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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6:20 作者: 秦箏趙瑟
「噢,這樣啊……那我將人直接送過去吧,省得大夫來來回回,耽擱時間。」
送過去?送到蘭苑去?
眾人面面相覷。
東邊院兒緊接著又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仔細聽好像是李小蓮奔這過來了,定然是有丫頭僕婦跑去給她傳了消息說她兒子回來了。
趴在郁齊山背上的蘆花如芒在背,個個都對著她行注目禮呢,她要是敢繼續趴在郁齊山背上出現在郁齊書面前,那她可以直接原地去死了。
蘆花再不能裝死了,又聽到周保那樣說,心中擔憂鬱齊書,立刻掙扎著就要下地。
郁齊山察覺到背上的人在亂動,便鬆了手,但兩個人一時都忘了有人腿腳不靈便,便一個沒想著要蹲下來慢慢放開,而另一個也沒想著要做金雞獨立姿勢,於是,蘆花幾乎是人從郁齊山背上跳下去的,這下子樂極生悲了,她那隻崴了的腳一著地,立刻傳來鑽心地疼,哎喲一聲,她就整個人狼狽地歪趴在了地上。
「蘆花!」郁齊山驚呼出口。
這喊的什麼呀?!
之前他不是一直喊她喊的「嫂嫂」嗎?!
他這是故意添亂麼?
丟臉丟大了。
又因為郁齊山那聲喊,蘆花極度不自在,她全身的毛孔都吵鬧著不舒服。
爾後又瞥到了郁齊山伸手要來扶她,眾目睽睽下,如何化解這場摳出腳趾頭的尷尬?
心念電轉,蘆花索性假裝痛暈了過去,伏在地上就不動了。
薛長亭挑眉。
這也能暈死過去?
郁齊山扶起她後見她雙眼緊閉也是愣了一愣,隨即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忍笑忍的,然後他扶人的手就改做了抱,郁齊山面色如常地將蘆花橫抱在了自己懷裡。
「……」
蘆花仰面閉眼,真恨不能咬舌自盡,當場去世。
周遭亂鬨鬨又咋呼呼的,是李小蓮趕到了,欣喜兒子回家,她一邊急吼吼吩咐這個去叫廚房多燒幾個好菜,吩咐那個去把客房打掃出來給薛長亭住,一邊小聲地埋怨郁齊山多管閒事,怎麼就和大房的後院女人沾上了關係?
三言兩語,李小蓮就將大房那邊這幾日發生的事兒揀要緊地講給郁齊山聽了,最後埋怨道:「我本來隔岸觀好戲呢,你看你乾的什麼事?男女授受不清,這小蹄子本就是個野的,鬧得大房那邊雞犬不寧,馮氏日日發火。本來我們只管看戲就好了,犯不著惹上一身騷啊,兒子你可好糊塗!」
李小蓮並不知蘆花是裝暈的,轉眼卻又幸災樂禍道:「也好,你這一出,叫郁府這麼多下人親眼瞧到了她大房兒媳婦不檢點,竟同別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扯不清,笑死我了!」
男人同女人牽扯,於男人言,叫風流。於女人言,就是行為不檢點,嫁了人,便是不守婦道。
郁齊山全程一語不發,聽完了有關蘆花的「故事」,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女人,最終,他也沒將她抱回蘭苑去。
蘆花聽見他吩咐周保去給郁齊書報信,又說等林大夫忙完後再請他過來給她診治,最後她人被郁齊山安置到了郁齊婉的屋子裡。
郁齊婉是郁齊書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安排她暫住郁齊婉處,就免了她面對郁齊書的難堪和不知如何自處,蘆花暗暗長出了一口氣。
想是因為知道她是假裝暈倒的,郁齊山等到林大夫來了後簡明扼要地交代了一下她的情況後便走了,並未守著大夫給她診治,同樣避免了她的窘迫,十分體貼。
蘆花「悠悠醒來」,正好在大夫抓著她的腳腕一推一拿間。
腳脖子正好,林大夫也走了,郁齊婉趴在桌子旁邊,稀奇地看著蘆花狼吞虎咽。
等到她吃了個七八分飽,噗呲一笑,說:「你好本事啊,我們郁家上下現在因為你這下子會徹夜難眠了。特別是我那個二娘,看見到她兒子親自把你背回來,心裡肯定跟吞了一隻蒼蠅一般膈應得慌。我怎麼覺得,你到我們家,專是為整治我娘跟二娘來的?」
蘆花臉皮抽搐,應道:「吞了只蒼蠅那是噁心,今晚這種情況,你要說她是如鯁在喉。」
郁齊婉臉蛋兒一垮,不滿蘆花指出她措辭不對,起身攘了把她,惡聲惡氣道:「趕緊吃你的飯!吃完了,你就回我哥那裡去!再不回去,清簫就要被打死了!」
蘆花一聽,慌忙丟了飯碗就往蘭苑跑。
到此時,蘆花自然已經鬧明白了趕她走的並不是郁齊書,而是她的婆婆。
清簫就是個下人,他不敢擅自做主,肯定是婆婆叫張媽指使他這麼幹的。
一開始蘆花還是想在郁齊婉這裡多賴一陣子的,因為想起郁齊書下午對她說了難聽的話,雖然親耳聽到周保說他因為擔心自己而從床上滾了下來,可她還是不夠自信,也就沒好意思主動提出回去,這下就有了理由回屋去瞅瞅他的情況了。
房間裡,周保領著看門的張老頭兒立在床前,正在接受郁齊書的審問:「你親眼瞧見他背進來的?」
「是啊,是齊山少爺親自背回來的。」
「怎麼背的?」
「……就是,就是雙手背的啊,反剪在背後那樣子。」張老漢兒有些茫然地回。
他不太清楚大少爺為何鐵青個臉。
大少奶奶回來了,他不是該高興麼?
不是因為他鬧騰,所以府中興師動眾要找人麼?怎麼這會兒卻要浪費時間精力問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還問得這麼下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