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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6:20 作者: 秦箏趙瑟
郁齊書躺在床頭,早聽見了外面的響動,蘆花同他說話,他方才把目光移開書本,不滿地掃了她一眼。
看她面色緋紅,進來時渾身帶著一股濃郁的酒香味兒,細瞧她醉眼朦朧,走路也不太穩,真喝醉了,更是不虞:「你好本事,什麼時候會喝酒的?」
什麼時候會喝酒的?
那時她同他提了分手後,她就學會了喝酒。
以為一醉解千愁,結果都是騙人的,自此卻愛上了酒,發掘出了自己隱秘的喜好。
蘆花轉移話題,提著食盒笑問他道:「你還沒睡也好,想不想吃點宵夜了再睡?」
郁齊書看她醉眼笑眯了,食盒提得高高的,還衝他揚了揚,想來肯定是好東西。心情不免因為她這樣子而被帶動得也變得好些了,禁不住誘惑地問:「是什麼?」
蘆花喜滋滋道:「你最愛的雞翅膀!」
郁齊書差點破功。
看她獻寶似的將盒子放桌上,快速打開蓋子,然後自裡面端出來一個青瓷碗便往他跟前湊。
郁齊書低眼一看,碗裡還真的躺著兩個賣相併不好的雞翅膀,像是直接從整雞身上撕下來的。
他好氣又好笑:「哪裡來的?」
「席上啊。」
郁齊書錯愕:「酒席上的東西?」
「嗯!」蘆花尖著幾根手指,捏起一個雞翅膀就往他嘴裡送,口中說:「我來了這段時間沒怎麼見你吃肉,肯定饞得很了吧?今晚算是打打牙祭。」
他扭開臉:「你們吃剩下的,我不要!」
蘆花忙道:「不是啦,沒動過的!」
郁齊書聽得莫名其妙,又扭過臉來迷惑地看著她。
蘆花明白他沒聽懂,又細說:「那會兒陸續上菜了,看著都很好吃的樣子。然後來了一個菜,婆子把蓋子揭開,熱氣騰騰,蓋子下面是一隻整雞,盤成個昂頭挺胸蹲臥的樣子。齊碗說那道菜叫蒸小雞。我看那雞肉質黃白,鮮嫩肥美,又香氣撲鼻。不知道你晚飯吃的什麼,但想起你從前愛吃雞翅膀,我看那隻雞的翅膀又長又肥,表皮冒著油珠,就趕忙把翅膀先擰下來,準備留著給你吃。」
蒸小雞,郁齊書知道,便是用今年開春養的雛雞,幾個月後長成,收拾打理後整放在盤中,淋上秋油、甜酒,再擱幾個香蕈和幾塊筍尖,入飯鍋上蒸之。
但是,兩隻雞翅膀?
郁齊書暗暗納罕,問她:「上了幾盤蒸小雞?」
「一盤啊。」
那不是唯有的兩個雞翅膀都被她擰下來了?
「你也好意思?」郁齊書頓時替蘆花發窘,「席上的人沒用異樣的目光看你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不光個個神情古怪地看她,李小蓮還藉此發揮,一句「成何體統?」先開頭,把旁邊坐的馮慧茹都臊得耳熱,暗自狠狠揪了蘆花的大腿肉一把。
蘆花痛哼,悻悻解釋是給郁齊書留的,還說是他愛吃的菜。馮慧茹的臉色才就此好些了,假意叱罵她道:「齊書愛吃,咱們回去給他做就好了,你這樣子,多不好啊。」
然後郁齊婉順勢幫腔道:「娘,嫂子疼哥哥,你就緊著她唄。」
郁齊書一聽,也臊得不行,「你自己愛吃雞翅膀,幹嘛說我愛吃?」
蘆花委屈:「你小時候不是很愛吃嗎?每次都要吃倆,我都只吃一個的。」
郁齊書:「……」
這不是你強加給我的嗎?
哎,算了算了。
「二娘還說什麼了沒?」
他早就料到她肯定會在席面上受辱的,先問問看,帳且記下,來日方長。
蘆花將碗放下,專心致志地將雞翅膀一點點地撕成小塊硬塞進郁齊書的嘴裡。
郁齊書無奈,只得張嘴。就著她泛著油光的手指,一口口吞咽,時而吮到她柔嫩的手指,不覺有些失神。
「她說話好怪,東扯西扯的,說東道西,但我還是聽出來了,她在指桑罵槐說我不守婦道,勾引大伯呢。」
「哦?」郁齊書目光陰寒,「那你是怎麼回應的?」
「我呀?」蘆花酡紅著臉,似醉非醉模樣,目光有些朦朧,笑了,滿是油漬的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說誰是大伯?我不認識吶。」
郁齊書心中一嘆,這丫頭好會說話!
他的擔心真是多餘的。
分明,她大智若愚。
他真想捏捏她緋紅的臉頰,狠狠獎勵她。
望定她,著迷地問道:「你真不知道誰是大伯?」
蘆花嘴角咧了咧,「後來知道了,齊碗跟我說了,哎。」
她嘆口氣,望著帳頂,「你們家真複雜,原來那個郁齊山,按年齡算,該是你們家的老大,是你的哥哥,難怪二娘說我勾引大伯。不過按照進門的先後,他又是妾室的兒子,所以只好做小了,也難怪初次見面,他要喊我嫂嫂。」
郁齊書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追問:「那二娘聽了你的話後是什麼反應呢?」
當時李小蓮臉色紫脹。
蘆花帶著醉意,呵呵地笑,「沒注意,不過我瞥到旁邊婆婆掩嘴在笑,那想來二娘的臉色應該不太好看。喂,我今晚的表現應該不太丟人吧?」
不丟人,一點兒不丟人!
郁齊書真想抱著蘆花再狠狠咬她的嘴!
因她跑去吃二房的酒,叫他抑鬱了一晚上,這下心情美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