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頁

    所以他得去一趟鎮上。

    榮大妞幾個已經把碗筷洗了, 正在擦桌子，榮楚對她們說了一句出去一趟就出了門。

    待人一走，榮大妞幾個就扒在門上往外看，見爹走遠了，這才小聲說起話來。

    「大姐，爹好像變了, 不但不打我們，還給我們吃飽飯。」五歲的榮二妞說。

    榮四妞奶聲奶氣說：「爹給我們吃肉了，肉肉好香。」

    「大姐, 是不是爹被舅舅打了後就變好了？他是不是怕舅舅再打他所以才對我們好的？」榮三妞雖然才三歲，但是姐妹幾個中最聰明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

    榮大妞點點頭, 「三妞說得對，爹也怕打。」

    她們和娘都怕打，爹一定和她們一樣也怕的，所以舅舅打了爹後爹就害怕了。

    「舅舅怎麼不早點打爹呢？」榮二妞就說。

    要是爹早點挨打就會早點變好，娘就不會走了。

    榮大妞看出妹妹的心思，哄道：「別擔心，要是爹變好了，娘一定會回來的，娘捨不得我們。」

    「可是娘都走了這麼多天了還沒回來……」榮二妞癟著嘴說。

    三妞、四妞也癟了嘴，想哭。

    榮大妞忙哄道：「快了，娘就快回來了。」

    「大妞……」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熟悉的喊聲，榮大妞幾個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齊聲喊道：「娘！」

    榮大妞打開門，門口果然站著心心念念了數日的母親，她喊著撲了過去。

    「娘！」榮二妞幾個也撲了過去，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楊小梅摟住四個女兒也哭了，「妞兒，我的妞兒！」

    「娘，你總算回來了，村里人都說你不會回來了，你不要我們了，我們才不信！」榮大妞摟著娘哭著說。

    這幾天娘不在，她要照顧爹，又要照顧妹妹們，一直不敢露出半點難過的情緒，可如今看到娘，她總算有了支撐，這才將多日來壓制的悲痛釋放了出來。

    「我們不信，娘不會不要我們的！」榮二妞幾個也都說。

    楊小梅心疼極了也自責不已，「對不起，娘回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外面冷，我們進屋說。」

    帶著孩子們回到屋裡，又關上了門，楊小梅一個個看過孩子，見她們並沒有生病或者挨打，這才放下心來，「我在村口等了一上午了，見你爹走了才敢進來，妞兒，你們這幾天過得好嗎？」

    「爹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家裡沒吃的，都是大姐帶我們去羅二嬸家幹活得的糧食。」榮三妞就說。

    楊小梅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沒餓著就好，娘就擔心你們沒吃的會餓肚子，娘早就想回來看你們的，可是娘來不了……」

    丈夫上次那頓打讓她也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今天才能下床，娘家人還不讓她回來，她是偷偷跑回來的，她實在太想念孩子們了。

    「娘，你還疼嗎？」榮大妞看到母親臉上的淤青，心疼問。

    楊小梅搖頭，「不疼了，娘不疼。」

    只要孩子們好好的，她再疼也能忍受。

    「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爹變好了呢。」榮二妞高興說。

    楊小梅疑惑：「變好了？」

    「是呢，爹不打我們了，還給我們吃飽飯。」

    「還吃了肉肉，四妞肚子撐撐。」榮四妞摸著小肚子說。

    楊小梅又驚又喜，「真的嗎？可是家裡哪來的肉？」

    「大姐帶我們去羅二嬸家幹活，羅二嬸給的。」榮二妞說。

    「娘，一定是爹怕舅舅再打他所以才變好的，娘，你回來吧，爹我不會再打我們了。」榮三妞拉著娘親的手說。

    楊小梅猶豫了，「你舅舅不讓我回來，還說……」

    還說要讓她和丈夫和離，讓她另外嫁人。

    「娘，你還要走嗎？」榮二妞急了。

    楊小梅看著幾個孩子，心裡萬分不舍，「娘也不想離開你們，可是……不過你們放心，我回去和你們舅舅說一聲就再回來。」

    「娘，你不要走好不好？」幾個孩子抱住娘親再次哭了起來。

    她們不想娘走，娘走了也許就不回來了。

    「我一定回來，妞兒別哭。」楊小梅一個個替孩子擦去眼淚，親吻著孩子冰冷的小臉，想到什麼，她說：「你們看，我給你們帶吃的回來了，這是米、這是麵粉、還有肉。」

    她本來是沒有錢的，但她把看大夫的錢省了下來。

    「娘別走好不好？」榮大妞幾個苦苦哀求。

    楊小梅說：「娘一定說服你們舅舅讓我回來，娘絕不會丟下你們的……」她猶豫了一下，再說：「娘離不了這個家。」

    「我剛剛看到榮老三往鎮上去了，他不會又去賭了吧？」

    榮楚離村的時候有村民看到了，他們趕緊找相熟的村民議論起來。

    「好幾天沒看到他人了，估計被大妞娘的娘家人打得下不來床，這一能動了就往鎮上跑，一定又去賭了。」

    「大妞娘和大妞幾個真是可憐，攤上這樣一個爛人，一輩子都毀嘍！」

    榮楚一路步行往鎮上而去，原本覺得冷，走了小半個時辰後身上就熱了起來，好在吃飽了飯，又有藥控制了身上的傷痛，他才能行走自如。

    小河村離鎮上來回一個半小時的路程，一路上風景倒是不錯，直播間裡的三個觀眾自顧自的聊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