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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依我看,這種彆扭性子,若換做是周衍或是杜知邑,你早把人趕走了。」
趙盈蹙眉。
好像是這麼回事。
這些人中,只有徐冽是例外的。
她一時無言。
宋樂儀眼神幾不可見的暗了暗:「元元,你不會真的吧?」
「沒有。」她反駁的倒快了,「或許他跟我是同一種人,這應該算是惺惺相惜,就像當初三月之期到時,他什麼都沒多說,卻也再沒有回皇叔身邊去一樣。」
同一種人?
開什麼玩笑。
她和徐冽?
「你現在是在拿話搪塞敷衍我嗎?」
她虎著臉,趙盈看見了,搖頭說不是。
可具體的,卻沒辦法與她言明。
徐照不知因什麼緣故,生生毀了他的前途。
他在京城現身,在她身邊這麼久,徐照卻從沒有找來一次。
與其說徐冽叛徐家而走,不如說他是被徐照放逐的。
孤獨的,被捨棄的,她和徐冽,本就是同一類人。
第170章 禁足司隸院
徐珞身邊有個小書童叫澤星,十一歲而已,他不是家生的奴才,是早兩年從外面商行買來的,也並不近身服侍,只是徐珞外出時總會帶上他。
據徐珞所說,昨天黃昏時他之所以會帶著徐熙出府,就是澤星告訴他,眼下快要過年了,京中到處都極熱鬧的,到了晚上還有花燈會,黃昏時出府,等天色稍晚一點就能回來,也不會叫人察覺。
徐熙被拘在家裡小半個月了,平日就連她母親出去赴宴都不會把徐熙帶出去,她心情不好,鬱悶又無聊,他是想哄妹妹高興,才偷偷帶著她鑽了狗洞溜出去。
七歲的孩子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澤星說會跟著他們,護著他們,他也就信了。
可是等到出了府,外面果真熱鬧,他牽著徐熙往人群中擠,擠進去了,妹妹不見了。
徐珞當場就慌了神,喊著澤星叫他幫忙找,找到後來,連澤星也不見了。
他就坐在大街上哭,往來行人見他穿戴那樣好,把他送回了統領府去。
至於這些話為何昨夜裡沒告訴徐照和徐霖,實則是孩子太小,丟了妹妹痛哭流涕,還被徐霖打了一頓,又被扔去跪祠堂,他根本就想不到,徐熙走丟的最關鍵問題,就出在澤星的身上。
孩子的想法總是叫人難以捉摸的,徐珞以為自己是小小男子漢,能把妹妹保護好,又對外面的危險了解並不深,走丟孩子的事情於他而言,就好像是話本上的故事一般。
叫小廝一挑唆,三言兩語的哄著,就領了徐熙上街去。
澤星早就不見了蹤影,眼下可到哪裡尋去?
不過商行那兒有他的底兒,平日是府中伺候也有關係不錯的,都知道澤星家住在哪裡。
嚴崇之點了人到城北去傳他父親母親,在刑部大堂升了堂。
澤星年紀小,上頭有四個哥哥兩個姐姐,他爹娘今歲都快五十了,他是老來得子,但百姓家的孩子不金貴,為著孩子太多,實在養不起,才把他送出去賣到人家家裡為奴,每個月還能換些銀子貼補家用。
等上了堂,他爹娘並著兄姊對他所作所為一概不知,只是一個月前他突然往家裡拿了二十兩銀子,問起來他也只說是小公子心情好,賞他的。
他爹娘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也不知那高門裡是什麼樣的吃穿用度,只看著統領府平日如何威風,也就信了他的鬼話,還為此很是高興了一場。
事情至此,嚴崇之也就弄明白了。
曹墉之的擔心不無道理,到此刻也全都被證實。
徐熙不是走失,是被有心人布局擄走的,這整件案子大抵就是衝著徐家而來,連前面走丟的兩個孩子,也只不過是倒霉,背後主使之人用來轉移視線的而已。
他於堂上把驚堂木一拍,冷聲發了話將澤星一家大小下了刑部大獄。
一旁刑部的主薄覺得不妥,當著澤星爹娘沒敢說,衙役把人押下去後他才踱步上去勸:「大人,他們本就無辜,大人怎麼卻把他們一家都下了大獄呢?」
嚴崇之卻不理會,拂袖而去,不許人置喙半句。
結果當天晚上,刑部衙門口就來了個自稱投案自首的少年郎。
衙役們把人押進了門,嚴崇之就在衙門裡等了整整一日,到這個時辰都沒有回家去。
那少年郎被反綁著,跪在堂下,他瞧著那孩子身量,也不過就是十一二歲。
嚴崇之面色一沉:「你就是澤星?」
少年郎低垂的腦袋抬起來,眼底沒有半分情緒波動:「我就是,我是來投案的,跟我爹娘哥哥們都沒關係,你放了我爹娘。」
嚴崇之冷笑:「有罪沒罪,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一旁的主薄眼角也抽了抽。
這小小少年郎,上了刑部大堂竟絲毫不懼。
他們尚書大人是個黑臉尚書,這小孩兒非但不怕,開口的語氣還這麼……這麼理直氣壯?
他是犯事兒的,倒跑到刑部堂上指手畫腳。
嚴崇之叫人給他鬆綁,挑眉問他:「是誰告訴你你犯下這樣的事,你父母兄長是不必受牽連的?」
澤星正揉著胳膊,手腕一頓:「你不用套我的話,不就是想問我是誰給了我銀子指使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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