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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6:20 作者: 秦箏趙瑟
這地方一隻老母雞價值十五文錢,一隻蛋價合五文錢。
魚是鯽魚,要是夏天,那時候魚多,便宜,一斤鯽魚也就幾文錢,但此時不是鯽魚的捕撈季節,魚少而且水冷,本來何田叔不願下堰塘去捕撈的,蘆花給的錢多,十五文一斤,他才幹的。
而一兩銀子折合一千文銅錢。
為了給馮慧茹發奶,每頓不是雞湯就是魚湯,雞蛋是每頓都沒斷過,花掉的錢幾乎都是用在馮慧茹身上了。
蘆花的帳報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無一分一文的差池,也將這些物價的多少,價錢為何高了,都一一詳細給馮慧茹解釋了下,免得她多心。
馮慧茹聽罷,儘管平時再對蘆花怎麼挑剔,也不得不稱讚一句,「挺好的,你看著安排吧。」
蘆花應下。
頓了下,她又道:「你去打聽打聽木炭的價格。如果價錢還成,就買些木炭回來。那東西比穀草和包穀杆都經燒,但願能熬到齊書那裡能賺點銀子回來接濟我們。」
第131章
看來婆婆應是聽見了她之前在院子裡同香秀爹娘的對話。
不過院子本來就不大, 香秀娘說話又沒壓低聲,她嗓子還粗,婆婆聽見了那也是很正常。
她也是因為中午那個插曲, 剛才給婆婆報帳的時候, 才特別說了想要補貼香秀家二十文銅錢。
婆婆是嬌養出來的小姐, 哪裡受過鄉鄰這樣子的閒氣?蘆花不希望婆婆聽了後又將氣撒在小蘿蔔頭身上或者自己身上, 乾脆破財消災。而且齊書那邊也不知順利不順利,總之短期內還得厚著臉皮在香秀家裡住著,不好將關係搞得太僵了。
可是, 燒木炭這種奢侈的事情, 她卻是不敢幹的。
這地方,木炭不是論斤賣的, 而是論車賣。
你要麼買半車, 要麼買一車。人家給你拉到家裡,送貨上門。
一車就是千來斤,像她們一家三口, 用一個冬天沒問題。
但是價高, 一百斤木炭約索價四錢。
一錢大概價值四文銅錢,也就是一百斤木炭要賣十二文銅錢。一車炭,便是一百二十文---這是最次的炭價, 想要郁家從前燒的那種無煙還有香味的炭,價格至少翻一番,不敢想。
但即使這價格,都可以買十隻老母雞了。
說起來, 她已經三個多月沒嘗過肉味兒了, 嘴裡要淡出個鳥來。
每日照鏡子, 雙眼黯淡無光, 一臉發黃,頭髮皮膚都沒有光澤。就覺得,不光婆婆老了十歲,自己一個還不到二十五的姑娘呢,可照鏡子看,卻是都快像三十來歲的婦女了。
且,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要是讓婆婆燒慣了木炭,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哪裡懂得柴米油鹽置辦起來的艱難?若是齊書那邊並不順利,錢卻早早花光了,那到時候哭的只可能是自己呢!
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正因為這二十多兩銀子不知道是未來半年還是一年、兩年的開銷,蘆花不敢在得過且過的事情上花錢大手大腳。
蘆花沉默了下,道:「娘,上午我去幫香秀家點豆子時,看見她家犁過的地里翻出來許多包穀樁子,其他鄉親的地裡面也有呢。這東西大家都不要,任其爛在土裡。不若我去撿回來曬乾後當柴燒,我看比包穀杆兒還經燒呢。」
農民收割玉米,包穀掰掉後就將包穀杆子齊地面砍斷,拖回去曬乾後當柴燒,那埋在土裡面的包穀樁因挖起來費時費力,有可能還會崩壞鋤頭,乾脆就任其爛在地里當肥料。但其實經過秋冬短短兩季,包穀樁根本沒腐爛成泥,反而乾枯後有些木質化,同濕潤的泥土粘連在一起變成一大塊土疙瘩,將土地硬化。
到了春天,播種前村民會將土地翻鬆一遍,恰好便那些包穀樁給翻上來了。
抖落掉上面的泥土,曬乾後,就是頂好的柴禾。
就是收集起來的時候麻煩些,量少,要徒手翻撿一塊塊土疙瘩,還要用力摔打上面粘著的泥巴,而且一直彎著腰身撿拾,很累人。
正是因此,連莊稼人都看不上。
有這功夫,還不如上山打柴,事半功倍。
可蘆花是個女人,不敢一個人上山去,而且她沒那力氣。再說,也錯過季節了。打柴最好是秋冬季節,那時候山上多的是衰草枯木。
「哦?」馮慧茹聽了,眼睛裡閃爍一點亮光,高興,「不偷不搶不要錢,那你多撿些回來,以後儘量不要用他們家的了。不過是點不值錢的柴禾,都這麼斤斤計較,真是見錢眼開!」
蘆花低眉,無聲地苦笑了下,「好,我沒事就去撿。」
下午香秀沒來喊蘆花去栽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午那件事情,讓小小年紀卻成熟懂事的香秀覺得過意不去,所以沒來叫她。亦或是因為香秀爹娘為了兒子讀書一事不想將她得罪了,所以才沒讓香秀來叫她。總之,等蘆花收拾好了碗筷,又將所有衣服晾曬好,看看時辰差不多該出工下地幹活了,卻發現對面香秀家大門已上鎖,一家子都出門去了。
有些蔬菜需要移栽,便是將撒播種子育出來的各種蔬菜幼苗,移栽到面積更大的、陽光雨水充足的土裡面去以利其生長,比如辣椒、茄子、絲瓜、黃瓜、南瓜等。
農村人種這些蔬菜主要就是自家吃,所以種的不多,比如南瓜,種上十來顆,房前屋後,差不多就夠一家人一個夏季吃了,還有多的,用來餵豬,所以移栽苗子倒也花不了多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