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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趙盈真是快被他給氣笑了:「你不如說我是給我舅舅開脫。」
方才她稱宋大人,這會兒脫口而出舅舅。
薛閒亭眉心一攏,剛要說話,沈殿臣果然已經叫殿下:「殿下的舅舅在侍郎府,太極殿上只有吏部侍郎宋昭陽,沒有殿下的舅舅。」
「那太極殿上也沒有大皇兄的舅舅,沒有二皇兄的外祖父了?太極殿上便沒有我的父皇了?沈閣老說這話不是自欺欺人嗎?」
趙盈挺直了腰杆,嗤笑出聲來:「雲侍郎說的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我也是在和他講道理,他說我為御史台和吏部開脫,無非覺得吏部侍郎是我親娘舅,我才這麼急著反駁他。
可他卻忘了,胡為先案發當日,也是你們站在這太極殿上,用類似我今天所言,把他噎的啞口無言。
他忘了,沈閣老也忘了?
怎麼?當日也是因吏部侍郎是我的親娘舅,你們這些人才用那些大道理噎他的?
這些話,你們說得,我說不得?」
昭寧帝近來對沈殿臣極度不滿。
朝堂上好多事,都是他帶的頭。
他或是無心,或是有意,可他是內閣首輔,不知多少人看著他行事。
再加上沈明仁在雲逸樓乾的那檔子事——他要不是有沈殿臣這麼個爹,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昭寧帝黑著臉,攏指在御案上叩了兩下:「沈卿,永嘉說的話,你聽得進去嗎?」
沈殿臣臉色驟變:「皇上,老臣……」
昭寧帝卻根本沒打算聽他說下去:「雲卿,吏部和御史台,或許有監察不嚴的地方,這算是疏漏,卻不該稱之為過失,更不該叫吏部或是御史台的任何人去給胡為先犯下的案子承擔責任。
朕向來賞罰分明,有功當賞,有過當罰,可沒有說因為這種事,便要連坐了誰的。
聽明白了嗎?」
雲郎之顯然還是不服氣的,趙盈也懶得再解救他,還是兵部侍郎咳了兩聲,雲郎之才乖乖閉上了嘴,沒有再提這個事。
「既然都沒有異議,就按周卿折上所奏去辦,戶部只出那幾個老百姓下榻客棧的銀子,別的不用管,至於永嘉之前說郭照彬不問青紅皂白要在司隸院門前拿人的事——」
昭寧帝又點了兩下御案,郭照彬會意邁步上前,他沉聲:「你統領京衛指揮使司,行事果決,鋼鐵手腕,朕是知道的,可今後遇上事,多動動腦子,想想後果和影響。
要不是永嘉出來攔住了你,你真把人抓會去,朝廷的名聲還顧不顧了?」
郭照彬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從前一貫是這樣行事的。
他們負責拱衛京師,那些聚眾鬧事的,或者是疑似聚眾鬧事的,哪裡有什麼好分說的,一概先抓回去,回了衙門裡再說。
到了趙盈這裡,就不成了唄?
算他倒霉,攤上這個事兒。
郭照彬憋了一肚子的火,從昨天到今天,就沒消下去,可他不敢在昭寧帝面前撒啊,溫順的綿羊似的,把昭寧帝的話一一應下,餘下一概都不再提了。
散朝後郭照彬幾乎是追著趙盈出來的。
薛閒亭和她肩並肩的走著,郭照彬一個快步躲至她身前,把二人都嚇了一跳。
「郭指揮使,太極殿前也要放肆撒野嗎?」薛閒亭一把把人護在身後。
宋懷雍正好從後頭跟上來,見狀腳下生了風似的,就差小跑起來了。
他三五步進前,越發拉了趙盈一把往自己身邊帶,低聲問她:「怎麼了?」
趙盈搖頭,朝著郭照彬的方向努了努嘴,雙手環在胸前:「我沒事,表哥問問郭指揮使有什麼事。」
宋懷雍冷了臉,又把人往身後藏,挑眉看向郭照彬:「郭指揮使有事兒?」
他幹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幹!
他只是想問一問趙盈,是不是給他下了個套!
司隸院的人是她派去京衛指揮使司的,他因為那是司隸院的差事,根本就不敢耽誤,甚至親自帶人去了。
那些人聚在司隸院府衙外,司隸巡察和幾個校尉死命的攔著,他看著那伙子人男男女女,大有往裡沖的架勢,又是哭天搶地,又是叫爹罵娘的,他照樣沒敢直接抓人。
是趙盈不見他!
郭照彬咬緊了後槽牙:「我就想問問公主,昨天的事,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語氣不善,真的是在質問。
薛閒亭和宋懷雍哪裡聽得了他這個口氣跟趙盈說話,一個冷笑,一個不屑。
郭照彬就更氣惱了:「這是太極殿前,難道我還敢對永嘉公主不敬嗎?世子和小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趙盈不是個躲在人後的性子,往前上了兩步,眼看著宋懷雍又要擋她,就在宋懷雍胳膊上推了一把:「郭指揮使都說了,這是太極殿前,難道他還敢把我打一頓?」
她雖然這樣說,宋懷雍和薛閒亭兩個仍然戒備十足,更把郭照彬氣得不輕。
趙盈看他氣的胸膛上下起伏,笑的越是燦爛:「我沒什麼意思,拱衛京師是你京衛指揮使司的職責,不是我司隸院的。
人雖然是在司隸院外鬧事,但沒鬧到司隸院府衙裡頭,你辦你的事,見我幹什麼呢?
我不願意干預你們辦差,當然不見。
但問題在於,我從來不知道,郭指揮使是如此行事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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