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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彼時二人同來同往,歌舞宴樂,好不快活。
是直到月前,趙清小宴上吃醉了酒,左擁右抱之餘說漏了嘴,身邊伺候的奴才聞言驚愕不已,只得驚動王氏。
後來那兩個舞姬被趙清賜了毒酒,王氏雖然知曉此事,可她說趙清以性命相挾,她在趙清手底下討生活,眼見趙清殺人不眨眼,實在不敢告發。
且彼時趙清防著她,她也接近不了趙清書房。
直到福建案後,再到他們要回京為皇祖母奔喪,趙清漸次顧不上,鬆懈下來,王氏才得了機會溜進趙清書房裡,得到了高士吉的這兩封書信,還有趙清和高士吉之間串謀的一些事。
據王氏所言,這些還是孔如勉生前……就已經替趙清鋪好的後路。」
昭寧帝神情莫測,一言未發。
沈殿臣這時候才提步上前來:「殿下得知此事後,便到內閣去找了臣,把事情原委說與臣聽。
臣乍然聽聞自是震驚不已,但物證齊全,且若真要拿高士吉歸案,王氏也可做為人證……
臣與殿下思來想去,這才入宮面聖,回稟皇上知曉。
現而今回想起來,前些日子於朝中那樣為趙清說情,臣與殿下,皆汗顏。」
不是汗顏,而是怕受到牽連。
沈殿臣是老狐狸。
趙盈是賣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昭寧帝伸手去拿荷包,一面慢慢的拆,一面不經意的問:「王氏入京之初,宮中治喪之事了結,他們夫婦出宮回安王府不久,趙清就被宋卿抓回了刑部,再也沒放回王府。
朝中為此事僵持不下,你二人跟姜卿他們幾次爭了個面紅耳赤,一力要保下趙清,不肯叫朕治他謀逆之罪。
那個時候,朕沒記錯的話,王氏於京中奔走,幾次三番入宮求見,還在清寧殿外跪過兩趟,那都是為了給趙清求情吧?」
昭寧帝的的意思趙盈曉得。
當日她要王氏留下這樣的手書一封,答應過王氏,此事翻到檯面上,絕不牽連。
她想著,揚聲叫父皇:「王氏一介女流,遇事糊塗,又恐怕牽連她自己。
您看過手書便知道,她當日幾次三番求見,是希望私下裡與您回稟此事。
京中奔走,據她自己所說,也是希望能尋到一個靠譜的人,把事情告發到您的面前來。
但是在那之前,她還是安王妃,這是謀逆造反的鐵證,一旦坐實了趙清罪名,她也逃脫不掉,甚至都有可能牽連她王氏一族,是以她小心再三,也曾登過辛家的門。
不過後來都沒成事罷了。
手書中言明了,趙清與她和離一事,是她求到宋尚書跟前去的。
小舅舅那個人,一貫是最意氣用事,見她可憐,便答允了她。
至於她到底是怎麼說的小舅舅心軟可憐她,那兒臣不得而知,父皇倘或感興趣,不妨傳召小舅舅進宮來問一問。」
昭寧帝才不會對這些破事感興趣,還為此而傳召宋子安進宮問話,
她也是算準了,才把一切都推到宋子安身上去。
反正就算昭寧帝真的問話,這點小事宋子安還不至於擔待不起。
御醫院中,胡泰那裡肯幫王氏打這場掩護,說是宋子安的交情也行,說是什麼都行,隨隨便便也就遮過去了。
從頭到尾王氏都是可憐人,擔驚受怕的過日子,知道趙清的罪證也不敢告發,恐牽連她自己,還連累家族。
在所有人眼裡,王氏是無辜的。
昭寧帝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至於跟王氏秋後算帳,且這筆帳無論如何也算不到她一個女人家頭上。
她已然與趙清和離,算算腳程,現如今也快要返回太原府去了,大動干戈把她再弄回京,又是一場麻煩。
皇長子壞了事服毒,皇三子斷腿,昭寧帝的朝局穩固已經岌岌可危,他不會為了一個王氏大動干戈的。
處置了高士吉也就是了——
果然沈殿臣最會揣摩上意。
在內閣時趙盈可沒跟他說過要如何把王氏給摘出來。
這會兒他拱手也上前,重新與趙盈比肩而立,叫了聲皇上:「臣以為此事倒不必再大動干戈的聲張,就連問罪高士吉,也不宜直接派人到涼州捉拿,以免再生出第二個閆達明來。
高士吉在涼州任總兵多年,掌涼州軍權,萬一狗急跳牆,於眼下局勢絕對無益。
一則此時還要再傳召王氏返京,再去問宋尚書當日情況,便就先把這些事宣之於眾。
可事實上趙清已經於刑部大牢中服了毒,就算他曾經跟高士吉合謀,意圖造反,他既身死,舊罪不究才是。
現在要問的,只是高士吉的通敵之罪。」
昭寧帝沉著聲,終於開口:「依你所言,朕倒要好聲好氣把他請回京城,再於京中設局,把他拿了問罪?」
沈殿臣還沒應聲,昭寧帝已然拍案而起:「造反!通敵!這樣的罪名,你為內閣首輔,卻跟朕說這個?」
他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麼錯?
連趙盈都知道,沈殿臣所言是再正經不過的道理了。
高士吉敢通敵,現在真把他逼急了,他就不敢舉涼州之兵造昭寧帝的反嗎?
去年剛經歷過兩場戰事,大齊如今哪裡還能再戰?
北國於去年一戰雖也遭到重創,可要是高士吉真的與北國裡應外合,這大齊江山豈不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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