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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50:29 作者: 春夢關情
    好好的小姑娘,明明是天下第一嬌的金貴人。

    他們是一起長起來的,趙盈什麼性子,他還能不知道嗎?

    說她暴戾,未免可笑。

    她若是個暴戾的,就趙婉那樣的,從小不知道得挨多少回揍,趙盈能整的她不敢犯犟,劉氏還不敢說一個字。

    她骨子裡是個良善的人,連母親都常說,她像極了宋貴嬪的性子,這樣的性子,長在後宮之中,沒有親生母親照拂,恐怕明里暗裡是要吃不少虧的。

    他等著趙盈反駁這些話,卻不成想,她壓根兒就沒打算開口辯駁什麼。

    薛閒亭反而有些呆住:「你還真就認了這些話?」

    「這沒什麼認不認的,我自己幹過什麼事我自己最清楚,人家要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的。」

    趙盈撇了撇嘴:「我自掌司隸院以來,先後處置了一位御史中丞和一位大理寺少卿,勉強也算得上雷霆手腕吧。

    當日處置陳士德,我又的確是用大理寺的囚車押著他走街串巷,帶他回了陳府,也確實是用他家眷性命要挾他開口的。

    至於說傷人這些話,更是事實。」

    薛閒亭倒吸口氣:「你……這也都是燕王教你的?」

    她說不是:「覺得我陌生?」

    薛閒亭細品了品這句話。

    大概也就是他了。

    若換做旁人,她未必有這樣好聲好氣說出這句話來,更或是索性不理。

    她要做什麼,向來也輪不到旁人置喙。

    只是他覺得詫異而已。

    怎麼就能性情大變呢?

    還是說入了朝堂,站在太極殿上,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他訝異於趙盈的這些變化,一面卻又心疼。

    母親早年間的那些話,現在想來,其實不錯。

    宋貴嬪若還在世,她也不至於這般辛苦。

    有昭寧帝的寵愛就夠了。

    她本可以像趙婉一樣,只等著長大成人,安心待嫁。

    而她又遠可以比趙婉更幸福。

    想嫁什麼人,她開了口,昭寧帝沒有不許她的。

    又何必在這污濁朝堂攪和。

    他一向都知道昭寧帝的朝廷,不是什麼清堂。

    這十幾年來,父親只守著個爵位,不願過問朝中事,連他被欽點入朝時,父親都那般不情願。

    那時候他就隱約明白了一些事。

    至於她……

    薛閒亭不由嘆氣:「你與我書信中說,要入朝,設立了司隸院,我吃驚之餘,本以為你是心血來潮,又或是先前被劉家的事給刺激到,唯獨沒想過……你這樣認真。」

    認真到連這些事也親力親為,叫外頭的人那樣說她。

    趙盈一時間不知道該與他說什麼。

    她跟趙承衍說過,要做皇太女,要走這條路,她用不著跟薛閒亭明說,只要她想做的,薛閒亭都會幫著她。

    但事實上,這種事是風險極大的,成王敗寇,他的身後是整個廣寧侯府,她該與他說明白,總要讓他知道,他冒著什麼樣的風險。

    只是他去了西北,不在京中,就錯過了最好的開口機會。

    現在回來了,已經錯過了那麼多事,這件事就只好慢慢地說給他聽。

    偏偏他從來最心急,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急著弄清楚。

    趙盈微嘆了一聲,幾不可聞的:「不認真何必入朝,朝堂不是那麼好上的,太極殿也不是那麼好站的,從我掌管司隸院以來,不知道被彈劾了多少次。

    朝堂上與群臣舌戰,是件讓人心累的事。

    這有什麼值得我心血來潮不得不做的嗎?」

    薛閒亭也沉默下去,默默地又給她添了好幾筷子的菜:「趙澈上陽宮失手傷人,你那樣生氣,趙盈,你不是想告訴我,今日所做一切,是為趙澈的將來鋪路的吧?」

    他是聰明的,更重要的是太了解她。

    她還發愁得找對了時機慢慢跟他說,他自己其實就已經品出味兒來。

    趙盈不假思索便搖了頭。

    薛閒亭呼吸微滯:「不是為他,你自己要走這條路,知道有多難嗎?」

    他並沒有過分激動,反而顯得平靜,連聲音都是緩和而又平穩的,冷靜的像是單純在問她今天這菜好不好吃一樣。

    趙盈說知道:「但我決定了。」

    薛閒亭一隻手扶在眉心,捏了兩把:「燕王幫你的?」

    她說是。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頓:「所以從一開始,你搬到燕王府,就是為了這個嗎?」

    她猶豫了一瞬,他抬眼,從她的神情中看懂了答案。

    那就是趙澈引起的了。

    他有些不明白,怎麼忽然就這樣想了。

    但她做都已經做了,就算問明白了,也沒什麼意義。

    他更不可能在這時候勸她收手,況且也實在沒有什麼可勸的。

    他一直覺得趙澈是個狼心狗肺的兔崽子,在他傷了趙盈後,就更這麼覺得。

    趙澈要跟趙清趙澄兩兄弟爭,最大的優勢就是宋貴嬪和趙盈。

    趙盈將來要幫扶他,一樣會走的很艱難,跟如今也沒兩樣了。

    薛閒亭的那隻手垂了下去:「其實你讓我去西北時,問我願不願意為了你去西北,那時候我還是以為,你是為了趙澈才如此行事,只不過他剛傷過你一場,你怕我負氣不肯去,才那樣說,原來你是真的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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