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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既然從一開始就決定置身事外,那委實不必臨門一腳再摻和進來。
先前也一直在這樣做。
可她卻突然就開了口!
沒人知道她會說出什麼話來。
沈殿臣更不知她會不會此刻落井下石,砸下那最後要了安王性命的一塊重石。
偏偏昭寧帝還是順她心意,任由她開口的。
趙盈蹲身做完了禮,轉而去問姜承德:「可難道僅憑著這些,就能證死安王兄與閆達明勾結是為謀逆造反嗎?
若如此說來,是不是和閆達明私交甚篤的官員都難逃嫌疑呢?
刑部呈上來的證據,說的是安王兄背地裡與重臣武將過往從密,其餘種種,皆是大人臆想。
要是這麼說,宋尚書方才還提起,昔年徐統領與閆達明私交甚篤,難不成姜大人私心裡還要以為,孔如勉和安王兄當年是借閆達明而聯絡徐統領,實則為掌控禁軍,以便來日成事,而徐統領數年來與朝臣少走動,也只是個幌子,掩人耳目罷了?」
姜承德嗤笑出聲來:「臣所言是合情合理,殿下所言,那可就真是臆想了。
不然徐統領就在殿上,殿下何不問問他?」
趙盈背著手:「我自知徐統領不是那樣的人,更不會做那樣的事,所以我是在提醒姜大人,就事論事,可千萬不要有過多攀咬才好。」
她話音落下,再轉身對上昭寧帝:「兒臣以為,此案仍舊是口說無憑一段公案,刑部調查了幾個月,甚至嚴尚書莫名自殺於府中是不是為此案都未可知,及至今日,在朝堂上這樣打嘴仗,爭論不休,實在不是個辦法,也不成體統。」
昭寧帝才眯了眼:「那依永嘉看來,該當如何?」
趙盈挺胸抬頭,又清了一回嗓,才道:「將安王兄一案交宗人府審理,宗人府自會派人往赴涼州,取安王府上下一應帳本詳查,還有當日查抄孔府——那些帳本,如今應該還留於刑部有舊檔,也該交宗人府一併調查,究竟有沒有勾結,總要有個鐵證如山給安王兄,才能令王兄心服,也叫百官心服。
若不然,只以其結黨之罪發落懲處,畢竟他私下聯絡朝廷重臣武將這是不爭的事實,以此懲處,想他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兒臣以為,凡事都該有禮法可依循,方能令人心悅誠服,何況涉案是皇族,是父皇長子,絕不是僅憑一個小太監紅口白牙幾句指責,只憑著姜大人金殿上這一通無憑無據的指控,便能定安王兄一個謀逆大不敬之罪!
還請父皇三思。」
第316章 敵人的敵人
這算什麼?
姜承德當場黑透了一張臉。
沈殿臣也茫然不知趙盈打的什麼好盤算。
昭寧帝對她一番說辭仍是不置可否的態度,顯然是沒有打算在殿上直接發落趙清。
趙盈所言也算是規矩,更合情理。
趙清結黨是事實,但謀逆造反是沒有鐵證的。
要麼就徹查到底,他既然是皇長子,又是親王之尊,要查他是否真造反之舉,那輪不到刑部插手了。
只是宗人府這些年間,一向由趙承衍執掌,昭寧帝不待見他,就變相的架空宗人府,皇室宗親無論犯什麼事兒,都少交宗人府徹查。
要麼就以結黨的罪名把人發落了——可那又能重到哪裡去呢?還是看天子心意。
散了朝後昭寧帝命人傳召重臣入清寧殿,宋昭陽和宋子安這兩部尚書自都在此列。
趙盈為司隸令,本該入清寧殿一併議事,可也不知是昭寧帝有心,還是對她格外眷顧,只傳了周衍入殿,沒再叫她。
畢竟事關趙清,她有嫡親的弟弟,好歹也該避嫌。
人才出了宣華門,沈明仁從身後不遠處追上來。
徐冽最不待見的就是他,成天就想著往公主身邊湊,什么正事都不干不說,就杜知邑掌握的消息看來,他私下裡也沒少幫著他親爹拆公主的台,對於沈明仁而言,心裡更偏私著的那個人是惠王,而非公主。
天下情深多了去,偏他要那樣的做派給世人看,仿佛這天底下只他沈明仁一人是把公主放在心尖兒上。
實際上又如何呢?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枉世人稱他一聲公子,這種小人,實在不配。
趙盈曉得徐冽一貫最看不上的是沈明仁,也不願他在宣華門外同沈明仁起什麼爭執。
她知道徐冽是骨子裡就不喜歡這種人,旁人卻不知。
沒得傳出去又要說二男相爭是為她趙盈。
何必要她來背這種名聲?
她又不是姚玉明,還真打算面首三千,逍遙過日子的。
於是趙盈往前小半步去,反而把徐冽攔在了身後位置。
沈明仁眸色沉了下,再抬眼去看趙盈那會兒,已是如常神色:「殿下方才在御前回的那番話,實在把臣嚇得不輕。」
趙盈噙著笑,瞧著徐冽是肯放下周身戒備,這才往後挪了小半步。
小小的一步,拉開的距離並沒有多大,舉止看來卻很是傷人。
徐冽心中暗笑,面上不露分毫。
沈明仁本想把那小半步的距離追上去的,身形都還沒來得及動一下,自己先收住了。
他滾了下喉嚨:「安王殿下的事情,有什麼是臣能幫殿下的嗎?」
趙盈就眯了眼去看他的。
沈明仁一向都是聰明人,今次這個話卻說的實在不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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