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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6:20 作者: 秦箏趙瑟
    一個低頭,一個偶爾抬頭,你問我答。

    「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姓郁,郁,草木茂密之意。名齊書,郁齊書,字繼善---,哎,可能我說了你也不懂什麼是表字吧?」

    蘆花聽得歪了歪腦袋,茫茫然道:「哦。」

    郁齊書:「……」

    蘆花又問:「你的名字怎麼寫的呀?」

    郁齊書答:「郁字對你來說可能有些複雜了,我說說我名字怎麼寫的吧。齊山,齊就是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的齊,山,就是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的山。」

    總是蘆花起話題不太好,郁齊書主動道:「蘆花,這句詩你聽過嗎?是木蘭辭里的。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說的是女英雄花木蘭奔赴前線去打仗的勃勃英姿呢。」

    蘆花更加茫茫然了:「哦。」

    郁齊書:「……」

    「小哥哥,你幾歲呀?」

    「愚兄可能痴長你三四歲吧,我今年虛歲八歲,周歲七歲。蘆花,你芳齡幾許呢?」

    「哦。小哥哥,你家住哪裡啊?」

    「……」郁齊書嘆了口氣,這聊天怎麼聊啊?

    「我也不知道我家住在哪裡。」

    「哦……啊?你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裡?!」蘆花從凳子上彈起來。

    「此事說來話長---」

    郁齊書想著該怎麼給蘆花說明白這件詭異的事情,頭上,蘆花已道:「哦哦,我知道了!你是我家的,你就住在我家啊。我好笨,怎麼問這麼笨的問題?」蘆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大呼笨死了,「哥哥哥哥,我告訴你,你以後就對人家說你家住在御景江山一單元四棟!」

    郁齊書:「……哦。」

    時間一點點過去,楊芳可能被什麼事情耽擱了,蘆花之前說她很快回來,但是太陽落坡,暮色四合,她也還沒回來。

    郁齊書倒沒餓著了,因為有個饞嘴的蘆花在,她不時會想吃東西,而每次都會有他的一份,蘆花將零食從二樓陽台給他扔下來。

    有好多。

    在他身旁堆了一大堆。

    因為都有包裝袋,食物倒也不會弄髒。

    對他而言,是各種新奇的好好吃的東西,郁齊書差點都要把手指頭吃進去了。

    樓上的蘆花在吃薯片,小老鼠似的,把薯片咀嚼得咯嘣脆,殘渣不時掉在郁齊書頭上身上。

    「小哥哥,我跟你講,現在咱們吃的這一款是番茄味兒的,它有一點酸酸的,甜甜的,就像番茄的味道,但是比直接吃番茄好吃多了。我最近又發現了一款更好吃的,是烤肉兒的。本來我要全部買烤肉的,給你留幾桶,可媽媽死活不願意,說我已經長得很胖了,吃多了零食不健康。人家哪裡胖嗎?小哥哥,你說是不是嘛?我很苗條,對不對?」

    郁齊書吮著手指,目光貪婪地看著已經空了的薯片桶,桶底還有一些薯片渣渣,他捨不得扔掉,猶豫著要不要用濕手指伸進去把它們沾出來……好羞恥。

    可真的太好吃了,這是什麼人間美味?

    原諒他,也就是個沒長大的半大小孩兒呢。

    嘴裡含糊應付:「嗯嗯,你很苗條呢,蘆花最苗條了。」

    「就是啊,媽媽一點沒有欣賞的眼光!」

    手裡的空桶揚手一扔,掉落在郁齊書不遠處的草叢裡。

    郁齊書頓時蹙眉:「蘆花,裡面還有殘渣,就這麼扔了,逗老鼠呢!」

    聽了郁齊書的話,蘆花怔了怔,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小腦門兒上,「啊,我怎麼這麼笨?我快笨死了!小哥哥,我又想到了一個方法啦!」

    樓上的蘆花忽然歡呼雀躍起來。

    郁齊書不知就裡,起身抬頭,看蘆花已經不在陽台上了。

    不一會兒,她跑到了客廳里。

    再來到了門後面,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郁齊書豎耳細聽,大門後面一陣悉悉索索,還有蘆花喊的口號「嘿喲嘿喲」,幾分鐘後,他驚奇地看見大門左手邊的牆角,不太明顯的地方,由內至外,竟掉落了幾塊紅色的磚頭,然後露出來黑黝黝的一個洞口。

    「小哥哥,你快幫幫忙!」蘆花在屋內大喊他。

    「這個洞是以前我們這房子住的人養狗刨出來的。本來媽媽說我們也要養一條狗狗,讓它陪蘆花玩兒,還可以讓它看房子,我連名字都給它取好了,叫阿黃,結果媽媽變卦,說我現在小,容易吃到狗毛,就還沒有養。再後來屋裡出了老鼠,媽媽就用了幾塊磚頭把它給塞住了。你用腳蹬幾下,輕易就可以蹬得開的。」

    郁齊書不知道蘆花想幹什麼,她叫幫忙,他便疾步走過去,徒手將塞在洞口做掩飾的磚頭全部扒拉了下來,很快,露出了狗洞的原形。

    還挺大的一個洞,想來原主人應該養了一條大狗。

    蘆花趴在屋裡地板上,視線透過洞口沖他招手,潔白的兩顆門牙露出來,像只純良的小兔子,咧嘴沖他笑道:「小哥哥,趕緊的,快鑽進來!」

    「?!!!」

    郁齊書石化,木立當場。

    蘆花耐心極好,看他沒動作,說:「小哥哥,你不會鑽啊?那我示範給你看!」

    郁齊書俊臉扭曲,「蘆花,這是狗洞,不要鑽,這樣不好。」

    他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就好比是個美味的誘餌,肯定會把誘她出來的,趕緊走遠了些,重新坐到了台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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