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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另有一則,世子難道真指望我那個弟弟一直幫我遮掩著啊?」

    倒也是。

    辛家這兩兄弟,貌合神離。

    辛程私下裡與他們一處時,把辛恭的老底揭了個遍,那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真小人。

    至於辛恭,朝中得了勢,對辛程這個嫡兄不聞不問,往來赴宴也從不提起辛程半句,全然沒有這麼個人似的。

    上京官場如今哪還有人不知曉,兄弟倆比陌路人也親厚不到哪裡去。

    辛恭當日假借辛程之名和姜承德私下往來,是希望辛程知難而退,後見此計未成,還叫辛程提劍給傷了,順了辛程之意,又與姜承德虛與委蛇數日。

    這才有了辛程入禮部以來姜承德對他滿懷關切一事。

    經過宋樂儀這一遭,辛程幾乎等同是把心事告訴了全京城,他心有所屬,一顆心全撲在宋大姑娘身上,姜承德就是個傻子,也不會信他有心投誠了。

    趙盈慢慢品茶,一杯茶很快有大半下了肚:「這樣也好,私下少了往來,他心裡也不想這事,別以後真出了什麼亂子,還要捎帶上你。

    他要捎帶你倒無所謂,偏偏還要我出手撈你。

    所以說這三心二意,腳踏幾條船的事,不管是真是假,最好都別干。」

    辛程正要再飲一杯酒,叫她這話給噎住,酒杯僵在那兒,他眼神閃著無辜的光望向趙盈:「殿下,我可沒腳踏幾條船,這話可不好亂說的,尤其是到了宋大姑娘面前,倒像我何等風流一般。」

    趙盈一抬手打斷了他:「你在我這兒表的誠心夠多了,我一個字也沒說給表姐聽,閉嘴吧。」

    辛程眸色暗了暗。

    杜知邑順勢在他肩膀一拍:「金城所致,金石為開,怕什麼。」

    趙盈不動聲色瞥去一眼,而後收回目光,望向窗外:「時辰不早了,你們該走了,別叫我表哥生等著你們。」

    她催了一聲,後面的話全是衝著薛閒亭說的:「崔大姑娘為你的事進京這麼久也沒同京中女孩兒一處聚過,我叮囑過表姐,儘量看顧她,但表姐今日做東,總不能不錯眼的看著她。

    今日這個宴男女未曾分席,你們自能一處,你也該給她留些體面,好叫外頭那些人知道,清河崔氏的姑娘,你廣寧侯府堂堂正正的表姑娘,也不是什麼人都好上來踩一腳的。」

    薛閒亭說知道,攏了長衫下擺緩緩起身。

    辛程隨著他動作而動,又確信自己沒看錯,薛閒亭眼角的餘光一定是落在了杜知邑身上的。

    他不動聲色一撇嘴,越發不吭聲。

    薛閒亭果然沒忍住,問趙盈道:「你何時走?」

    趙盈沒看他:「我跟杜三還有話說,你別管我。」

    薛閒亭余光中的人眼尾染笑,更似挑釁。

    二人暗中的較量,其實誰也沒瞞過。

    辛程踉蹌了下,一把抓在薛閒亭左臂上。

    突如其來的一下叫薛閒亭回神看他,嫌棄的甩開手:「兩杯酒就吃醉了嗎?」

    「沒站穩唄,走不走啊?」

    薛閒亭深吸口氣,拂袖而去。

    辛程回頭看趙盈,趙盈正沖他擺手叫他去。

    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杜知邑眼尾的笑意才慢慢擴散開,等到蔓延至於整張臉,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爽朗的笑聲此刻尚未走遠的人一定聽得到。

    趙盈壓著太陽穴:「別笑了。」

    他漸次斂起笑聲:「本來覺得日子枯燥無味,現在反而覺得有趣極了。」

    「你少逗他,真把他惹急了,跟你動起手來,你未必討得到好處。」

    趙盈白他一眼:「他頭先和徐冽比試,都能在徐冽手下走上五十多招,我記得你醉心經營之道,文不成,武不就吧?」

    杜知邑心道果然還是親疏有別,他和薛閒亭相比,到底薛閒亭分量更重些,一聳肩:「焉知不是徐將軍讓著他?」

    「徐冽當然是讓著他,那你也打不過他。」

    「我打不過他,殿下就看著他揍我?」

    「你活該。」

    趙盈不留情面的把他每一句話都駁了回去。

    杜知邑沉默下來,趙盈打量的目光也只在他面上停滯一瞬:「你動真格的?」

    他搖頭說沒有,趙盈暗暗鬆了口氣:「那少逗他吧。」

    「行啊。」杜知邑還是替她添滿了茶,「起初只是覺得殿下很不同。」

    趙盈由著他添茶,也沒接他的話。

    小銅壺彎彎的壺口,煮沸的水注入茶盞中,霎時間氤氳出熱氣騰騰來。

    他手上動作一收,傾瀉而下的水柱便不見了蹤影:「後來跟隨殿下時日久了,殿下不說,我也猜透了殿下心事,本來應該震驚,甚至是到御前去告發殿下,但那個時候,我一個人想了很久,竟會覺得,殿下本該如此。」

    趙盈不愛吃熱茶,滾燙的茶水入喉燒心,她就沒碰茶杯。

    聞言眉心一動:「你是說我本就應該是個大逆不道之人。」

    「曲解我的意思幹什麼?」

    人真情實感笑著的時候,眉眼彎彎,是藏不住的歡喜。

    趙盈見他那副神情,心頭一墜:「你覺得我和你是一樣的人。」

    杜知邑才恩了聲:「但,也不同。我不是真的醉心經營之道而放棄襲爵,是不得不選了這條路。殿下你確實自己情願走上一條不歸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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