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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我聽周衍說出了事,這連正門都不敢走了,這麼嚴重?」

    趙盈能清楚的看見他鬢邊掛著的汗珠,抬手遞了盞茶水過去:「你先喝口茶,看把你急的。」

    薛閒亭撇嘴把茶盞接過來,往她右手邊的官帽椅坐過去,倒沒有急著喝茶:「現在是怎麼說?」

    她搖了搖頭:「那些人守在司隸院門口不肯走,底下的人也不敢傷了他們,鬧的凶,我是怕你跟著奉功從大門進來,再讓人給堵在外頭,好看嗎?」

    那成什麼了,豈不是成了刁民鬧事!

    薛閒亭英眉蹙攏:「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京衛指揮使司是幹什麼吃的!聚眾鬧事,圍堵司隸院府衙,郭照彬人呢?」

    「你喊什麼?我已經讓人去京衛指揮使司了,你比他們來的快而已。」

    她知道薛閒亭在氣惱什麼,但眼下也沒那個工夫去安撫他,頓了有那麼須臾而已,便揚聲又問他:「你們押解胡為先回京,這一路上有遇到過甘肅的老百姓嗎?」

    薛閒亭不假思索就搖了頭說沒有:「你想想看也知道不會有人追著來了,我們隨行那是有禁軍護衛的,況且胡為先是在甘肅直接就被罷官撤職,當著多少人的面上了枷鎖,押上囚車的。

    這件事情當初我們都不敢往下壓,畢竟西北那邊人心惶惶,連晉王殿下都說,這個案子辦不好,對朝廷交代不了,對老百姓更交代不了。

    所以拿住胡為先的時候,我在摺子里也請過皇上旨意,得了皇上的話,一點兒也沒藏著掖著。

    西北的老百姓都知道那些賑災銀是胡為先吞了去,也知道朝廷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離開甘肅那會兒,老百姓沒有不拍手叫好的。

    你說,怎麼可能會有人追著我們上京呢?」

    他這麼說固然也有道理。

    老百姓嘛,活一輩子都圖個什麼呢?

    順遂安康就足夠了。

    就算是市井潑皮,耍起無賴也是要有個度的。

    的確是不敢去攔薛閒亭他們的行駕。

    「那府衙外的那些人,恐怕就真不是從甘肅來的。」

    薛閒亭眉眼一沉:「你懷疑有人藉此事找司隸院麻煩?」

    「不是找司隸院的麻煩,單純的給我添堵而已。」趙盈長舒了口氣,面上閃過倦色,「西北的事是你和晉王殿下辦的,胡為先案要再審再查是父皇定的,從頭到尾都跟我沒關係,能怎麼給我找麻煩?」

    可是話到後來,她聲音分明清冷下去:「不過要真說起來……孔承開不是剛上了一道摺子參我,說我干預西北的事,你往西北賑災時我與你私下裡通了書信嗎?

    要這麼說,說不準還真是我授意教唆你,構陷胡為先的。」

    「別胡說八道的。」薛閒亭聽不得這樣的話,輕斥了她一句,「皇上都沒把他那些話放在心上,你自己還拿出來說。」

    「不是我要說,是怕有心人想大做文章。」趙盈的指尖點在左手的手背上,「你們去西北的時候,戶部又調了一批賑災銀,是跟著你們一起送到西北的。

    就地查抄胡為先家產之後,那些銀子父皇也授意了你們,拿出來救濟百姓,分派到周遭的府州縣鎮去。

    這兩筆銀子,從頭到尾,你有監督著嗎?」

    「你信上特意交代,我怎麼會不當回事,當然是力所能及的監督著,就連晉王殿下也極上心,不過……」薛閒亭猶豫了一瞬,「西北那麼大,受災的地方太多了,朝廷雖然很重視這次的賑災,我估摸著,也總有膽子大的,免不了從中撈好處的。」

    「這我知道。」趙盈幾不可聞的嘆著氣開口,「從前是山高皇帝遠,撈起好處來沒夠,現在這麼大一筆銀子經手過,怎麼可能不動心,哪怕拿走一錠銀子,也是白得的好處。」

    她說著說著又笑起來,眼底滿是嘲諷:「別說西北了,就是京城,太極殿上,也沒有幾個人是乾乾淨淨的,這太正常了。」

    「所以這些老百姓,也很有可能是在胡為先之後,又一次……」

    「不太像。」趙盈思忖良久,猛地開口,截住了他的那些話,「他們就算再要貪,也不敢過分,你奉旨欽差,還有晉王殿下坐鎮,御史台的人也有隨行。

    那時候連胡為先這個一省巡撫都出了事,就地罷官抄家,誰不要命了一頭撞上來呢?」

    「這……」

    他正要說話,周衍和李重之兩個人比肩進了門來,見了薛閒亭,倒客氣得很,只是沒寒暄兩句,便朝趙盈回話:「郭指揮使親自來的,在外頭等著見殿下一面。」

    趙盈頓了片刻,冷聲說不見:「他親自來就親自來吧,大概是不敢怠慢司隸院,你讓他照章辦事,不用在我這裡回話。

    不過老百姓嘛,要真是甘肅受災的災民,本就可憐,沒什麼見識,只想要個公道,茂深,你去告訴郭指揮使一聲,別傷了人。」

    李重之應了一聲,轉身往外退。

    周衍像是想要把人叫住的,話臨到了嘴邊的時候,他又自己忍住了。

    薛閒亭看在眼裡,欸了聲:「郭照彬親自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他辦他的差事就是了,何必非要見殿下這一面呢?不見就不見吧,不是什麼緊要的事。」

    周衍抿著唇想了很久:「臣是在想,郭指揮使或許是有什麼話要跟殿下說呢?殿下真的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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