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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0:01 作者: 廿亂
邵父知道她的兒子只是個高中生,還在念書,怎麼可能照顧得了小嬰兒,他跟周舒婧提過此事,可是周舒婧卻只道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需要邵父管,只希望他能好好的遵守承諾,不卻打擾她的兩個兒子。
邵父後悔當初的決定,可是又不得不答應,他也偷偷的派人觀察過,沒有出現混亂,他的小兒子好像生活的還行,本來以為偷偷觀察不會被發現,可是周舒婧還是發現了,與邵父大吵一架,之後,氣急攻心住了院,邵父只好將跟在黎曉函身邊的人全部撤回。
那次住院後周舒婧再也沒有離開過,直到她再也受不了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再也不想繼續用點滴續命。
周舒婧將曉北交給黎曉函,邵父也將邵楠將給了只喜歡同性的邵馳,大概是因為他們曾經有著同樣的想法,他才會受周舒婧的吸引吧。
邵父問過周舒婧,何不讓那孩子來送她最後一程?
周舒婧卻搖頭,與其自己直接告訴他答案,不如讓他自己尋找答案,那豈不更有意義,他會更珍惜自己送他的禮物的。
邵父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四季如春,百花爭相開放之際,周舒婧離開醫院,也永久的遠離世間的喧囂。
邵父這封信與其說留給邵馳,還不如說是留給黎曉函。
另外,那把鑰匙是周舒婧留給黎曉函的,暫時只是交給邵馳保管,原來就是這把鑰匙嗎?
可是黎曉函現在的注意根本不可能留在箱子的鑰匙上面。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信的末端,那是一個地址,一個公墓的地址。
他想過與那個女人重逢的一天,她有可能是個糟糕的老太婆,她有可能是個富太太,她有可能牽著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弟弟或妹妹,可是他從未想過這樣的結局,不是不去想,而是不敢想。
意外的,黎曉函沒有哭,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也許是邵馳他父親騙人的,那個女人活的那麼瀟灑堅強,怎麼會突然沒了呢。
騙人的,不是真的。
黎曉函是什麼時候走出律師事務所,是什麼時候回到家中的,他完全不記得,只知道當他有了反應時,他坐在房間的組合沙發上,邵馳抱著他,一臉擔憂。
「我……」黎曉函發現自己喉嚨乾澀,想說話卻形不成調。
「我先給你倒杯水。」邵馳輕撫他的臉,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黎曉函,只好待在黎曉函身邊,有點怕他做出其他異常行為。
黎曉函沒有考慮過周舒婧的情況,而邵馳卻是考慮過的,他與周舒婧連面都沒見過,也談不上感情,只是看到黎曉函滿眼的苦痛,他就心疼。
溫水滋潤過喉嚨過,黎曉函說話是清楚了,可是他倒不想說了。
他期盼多年的人其實早已離世,給了希望又只剩下絕望。
好在邵馳在,他摟緊邵馳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壓抑大半天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
黎曉函在邵馳懷裡無聲的慟哭,他悲慟的情緒感染的邵馳,只是現在邵馳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也許這本來就是一個既定的結局,而黎曉函始終避開不願意承認罷了。
情緒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起來,面對雙胞胎他也笑不出來,索性把自己關在房間,讓邵馳去面對雙胞胎,如此痛苦他只能一個人承擔,也只能自己承受。
一天下來一碗粥都沒喝到有,邵馳也是無奈,又擔心他的身體,可又不能強灌他吃點東西。
將雙胞胎哄睡後,邵馳回到連燈都沒開的房間,他沒將燈開太亮。
靠窗的單人椅子上坐著一個孤寂的身影。
黎曉函一下午就保持雙手抱膝,雙眼無神盯著窗外,從白天到黑夜。
落寞的小臉毫無往日的光彩,幾乎要把邵馳心疼死。
親親他的眼皮,邵馳低聲說道:「曉函,寶貝,吃點東西好不好?一天都沒吃了。」
黎曉函看到眼前人,他知道邵馳必定是擔心的,點了點頭:「嗯。不過我手腳麻了。」
邵馳給他揉了揉手腳,並給他套上鞋子:「我給你熱了粥和小菜。」
因為哭過黎曉函的眼睛又腫又酸澀,適應了一下燈光說道:「好,他們睡了嗎?」
「睡了。」邵馳說道,他沒說雙胞胎因為哥哥不出現而鬧著不睡覺,最後費盡九牛二虎之才將他們送上床。
走到一半,黎曉函突然停下對邵馳說道:「對不起,我……」
邵馳捏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我知道,不許在再傷心了,我會心疼。」說完又擒住黎曉函的雙唇咬了咬。
說不傷心是騙人的,但黎曉函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周舒婧大概也無法面對離開他,才悄悄離開,並且,給了黎曉函四年多的緩衝時間。
第87章過年
轉眼間又快到秋天,瑟瑟秋風吹拂,淡灰色的天空有幾分壓抑。
有了公墓的地址,可是黎曉函還是沒有鼓起勇氣去看周舒婧。
恍惚了三天,他才想起邵馳轉手給他的那把鑰匙。
活了二十來年,也沒有了解過他的母親周舒婧,那個箱子裡裝的又是什麼,他想知道,但又不想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鑰匙在手中轉了半天黎曉函最後還是將它交給邵馳,讓他繼續保管。
邵馳向他確認是不是真的不想看,他說:「既然她不告而別,那我也沒必要再追究到底,於我而言,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保管,等你哪天想看的時候問我要。」
「嗯。」
周舒婧依然是留在黎曉函內心的那個母親,沒有什麼改變,只不過從不知死活,變成了一捧灰而已。
兩人找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帶上祭品去了公墓。
在那一天,不僅僅是黎曉函拜祭了周舒婧,邵馳也帶他去拜祭了自己的父親。
內心積壓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黎曉函並不想再回想過去,他只想將邵楠和曉北養大成人,與邵馳的感情能走多長久就多長久,他在今後的日子會努力珍惜每一分鐘,每一個美好的時刻。
表面看似旗下,但黎曉函還是花了近半年時間才緩過來,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上面,當然,照顧兩隻小的已成為他的本能,並沒有忽略他們的感受。
倒是邵馳當初的求婚計劃則是一拖再拖,至到年底還沒有找到個合適的時機遞出他半年前就準備好的求婚戒指。
邵楠和曉北每天同進同出,現在身高也差不多,兩隻都長高了,容貌也更清晰明顯,不過在體重上曉北還是略輕一些,但是在幼兒園他們已經吸引不少小女生了,邵楠下半年就收到不下五封粉紅色的小情書,邵馳很是無語,倒是黎曉函笑的不行,說明他弟弟超級有魅力。
轉眼時,黎曉函和邵馳的生日依次過去,各個小節日也順著時間的流逝完成它們每年的使命,悄然退場,迎來假日大BOSS----春節。
今年的年味似乎比往年都要濃烈,邵宅這邊來來往往都是人。
邵家人都知道邵馳把一個年輕帶回邵宅住,而且是長住,任誰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說三道四,對黎曉函那是客客氣氣,完全把他當成叧邵宅的另一個主人看待,那麼多年,邵馳有床伴,但是從來沒有人住進過邵宅,且長達大半年之久。
年夜飯是邵馳一個家子自己過,不過年初一那天,按照往年的慣例,邵馳的叔伯和堂兄弟姐妹都會回來吃個晚飯,邵馳今年將會向他們正式介紹黎曉函和曉北。
曉北不用說別人一看就知道他是邵馳的「兒子」,跟邵楠完全一模一樣的小臉,說他們不是兄弟,誰信?
在正式向邵家人介紹黎曉函的存在之前,也就是在年三十晚上,邵馳和黎曉函帶著裹成肉粽的小楠和曉北看煙火時。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出它最美的瞬間,五彩繽紛的顏色同樣照映在黎曉函白皙俊俏的臉上,邵馳在他的嘴角上輕輕落下一個吻,並將一枚微涼的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曉函,我們結婚吧。」
微涼的戒指套過指尖,黎曉函五指微微發顫,他微微一笑,抬頭拉下邵馳的脖子,吻住他,送出舌尖,送上自己的感動。
「我答應你。」
他還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嗎?
他們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牽扯金錢和權利,沒有任何交易,不含雜質,慢慢的水到渠成。
當然,也可以說是邵馳一直在濕水煮青蛙,將黎曉函那顆冷然絕望的心漸漸捂熱,兩人從一開始的誤會到後來的釋然,即便沒有曉北這條暗線牽扯著,邵馳依然會看上黎曉函。
一眼就瞧中了,是那個人,就是他了,冥冥中自有天意,有一條無形的紅線將他們牽到一起。
「我愛你。」邵馳毫不吝嗇的吐露將自己的愛意。
「我也愛你。」黎曉函眼眸微動,微微泛紅。
絢爛的煙火在天空中綻放的同時,甜蜜的愛之花火也在他們內心崩裂。
他們相擁,他們相吻。
年初一早上,因前一天晚上感動過度在床上荒盪無度的二人差點起不來,要不是邵楠和曉北在外面不停的拍門,估計他們真能睡到中午。
黎曉函揉了揉自己的腰,眼睛酸澀的不行,他估計自己睡的也只不過是兩三個小時而已。
他現在連瞪邵馳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邵馳倒是一臉饜足,精神百倍,梳洗完畢後先給黎曉函換上長褲上衣,先出門應付兩隻精力旺盛的小傢伙。
兩個大大的紅包遞到他們眼前。
快速解決個人問題的黎曉函也捏著兩個紅包去找小楠和曉北,不過兩隻早就跑的不見蹤影,家裡人多,邵楠帶著曉北到處要紅包去了。
黎曉函果斷翻白眼,估計又是邵馳出的餿主意。
「別看我,不是我出的主意,小楠的小主意比我都多。」邵馳為自己辯解。
「那也是你教的。」黎曉函將四人的早飯擺好。
「你說的也沒錯。」邵馳摸摸下巴,又補充道,「他們和我一樣聰明。」
「我也是他們的哥哥好嗎?」黎曉函指指自己,「聰明是像我。」
「嗯嗯,像你。」邵馳瞧見大家都沒往他們這兒看,在黎曉函的唇上咬了口,「寶貝,你真甜。」
「一大早發什麼騷,去把那兩隻喊回來吃早飯!」黎曉函耳根微紅,繼續翻白眼。
不用邵馳去找小楠和曉北,劉宇昆已經將他們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