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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畢竟閆達明本身就是從京城走出去的人。

    是以他怕有人不想閆達明活著回京,才格外看重,點徐照親往,還有五千禁軍同行。

    不過事與願違。

    一路上相安無事,也並沒有什麼劫殺的事情發生,是畏懼了天子龍威。

    可是前世閆達明照樣是沒有活著進京接受三司審問的。

    在他們即將要抵達京城的前兩天,死在了禁軍看管之下。

    屍體帶回京,大理寺和刑部經年的仵作共同去驗看屍身,得出的結論都是暴斃。

    突發心疾,暴斃而亡,看起來那麼合理又那麼不合理。

    天子震怒之餘責令刑部嚴加追查,然而一直到昭寧帝駕崩,這案子都懸而未決,無人知道閆達明到底是怎麼死在禁軍的重重看管下。

    徐照甚至因為這件事被罰了三年俸祿,杖責二十,杖責的刑棍打下去,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月才能下床走動,等再回到禁軍中當值都是半年後的事了。

    昭寧帝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疑心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所以徐照提心弔膽,知道天子是刻意冷落疏遠,只能越發小心謹慎的當差。

    但現如今,杜知邑送回消息來說,閆達明跑了,他甚至很有可能跑到京城來投奔什麼人。

    這不會是空穴來風的說辭。

    真要投奔,京城之中也只有姜承德。

    然而姜承德被罷出內閣已經成了事實,天子心意不曾動搖,他想重回內閣還不知到什麼時候。

    雖然也不至於是泥菩薩過江的地步,可要說分出心神去替閆達明打點一切,這聽起來匪夷所思。

    「閆達明畏罪潛逃,要進京,你們覺得能投奔什麼人呢?」

    「其實孫其都有可能,不過那是從前。」周衍先把話接了過來。

    他畢竟是文臣,朝中局勢分析的要更透徹,心思也更細膩一些:「姜承德罷出內閣,他要去投靠,姜承德說不定把他押送到御前,藉此而來立功。

    除非他手裡還有鐵證,能在皇上面前證死姜承德的。

    不然口說無憑,就算他在御前告發姜承德,皇上也可能會認為他是懷恨在心。

    殿下覺得呢?」

    趙盈沒說話,卻又挑眉去看徐冽。

    她以前沒懷疑過,徐照在當年那件事裡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他從來精幹,做了那麼多年的禁軍統領,真的連一個人犯都看管不住?

    又是什麼人能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死閆達明,還做成了暴斃的假象,仵作驗屍都看不出端倪呢?

    她如今做過同樣的事,固然知道天底下是有人有這樣的本事的。

    只是情況終究不同。

    崔釗行就在她司隸院大牢,她要徐冽動手實在方便。

    那禁軍看押的人犯怎麼可能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輕易能夠接近的呢?

    徐照既知事關緊要,天子龍顏大怒,帶人出京,也會精挑細選。

    所以——

    「徐冽,你以前還在徐家的時候,聽說過徐照跟閆達明有交情往來嗎?」

    正常按照時間來算一算,閆達明還在京城西郊大營當差的那個時候,徐照正在領兵。

    都是軍中行走,徐照出身名門,閆達明泥腿子爬上來,乍然想來可能不會有太大的交集。

    不過後來幫著昭寧帝平定各地叛亂,還要護衛京師與皇城,趙盈曾翻閱過吏部舊檔,那個時間段徐照並沒有領兵在外,反而就在京中。

    那兩年可能是昭寧帝剛剛御極,再怎麼重文輕武,軍中也總要用人,所以又提調徐照回京,放入五軍都督府中歷練,把他的履歷變得更好看些,再放出去,好叫他慢慢往上爬。

    徐冽眉心動了下,也是真的在仔細回憶和思考。

    他沉默著,周衍跟李重之對視,二人面面相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幾乎不在徐將軍面前提起徐統領,今天這個話問出口,分明是懷疑……

    李重之艱難的吞了口開始,硬著頭皮又想開口,周衍不動聲色扯住他袖口,把人給按下了。

    他狐疑望去,周衍根本就沒有看他,只是在搖頭。

    趙盈嗤了聲:「徐冽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你們兩個蝎蝎螫螫幹什麼?不想聽就出去忙自己的差事,反正快過年了,把手頭上要緊的事情交辦清楚索性不要到府衙來,休假去吧。」

    她不怎麼高興,徐冽眼皮才翻動了下,在李重之貿貿然說出更讓她不高興的話之前,沉聲道:「不知道。我在家那個時候從來沒見過他跟閆達明走動,就算是逢年過節也沒有。

    至於說平日裡當差有沒有什麼交情,更沒聽說過。

    不過殿下可能不太了解我的過去——以前根本就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

    從小到大隻知道埋頭練武,再大一些還要讀書,我這文武雙全的一身好本事,確實是靠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面換來的。

    徐家從前那些人情世故都和我沒關係,是我大哥在做,外面走動也是我大哥跟著徐統領。

    我在天門山學藝那幾年,過年的時候都不回家的,對這些事就更不清楚了。」

    不清楚並不代表不存在,只是在徐冽這裡是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而已。

    她嘆了口氣,徐冽深吸口氣:「我雖不知道,但大哥應該是知道的,而且這種人情往來的事本來徐統領就從不會瞞著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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