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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不知姜閣老有何高見?」
姜承德一回頭,冷冰冰剜去一眼:「你為吏部尚書,乃吏部主事,如今御前答話,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一句不合情理,一句哪裡都不合適,難道辛氏二子的官封就擱置不提?
況且今日若非我當殿提起,宋大人是不是也不打算將此事回稟皇上知曉了?
若無人提起,便只壓著不說,那辛家後人賦閒京中,自與你不相干。
你來問我有何高見,我還好奇宋大人仗的何人勢,金殿上敢這樣回話!」
趙盈終於動了。
姜承德囂張跋扈,就差把她的名號掛在嘴上當殿叫囂出來了。
她笑著,蓮步輕移,挪出兩步而已。
站定的位置和姜承德他們不大相同。
他們是朝著殿中挪,她卻是朝著高台寶座的方向挪。
趙盈揚聲叫父皇:「閣老所言,言有所指,指的大概是兒臣。」
昭寧帝眉眼一沉:「姜卿,殿中議事,有什麼說什麼,你也不要含沙射影,說些混帳話出來,
你與宋卿一管禮部,一管吏部,難道來日禮部有什麼不妥之事,也是你仗他人之勢故意托大為之嗎?」
姜承德神色僵了一瞬:「臣不敢,臣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宋大人所言實在……」
「好了。」昭寧帝一擺手,「宋卿,依你所言,如今辛恭若要襲爵加官,也只有御史台最合適他?」
宋昭陽才點頭稱是:「且若是辛六郎入了御史台,辛二郎便不好與他同處為官,就是來日該御史台為都察院,也是沒有這個規矩的。」
原是互不干涉,互不轄制,互相監督的地方,把兄弟二人放在一處為官,還監督什麼?
外人又不知辛程和辛恭兩兄弟是面和心不和,這自然就不合規矩。
於是昭寧帝大手一揮:「既是這樣,淮安郡公的奏摺抵京有日子了,他兒子襲爵的事不宜再拖,就叫辛恭入御史台,來日改置都察院,就給他個二品都御史。
至於辛程倒不必著急,吏部看著慢慢來吧,瞧著三省六部,各司衙門,何處還有出缺的,他又合適的,也不必再回話,吏部自己定了吧。」
沈殿臣臉色就變了。
姜承德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近來多少事皇帝不經內閣了。
如今辛程的官秩,天子金口一開,一交吏部大包大攬了去。
他先前就擔心此事呢——辛程初入京時說的那些混帳話,和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如出一轍,可架不住人家背後是整個辛氏一族,昭寧帝連過問都沒過問,真就只當是孩子間的戲言,輕輕揭過不提了。
但他想來,依昭寧帝對趙盈的呵護與疼愛,事後也必定記在心上。
辛恭倒還好,辛程官居何位,他八成不大著緊。
既不著緊,便全權交吏部去辦。
趙盈惱不惱辛程,想不想出這口氣,她自己會去跟宋昭陽說。
現在好了,姜承德還上趕著在御前提起,這差事一丟手,又成了吏部自行處置的。
長此以往,他這個內閣首輔豈不成了擺設?
散朝出了宮,宋昭陽黑著臉叫住趙盈。
「舅舅,這是宮門口,百官往來,這可不好。」
宋昭陽看她那副樣子,心裡頭越發生氣:「你是不是早知道?」
宋懷雍和薛閒亭從後頭追上來,見他是真生氣了,一個回護著趙盈,一個忙勸著打圓場:「父親,有什麼話咱們回家再說吧。」
宋昭陽冷哼一聲:「她是天家公主,我能吃了她嗎?」
薛閒亭是擋在趙盈身前的,聞言笑著叫伯父:「這不是怕您生氣,看著她更生氣,我擋一擋,您眼不見心不煩,就沒那麼氣了。」
趙盈撥開他,從他身後踱出來:「舅舅,回家說吧?」
宣華門外,自不是說話的地方。
宋昭陽憋著一肚子的火,可小輩兒這樣勸和,他也不是真的要拿趙盈怎麼樣,就是氣這丫頭有事情不提前說明白了。
他吭吭哧哧的上了軟轎,薛閒亭回頭看趙盈,一臉的無奈:「那這算你們的家事了,我不好跟著去,你可彆氣宋大人了,我多少年不見他這樣黑著臉發脾氣的樣子。」
趙盈上手推了他兩下:「那是我親舅舅,我不比你更親他?你快走吧。」
他送了趙盈上車,等宋懷雍也翻身上了她的馬車裡,目送著馬車漸次行遠,才上了自己的軟轎吩咐回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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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尚書府時雲氏等在門口,乍然見了宋昭陽那樣的臉色也嚇了一跳,自府門口迎下去幾步:「這是怎麼了?出事了嗎?」
這場景還挺眼熟……
宋懷雍扶著趙盈下車來,宋昭陽頭也不回的進門,一甩袖子冷哼一聲。
雲氏蹙眉,等趙盈湊上前,她拉了趙盈的手:「朝上不順當嗎?你舅舅怎麼氣成這個樣子。」
趙盈偎在她身旁笑語:「是跟我置氣呢,等會兒舅媽可要幫著我說話,方才站在宣華門外舅舅就要罵人,要不是表哥和薛閒亭攔著,只怕要打我呢。」
雲氏越發攥了她的手:「快別胡說,他敢。」
一面說,又側目去看宋懷雍。
宋懷雍其實心裡也不痛快的,但不能火上澆油,這會兒他爹不在,他才好念叨趙盈兩句:「父親罵你也是你活該,你是早知辛程和姜承德私下有往來,所以才叫父親一直壓著辛家兄弟的官封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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