忙慌跟著去了。
「徐冽——」
玉堂琴的脖子被徐冽掐在手心兒里。
徐冽是習武之人,身手那樣好,玉堂琴哪裡是他的對手呢?
只要他再用力一點,玉堂琴的脖子就要被他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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