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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6:20 作者: 秦箏趙瑟
不過姑娘好像不愛惜,蘆花注意到那裙擺上似乎沾了露珠打濕了,有一團深色,濡濕的裙擺因而沾染上了幾撮黃色的泥垢。
小姑娘站立不穩地朝她緩緩走來。
蘆花的鼻子動了動,咦,是酒味兒。
再細看,那姑娘寬袖下不正提著個青花瓷瓶麼?定然裝的是酒。
她忍不住道:「你在喝酒?還是在大清早……」
那姑娘站定,將手裡提著的酒瓶舉高些瞧了眼,再抬眼望來,將蘆花一瞪,「怎麼?現在隨隨便便一個丫頭也敢教訓我了?」
蘆花含笑道:「這酒好香啊,你喝的是什麼酒?」
姑娘愣了下,又瞪她一眼:「好你個沒規矩的丫頭!你管我喝的是什麼酒!」
左一個丫頭,右一個丫頭,我長得很像丫頭嗎?
被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女孩兒這麼說,蘆花有點氣,哼哼道:「我不是丫頭,我是郁家的大少夫人!」
那姑娘再度愣了愣,隨即面沉如水:「你不在屋裡伺候你丈夫,大清早地就到處亂跑,想幹什麼呢?」
蘆花頓如找到了宣洩口,道:「我才在前廳敬了公婆茶,找不到路回去了,才誤闖了這裡。」
完了後,添補了句:「夫君家裡真大。」
那小姑娘臉色和緩,抿了抿唇,語氣平板道:「沒人給你指路?」
「人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一路過來,一個人也沒遇到。」
小姑娘臻首輕搖,想了想,道:「可能都去送那個死太監了……算了咯,我送你回房吧。」
說著話,她隨手將酒瓶子撂在了就近一個花盆裡,就頭前走出了院門。
蘆花急忙跟上。
看她挺好心的,趕緊套近乎:「我初來乍到,不清楚家裡的情況,也沒人給指點介紹,請問你是……」
姑娘沒好氣道:「你話真多!」
蘆花只得閉嘴。
走了一段,那小姑娘忽然扭頭看了她一眼,說:「你不用管這家裡誰是誰,也別耍心機要去討好誰以求在這家裡落腳生根,只管把你丈夫伺候好就行了。夫君是天,天塌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蘆花站定,反覆咀嚼這句話的意思。
小姑娘說了兩次要她照顧好丈夫,又說什麼天塌了,語重心長的樣子。
她腮幫子漸漸咬緊,對前面人道:「他好好的,不會有事的,你別咒他死。」
那姑娘像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話,脊背僵了一瞬後,回身沖她大吼,目眥欲裂:「你才在咒他死!那是我親哥,我最喜歡他了,我咒全天下人死也不會咒他死!」
第60章
蘆花驚訝地瞪大了眼, 就想起了從前郁齊書嫌棄她動不動就愛哭,又攀上爬下狗洞裡鑽進鑽出太野了,精力過於旺盛, 曾給她講過他有個比她還小兩歲的妹妹, 教得如何好, 是京中高門貴女中淑女的典範, 真正做到了「笑不露齒、行不搖頭、坐不露膝、站不倚門」,就是膝蓋磕破皮也硬是咬牙不吭一聲,哪像她常咋咋呼呼的, 叫他頭疼。
蘆花記得自己當時評價說:「這不是傻子嗎?」又吧唧吧唧地例舉了好多傻子做的事情, 把郁齊書好像氣得語塞,不知如何反駁, 只說「你放屁」。
那時齊書已來她家多次, 兩人很熟悉了,齊書被她帶壞,也不是個「淑男」了。
還說他妹妹的名字, 是他也曾做過狀元的外公, 還是皇帝老師給取的,希望妹妹以後長成婉約柔順、溫柔美好的樣子。
所以---
「你是齊書的妹妹齊婉?」
女孩兒臉上的怒意頓消,眼底閃著驚喜的光:「你竟知道我?」
蘆花咧嘴一笑, 「嗯,你哥哥給我講過你。」
郁齊婉疑惑:「你們才成親,他就給你講過我了?」
「呃……」
這件事可說來話長,而且言多必失, 蘆花只好含糊其辭:「長夜漫漫, 昨晚我主動問的他, 想了解些夫君家裡的情況, 他就跟我說了些。」
「哥竟然願意對一個才見面的女人說他家裡的事情,看來下人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哥真的被你迷住了。」郁齊婉悵然,嫉妒地說:「我哥現在喜歡你,他本來最喜歡我的。」
「……」蘆花臉色緋紅。
郁齊婉皺著眉頭繞圈兒看她,「還以為你長得貌如天仙呢,結果土包子一個。難不成我哥原來是喜歡土包子這種類型的女人?」
蘆花又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擺,將衣服上的褶皺拉平。可是無濟於事,手一松,該皺的地方還是皺。
郁齊婉話鋒一轉,「不過,表面看著呆呆傻傻的,心機倒重。」
誒,這可從何說起?
蘆花抬頭,看向已經轉身繼續往前走去的郁齊婉,提腳跟上,口中忍不住駁道:「這你也是聽下人們講的麼?齊碗,凡事還是要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才好做評判,這樣對我也公平些。」
郁齊婉回頭沖她哼笑了聲,「昨晚我牽你的手,你勾引我。」
「啊?」這次蘆花真的呆傻了。
郁齊婉得意道:「你捏我手背呢。」
電光火石,蘆花想起來了,驚呼:「昨晚是你同我拜的堂!」
她忍不住好笑,急忙解釋道:「我哪裡是勾引你?我當時就是覺得怎麼牽我的這隻手滑滑膩膩的,柔弱無骨,比我的手摸起來還舒服?不太相信這是男人的手,就控制不住自己捏了一下。哈哈,抱歉抱歉,讓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