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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結果辛程還不是上躥下跳。
現如今的京城中還有誰不知道,辛氏宗子是永嘉公主的親支近派呢?
這人根本就是說到做不到的主兒。
偏偏辛恭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畢竟混不吝起來,辛恭身上可能還要多出個窟窿。
只是漏夜而來,的確是第一次。
趙盈深吸口氣,緩步上前:「你們怎麼不進去等?」
辛程撇嘴:「我倒是不想站在門口餵蚊子,徐將軍不聽人勸啊。」
趙盈順勢望去:「你作什麼妖呢?」
是他把表姐叫到司隸院來的,肯定知道她是被表姐拉出門散心去了,還要拽上辛程在府衙正門口等她回來。
趙盈突然想起什麼,於是嘖道:「我今晚沒打算審問崔釗行。」
「那殿下讓徐二他們把莊家人押入司隸院大牢做什麼?」
月色下徐冽清俊面龐更俊逸,清雋氣質也比平日裡更加明顯。
辛程站在一旁一個勁兒的翻白眼。
趙盈卻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下午她帶著李重之審崔慈之,沾染了一身血氣,那模樣恐怕和戰場上殺紅了眼沒什麼區別。
他看在眼裡,暗暗記下了。
莊家人並不能算是人犯,可以放在外面安置的。
徐冽的意思是把人暫留安遠將軍府中,等趙盈平復了情緒,打算提審崔釗行的時候,莊家的人應該作為證人出現,到時候他派人把人送到司隸院來就是。
可趙盈非把人弄進司隸院大牢,倒人犯似的看管起來,他登時覺得不對。
其實來司隸院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黃昏將近那會兒,徐六他們幾個帶著莊家的人和楊潤哲的屍身回城,徐二和徐六送了楊潤哲屍身往刑部,徐七帶著莊家的人徑直回了司隸院。
他知道人回京,那會兒便來了。
趙盈一早就吩咐過周衍,把莊家的人直接扔進了牢里,然後他就一直沒再走。
大概是半個時辰前,也不知道是動了哪根筋,跑到辛家去拽了辛程,又回了司隸院府衙門外一塊兒等著。
趙盈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他是好早前拽上辛程來等的,心下無奈,眸中卻柔和許多:「走吧。」
二人把路讓開,又跟著趙盈進府中去。
周衍也沒回家。
這時辰早就該下職的,他一直在等趙盈回來。
不用問,還是徐冽幹的好事。
趙盈想拿白眼剜人,突然又覺得徐冽其實也很可憐,想了想,忍了回去。
周衍看看徐冽再看看辛程,索性當看不見一般,三兩步至於趙盈身邊去:「崔慈之起了熱,茂深不敢做主,和臣商量,臣把人從暗牢放了出來,請了錢大夫來看。」
這都是小事,他自行處置都沒什麼,趙盈淡淡說了句知道了,才跟又著問道:「人怎麼樣?」
「身上的傷都是小事,就是驚嚇過度,暗牢太陰冷,身上帶著傷又處於高度驚恐之中,錢大夫說是憂思驚悸,也開了方子,調養兩天就沒事,殿下覺得呢?」
其實沒有人能在那樣的環境下做到乾乾淨淨。
崔晚照都不行。
她剛來京城是什麼樣,第一次見她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
連表姐都會說,原來清河崔氏嫡長女也不是個經不起風雨磋磨的嬌花,都是不得已裝出來的。
崔慈之看似是只大兔子,但他真的無辜嗎?
趙盈始終認為,既得利益者永遠沒資格稱無辜。
她沒什麼心情理會崔慈之,隨口吩咐:「你看著辦吧,他的事我就不管了,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周衍心軟,八成把人好吃好喝供著,給他養好傷。
但趙盈的確是懶得管。
周衍誒的應了,稍退開三兩步,本來還想再跟上去,轉念一想,收了腳步,目送她領著徐冽和辛程往大牢方向而去。
徐冽嘴角抽動,到底沒開口。
辛程又撇嘴,拿手肘撞他胳膊,努著嘴使眼色。
徐冽視若無睹,目視前方,仍不開口。
他咬牙:「殿下為什麼要對崔慈之也下這麼狠的手呢?」
趙盈身形似一頓,但也只須臾而已,腳下又生了風出來:「我一貫行事如此,難道我把他請回司隸院來當座上賓的?」
一句話噎回來,辛程覺得訕訕,啞口無言。
徐冽橫了他一眼,終於好心開口,替他打了個圓場:「他既然病著,殿下若覺得心煩,不如把人……」
「你的將軍府是什麼去處,這些雜碎垃圾都往你的府邸安置?」趙盈好像心情突然不好,連徐冽一併嗆了,「莊家的人不配,崔慈之就配了?
父皇旨意是押解崔釗行一家三口入京,他也是人犯,你們還真當他無辜呢?」
她駐足,對抄著手回頭看他兩個:「你們倆,都是世家高門出身,這就是世家,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在崔晚照那件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她對士族世家的存在深惡痛絕,深以為這是一種相當扭曲的論調。
可是在清河崔氏整個醜聞里,又不得不承認,儘管崔慈之什麼都沒做,哪怕他什麼都不知情,他也不能被當做無辜者摘出去。
辛程顯然愣了下的。
成國公府若有行差踏錯,他身為宗子,當然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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