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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既然如此,兒臣以為,由宗人府來調查此事,最合適不過。」

    趙承衍眉心一動,鬢邊青筋突突的。

    又給他找事兒?

    眾臣面面相覷。

    誰不知道燕王殿下是個閒事不理的人。

    他們似乎都在等著趙承衍開口反駁,然則當事人卻只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連昭寧帝一時都沒開口。

    趙盈知道他心裡怎麼想。

    趙承衍不是個會給誰留情面的人,西北的事他第一次婉拒就已經算是破天荒的給足昭寧帝面子了。

    當皇帝的人,沒誰喜歡被下臉面的,所以索性不開口。

    趙盈想了想,微微側身,正對上趙承衍站立的方向:「皇叔覺得我的這個提議妥當嗎?」

    趙承衍終於有了些反應:「就算我出面徹查,調查期間,你也不適合主持司隸院事務吧?」

    薛閒亭剛想說話,趙盈往前邁了小半步:「道理是這樣不錯,但總不能擱置整個司隸院的日常事務,胡為先案也不適合拖延不審,畢竟還要給整個西北百姓一個交代。」

    他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趙盈回身,目光重對上昭寧帝:「父皇之前點了小宋大人提點教導兒臣,如今若要皇叔調查此事,不妨暫且令皇叔坐鎮司隸院,若是兒臣有丁點行為不檢之處,也有皇叔監督。

    這樣既不至於耽擱了司隸院日常事務,也算對孔大人這道奏章有個交代,父皇覺得呢?」

    孔承開哪裡會滿意!

    燕王?

    他不是個傻子,長了眼睛也長了腦子,司隸院的設立,只怕打從一開始趙承衍就是為了趙盈才在朝會之上提出來的,還要做出一副並非如此的姿態,其實那時候是把他們連同皇上都給糊弄過去了。

    叫他去調查趙盈,坐鎮司隸院,他能監督誰啊?

    他和趙盈根本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偏偏他有再多的不滿意也都是徒然。

    他這頭根本都來不及開口,昭寧帝一拍御案,就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了:「那就按你說的辦,胡為先案還是交司隸院審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至於孔卿這道摺子——」

    昭寧帝話音一頓,引得孔承開呼吸微滯,下意識就抬頭看了上去。

    那樣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他從前見過不止一次。

    早在宋貴嬪過身的時候。

    那時昭寧帝殺伐果決,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誰敢在朝堂上編排宋氏一句,昭寧帝談笑之間,便叫人身首異處。

    這就是人間帝王。

    孔承開只覺得喉嚨發緊,卻什麼話也再說不出來。

    昭寧帝叫趙承衍:「薛卿是有功回朝的,此事雖也牽扯到他,但永嘉既然說一切與他無關,你有什麼要問的,只問永嘉就是了。」

    趙承衍連話都沒說,點了點頭,就算是聽明白了。

    孔承開真是恨不得一頭栽下去,暈死過去算了。

    這算哪門子的道理呢?

    他的奏摺是參了兩個人的,結黨營私總要結了黨吧?

    現如今把薛閒亭摘出去,獨調查趙盈一個,傻子也想得到,調查的結果如何了。

    他就是個笑話。

    然而昭寧帝似乎對今日的朝會失去了所有的興趣,起身離去,隨著孫符一聲退朝,他一概後話都被噎了回去。

    ·

    嚴崇之是被孫符匆匆叫住的。

    那會兒朝臣退班,從太極殿出來,他走的不算十分靠前,身後還有好些同僚。

    孫符腳下生了風似的追來,他心中其實有些不情願,但天子召見,又推諉不得,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隨著孫符往後殿的方向而去。

    昭寧帝也沒回清寧殿,而是在太極殿後殿的抱廈里等著他覲見的。

    他進殿時發現殿中還有旁人,定睛去看,眉心處微攏了攏。

    殿中所立之人正是國子監祭酒曹惟生。

    他年紀不算小,本來早三四年前就該去朝恩養,但他年輕時於昭寧帝還有半師之誼,走的又向來是那麼一條桃李滿天下的大儒之路,是以昭寧帝御極後,還給他加了太傅銜兒。

    不過曹惟生除去國子監事,其他事情很少開口,更不摻和。

    他立於太極殿上,真就安靜的跟沒這麼個人似的。

    嚴崇之起先愣怔,也是因為實在沒看見他是什麼時候被傳到後殿來的。

    昭寧帝把他神情盡收眼底,笑著擺手叫他坐:「老師是散了朝後自己過來的。」

    嚴崇之便下意識側目看去。

    曹惟生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對,竟還對著他笑了笑。

    他覺得有些尷尬。

    平素和曹惟生也沒什麼交集,今天這是要幹什麼?

    他想了想:「皇上召見臣,是為殿上孔大人彈劾公主一事嗎?」

    昭寧帝嗯了聲,手掌撐在面前的案上:「你是干刑名出身的人,朕想聽聽看,今天孔承開彈劾永嘉的那些,你是怎麼看的?」

    直呼名姓,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到底還是避無可避的。

    嚴崇之心中嘆息。

    他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些人朝堂上鬧得歡實,早晚都得把他牽扯進來,躲不掉的。

    「孔大人所奏,只怕不是空穴來風,不然他也不敢在金殿之上誣告殿下和世子,可要說結黨營私這樣嚴重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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