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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是有求於她,才請她吃飯。
趙承衍說得對,趙乃明身上的分寸感實在是太討喜了。
他如今無論如何也算得上是自己人,有什麼事兒不能直接開口,還要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本身趙盈對於趙氏宗親是都不愛見的。
那是趙家的宗親,不是她的親眷。
可每每見了面,要皇叔長,姑母短的叫,她心裡萬分彆扭。
所以從她上位以來,雖然比昭寧帝掌權時寬待宗親許多,但能不見的,都儘量避開不見。
眼下見了淮陽郡主少不得又要叫著姑母同她見個禮。
等到落座下去,姚玉明在旁邊兒扯她袖口。
她回頭看過去,才聽姚玉明說道:「欽差明日動身,我要帶著子期一起去,我母親說你為我的事情也操心不少,本來該正經八百的設宴請你好好吃頓飯。
但是這事兒不是什麼值得說嘴的,她又是長輩,明著請你吃席也不好。
所以叫兄長在王府擺一桌子席面,請你過來聚一聚,吃頓飯。」
肯定不止這些。
不過說起這件事,趙盈倒有些佩服淮陽郡主。
姚家上下對姚玉明的行事都很是不能接受,甚至可以說是忍受。
劉老夫人被她傳召到司隸院去警告過一回,可出了姜子期這個事,她仍然端足派頭和架勢把姚玉明拿捏得死死地。
彼時姚玉明被禁足在府中,也只有淮陽郡主始終是站在她這頭,護著她,甚至可以說是……偏幫她的。
可是要說因為這事兒請她吃頓飯,當做什麼謝禮,那就有點兒搞笑了。
姚玉明私下裡跟她說過。
對於姜子期的存在,淮陽郡主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姚家眾人面前,她跟姚玉明是一夥兒的,是因為自她嫁入姚府,便沒有幾天舒心日子。
年輕的時候劉老夫人作踐她,她都記在心裡。
現在有機會能把老太太氣個半死,她高興都來不及。
倒也不全然是真正接受了姚玉明在外頭養個男寵這件事。
私下裡還是數落過姚玉明幾句,也試著勸她丟開手過,只是淮陽郡主不強求姚玉明非得如何行事而已。
所以說啊,她是什麼呢?
她是幫著人家女兒養面首的那個幫凶,把姜子期偷梁換柱從姜家換出來的罪魁還是她呢,怎麼可能因為這個擺宴席謝她。
趙盈笑著撥開她的手,轉而去看淮陽郡主:「姑母一定還有別的事兒吧?您是長輩,為這樣的事情專程擺一桌席面請我吃飯,不像話。」
淮陽郡主去看趙乃明,趙乃明會了意,把話接過來:「永嘉,是這樣,我始終是過繼到永王一脈,承繼永王爵位的人。
如今在京城住著,母親每每到王府來看我,外面總是有人說閒話的。
時間久了,我和母親都深受其擾,其實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所以王兄的意思是想回彭城去?」
趙盈的語氣已經冷淡下來。
她覺得人可真有意思。
她難得發發善心,設身處地替他們母子考慮,不叫他們母子才團聚就又分離數月,所以往雲南府的差事,指派給了薛閒亭,想著既然不是非趙乃明不可,就叫他留在京中多陪陪他母親。
結果人家倒好了,非但不領情,還蹬鼻子上臉。
她的朝堂,正是用人之際。
沈殿臣也留不得,內閣清洗不是小事兒。
禮部又是剛剛整肅過一番的。
辛程雖然有手腕,可到底年輕了點,也不是事事都鎮得住場子。
她身邊可用的心腹也就他們幾個,趙乃明這會兒還要撂挑子。
姚玉明就坐在趙盈身側右手邊上,最先能夠看清楚她的神情轉變,甚至是她周身氣息不穩的那一下,她都真切的感受得到。
於是就想要開口替趙乃明說兩句好話。
然而被趙乃明先一步給攔了她的話頭:「也不是眼下就走,總要等到世子他們從雲貴回來,等到舞弊案的風波過去,朝局稍稍穩定下來,我能走得開的時候。」
趙乃明拿了青瓷酒壺在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填滿了一盅,又抬手去給趙盈添酒:「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母親也不是。
我母親從前雖然性子傲了點,可她是知道好歹的。
這回雲貴的案子,你沒叫我去,便是為我們母子著想。
眼下世子和周大人他們都派了出去,徐將軍也要跟著去,辛大人挑大樑去了貴州,放眼朝中,你手邊可用的親信也沒有太多。
我留下來雖說未必能幫你多少忙,但也總不可能這個時候撂挑子只考慮自己。
只不過是提前告訴你一聲,真要回彭城,總得幾個月之後了。」
何況姚玉明也要跟著一起去雲貴散心。
母親是不放心把她留在京城的。
儘管她自己不是很願意走,如今身上又有二品的銜兒,姚家也未必有人敢欺負她,但架不住母親不放心呀。
他也覺得還是暫且帶著姜子期一起再避避風頭最好不過。
反正不管怎麼樣,總還得等她回京才好定下。
就是這一部分,實在沒必要說給趙盈聽。
趙盈未必猜不到這個,可要是說出來,就有點兒太傷人了。
前頭那些倒都成了說辭,不放心明兒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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