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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6:20 作者: 秦箏趙瑟
然後張玉鳳就催促蘆花跟著她到馮慧茹那裡去。
蘆花來郁家的時候就一個小布包,進洞房後就沒動過,一直擱在床頭。
倒是清簫,又是搬褥子,又是搬凳子,水壺什麼的,把他的東西陸續都搬進了郁齊書的房中。
自己的地方被人占了,蘆花心中悵然失落。
轉念想,叫她和清簫換地方住,自然不是張媽的意思,她沒這個權利。正好要去馮氏那裡,到時候問問原因。
蘆花不情不願跟著張媽出門,說:「他還沒吃早飯呢。」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媽頭也不回地在前頭快步走,一聽這話,就沒好氣道:「你也知道他還沒吃早飯?起床就折騰他!」
蘆花很無語,「我說過了,我只是給他擦洗身體,你不知道他身上都長褥瘡了!」
張玉鳳道:「是與不是,你自去給夫人解釋罷。」
蘆花明白解釋不清楚,人家根本不相信,就閉了嘴。但不放心郁齊書,她扭頭看屋子,見春燕已經端著湯碗坐到了床邊,一勺勺正餵給郁齊書喝參湯。
蘆花更加失落,回頭沉默地垂著腦袋跟著張玉鳳去見馮慧茹。
第65章
蘆花跟著張媽穿廊過院, 來到了馮氏所住的西苑。
花廳兩扇大門洞開,馮慧茹正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中,一壁吹著手中杯子裡的花茶沫子, 一邊等著她。
馮氏年過四十, 已經發福, 身材略顯臃腫。臉上倒是保養得好, 皮膚光潔發亮,就是臉頰微微有些凹陷,顴骨突出, 鬢角也有了風霜, 特別是眼角的魚尾紋較為明顯,整個人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
張玉鳳進廳後朝馮慧茹微微點了個頭, 蘆花就見自己婆婆跨了臉, 目光嚴厲地朝自己掃過來。
蘆花不懂這主僕交換的啥眼神兒,手足無措,站在屋中央, 低低地叫了一聲, 「娘,您找我有事兒?」
「嗯,」馮慧茹低頭呷了口茶水, 才正眼看她,道:「天兒很熱嗎?你額發都打濕了。頭髮也亂,怎麼回事?」
一個人費力八勁兒地給高高大大的郁齊書又搓又揉地擦洗身體,她這是累出來的汗水。又來得匆忙, 都沒來得及整理一下儀表。
蘆花趕忙將額前和兩頰的亂發捋了捋, 悻悻道:「可能是走得急, 熱的。」
馮慧茹見她不正面回答, 只好道:「自今日起,你跟著張媽學學三從四德的規矩,沒事便到我跟前伺候。」
蘆花哦了聲,爾後猶豫道:「那齊書怎麼辦?他身邊時刻離不得人啊。」
「他自有清簫服侍。」
「清簫……」蘆花遲疑。
要不要把清簫沒把齊書照顧好的事情告訴婆婆呢?
可那男孩子年紀小,經驗不足,也不該全是他的錯。然而一旦說了,只怕他要被主子狠狠責罰。
遲疑的空檔,馮慧茹已厭煩地沖她揮揮手,「行了,你這就回去吧。」
蘆花把心一橫,抬眼看向馮慧茹道:「娘,來之前,張媽說讓我搬出房間。我覺得我還是同齊書睡一屋好些。有些事情,清簫年紀小,並不能很好地照顧到齊書的感受。偏偏齊書他性子倔脾氣臭,橫豎都可以,不會對下人提要求,便由著人囫圇服侍他。」
可算是她自己撞上槍口了。
馮慧茹正覺得沒好意思開口詢問呢。
她陡然將茶杯子重重地撂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響,茶水濺出殆半。
蘆花沒心理準備,嚇得身子一哆嗦。
聽到馮慧茹呵斥她道:「有些事情?哪些事情?聽聽你自己說的話,句句不害臊!你倒是說說,你大清早的在做什麼?婆子們都在議論你,你知不知道?你倒好,一點不知羞不說,還要在我跟前告個小廝的狀!」
蘆花一聽,明白了。
原來是那些婆子嘴碎,閒得發慌,撥弄是非,顛倒黑白,才叫馮慧茹要分開她和齊書,還專門喊了她來跟前受教育。
蘆花不忿,「娘,我不就是給齊書擦洗身體麼?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我為什麼要害臊?」
齊書齊書,聽聽她喊得多親熱,這才第二天呢!
馮慧茹一直惦記著蘆花狐媚,手段了得,才誘惑得她正正經經的兒子活了過來。
她用挑剔的目光將蘆花從腳看到頭,從頭看到腳,這回看得更仔細,發現這丫頭掩在亂發下的眉眼兒清透水靈,真是很吸引人目光呢。
雖然不是第一眼美人,可你還別說,她那張小臉竟然也是越看越好看了呢。
配上她此刻倔倔的性子,她腰杆兒又挺得筆直,櫻桃小嘴兒微撅,正是男人想要征服的類型。
「擦洗身體?」
「對啊。」
馮慧茹隨即冷冷哼了一聲,道:「擦洗身體非得大清早?晚上不行?還有,都是服侍他的下人,有什麼見不得的?你非得要把其他人都趕出屋去,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蘆花聽得氣紅了臉:「娘,您知道齊書如今是個什麼狀況嗎?他後背長瘡,腰部以下起了片片紅疹子!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他長時間躺著不動,卻沒人給他搓揉擦洗後背,他用的被褥被尿打濕了也沒更換!這些都是我早上給他洗漱的時候發現的,你們家的下人就是這麼服侍的他?」
馮慧茹蹙眉看向張玉鳳,「有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