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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6:20 作者: 秦箏趙瑟
清簫囁喏道:「大娘們見諒,不是清簫懶惰,只因為昨晚大少爺洞房,清簫不敢去打擾大少爺。」
他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清簫,你是不是聽壁角了,老實交代!」
「沒有沒有。」
「肯定聽了,不然怎麼知道昨晚大少爺房裡不能去打擾?」
清簫急道:「大少夫人在房裡啊。」
「大少夫人在房裡又怎樣?焉知他們兩個昨晚做了啥?」
「對啊,大少爺那樣子,他什麼都不能幹。」
「大娘,我……」
「我什麼我,你就住在大少爺隔壁就近服侍他。近水樓台,真的沒偷聽麼?」
清簫急得滿頭大汗,「大娘們,你們也都在外面伺候著的,我哪敢?我連著幾天沒合眼地服侍少爺,昨天大少夫人過門,大娘們來幫忙,我才有閒暇困了個覺,昨晚睡得真就跟死豬一樣!」
為了表明清白,自己罵自己的話都說了出來,又把那三個婆子逗得大笑。
「就算沒偷聽,肯定昨晚也一宿沒睡吧?清簫啊,是不是也想入洞房了?羨慕大少爺不?」
被婆子們一陣逗,清簫臉色爆紅,吶吶地用著變聲期的公鴨嗓反抗道:「大娘們快別拿我開玩笑了,小的會挨板子。」
蘆花看不下去了,故意加重腳步聲,走了過去。
「喲,大少夫人回來了?」
幾個婆子並清簫同她打了招呼。
蘆花特意感謝清簫:「辛苦你了。」
清簫不敢看她,低著頭不住謙道:「這是清簫應該做的,以後大少夫人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清簫去做。」
婆子們臉上掛著意味深長地笑,目光朝屋內亂晃,見蘆花似乎不怎麼待見自己,端起盆子就要走。
蘆花本以為只是平常的換衣服,結果婆子們端著盆子經過自己時,她真的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兒,眼眶再度紅了。
拉住走在最後一個的婆子輕聲問道:「他的腿真斷了麼?」
婆子側頭瞥了她一眼,「那當然啊,你以為就平平常常的打板子啊?伴君如伴虎,皇帝震怒,又是大內侍衛動的手,焉還能保住腿麼?」
蘆花也不在乎當著下人的面了,淚水滑落臉頰,她努力給自己打氣,「沒關係,人活著就好。」
婆子深深笑道:「大少夫人也不用太難過,想來大少爺能尿得出來,某些部位還是好的。」
走在頭前那兩個婆子也站定說道:「對啊,大少夫人早點同大少爺生個胖兒子出來,就算大少爺一輩子不下床,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女人嘛,不能依靠丈夫,依靠兒子也一樣。」
幾個婆子逗著青春期的清簫,嬉笑著離開了這處小院。
蘆花望望虛掩的房門,攢了攢拳頭,抹掉眼淚,深吸口氣,如常推門而入。
婆子們剛才在門口肆意調笑,大聲說話,床上的郁齊書一字不漏聽了個一清二楚。
已經習以為常了。
自蘆花走後,他人就始終清醒著。
想了很多,想可能這又是夢一場,蘆花並未真的來了他身邊,因為蘆花遲遲沒有回來,但是婆子們來了後,就在他房門外說話,他聽到了婆子們議論蘆花,提著的心就放下了幾分。
但是婆子們走後,屋子內外長久都寂然無聲,又想,她可能已經一走了之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回來做什麼?對著他這個殘廢哭個不停麼?
她聽見了的吧,他腿斷了,下半輩子都會躺在床上。從前他走不出楊家的別墅,都被她無情拋棄了,現在他下不了床,她只會跑得更快。
心裡七上八下,盼著她能回來又不敢做如此想,又恨,咬牙切齒,直到,房門輕輕地被推開了一條窄小的縫。
他心口一跳,凝神聽著。
悉索的聲音,那人如昨晚一樣,磨蹭了半天,終於跨進屋來,然後輕輕關上了房門。
郁齊書長舒了一口氣,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蘆花輕手輕腳摸到床邊,見郁齊書閉著眼睛,臉上如熟睡的嬰兒般安詳寧靜。
蘆花微微笑了笑,在床沿邊坐下來,開始發愁。
現在干點什麼?
窗外不過晨曦初露,天邊幾縷橘紅的朝霞預示著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看這天色,應該不過才早上七點多鐘。
現在沒什麼事了,昨晚又折騰了一晚上,精神緊繃,此刻緊張的神經一泄,困意如潮水般襲來。
蘆花打了個哈欠,回頭看看郁齊書躺著的這張床,又寬又大,她咬了咬唇,起身將床幔自掛鉤上取下來遮住了整張床,然後彎腰脫下鞋襪,再輕輕一掀被角就鑽進了被子裡。
她翻了個身,面對著郁齊書側身躺在床邊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還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郁齊書眼睫一顫,悄悄睜開了眼。
蘆花身上的女兒家體香像刁鑽滑膩的蛇,不斷鑽進他的鼻間。久違的馨香,勾得他心猿意馬。
第61章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幔帳「唰」的一下讓人給拉開了。
大床正對對面絹絲糊就的軒窗,窗子向東, 陽光直直照射進來打在床上, 蘆花睡夢中感覺到有耀眼的光線在她眼瞼上晃動, 有些不舒服, 她本能地扭開臉躲避,還側著身子像蝦米似的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