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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0:42 作者: 歸山玉
可陳晝等人卻不想讓她再走第二次。
顧三蹙眉望著陳晝問:「你有什麼辦法?」
他不想看見兩個人都受苦,到時候一個哭兮兮,另一個慘兮兮的回來。
「等那邊打起來的時候,跟著那個人走。」陳晝指著遠處巨樹下的林梟說,「他說可以行動的時候,我會幫你把東邊的守衛打下去,你要先去搶東邊的鼓樓,幫忙放下通道橋後帶著文素出去。」
把守衛打下來?怎麼打下來?
顧三抓著他,蹙眉看他片刻,似乎是覺得陳晝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冷靜,這才緩緩鬆開手,只問了一句:「你有多少把握?」
陳晝說:「八成。」
顧三無語道:「你他媽每次都說八成。」
陳晝挑眉。
顧三一抬下巴,示意他去追文素。雖然每次都說八成,可只要他說出過的,都做到了。
陳晝走時帶上了程敬白,被守衛攔住詢問:「幹什麼去?」
「他說知道地鬼為什麼會死。」陳晝拎過程敬白道,「星主也叫我去倒酒。」
天坑的守衛都已經對陳晝眼熟,幾乎是看著他一年年的被汪庚折磨,尤其是汪庚喝酒的時候最喜歡叫他過去,因此並未懷疑太多就放行。
程敬白縮著腦袋跟在陳晝身後裝作害怕的模樣,小聲問:「是不是快了點?」
這才剛出火洞呢!
陳晝說:「不快,正巧。」
程敬白又問:「你星之力穩定了?」
「用一些低階靈技不是問題。」陳晝說,「但運行靈技時會跟天坑爭搶星之力,所以不能用時效性的靈技,必須一擊即中。」
程敬白道:「這種情況下用行氣脈靈技最佳,你行氣字訣厲害嗎?我看明栗挺厲害的。」
陳晝斜他一眼:「你拿我跟她比?」
這誰比得過。
程敬白也覺得不好比,笑了笑又道:「那跟你師弟比。」
陳晝說:「子息擅八脈法陣,行氣脈也就必須要強,行氣字訣當然也很厲害。」
程敬白撓撓頭:「我倒不是想聽你誇他,這種時候我更想聽你誇夸自己給我信心。」
陳晝說:「我比他們都厲害。」
程敬白充滿信心地朝他看去一眼。
*
許良志沒有跟汪庚在同一樓,汪庚在七樓喝酒,他在五樓的酒屋中,裡面煙霧繚繞,酒香四溢,燭光與帷幔氛圍曖昧。
酒屋中的人從不會少於五個,許良志在外打扮一絲不苟,謙和有禮,卻會在奢靡的酒屋中放縱自己,露出所有陰暗面。
酒盞碰撞發出的清悅聲響和商會男人們低俗的話語交錯。
被帶進來的美人們只能活這一晚上。
許良志把玩著手中酒杯,目光掠過燭火映照的紅色帷幔,掃向下方酒桌案後被人抱進懷裡嬌笑的美人,滑落在地的衣衫,或是猥瑣或是嬌媚的低語。
也有人瑟瑟發抖,不甘不願,這樣的人反而會受到更多的關注,激起眾人的施虐欲。
許良志後靠椅背,對眼前的這些人都提不起勁,他最近這些日子忙得都沒空看看文素長成什麼樣了。
記憶里她喜歡把自己白淨漂亮的臉抹得黑漆漆的,許良志倒是對這種行為滿意。他的東西當然是漂亮的,但是這種漂亮只在他面前顯露,滿足了他的獨占欲。
換做平時他也就耐心等著享用文素的伺候,可偏偏文素跟放走周逸的事有關,到時候就算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葉元青那邊也過不了,必須給一個交代。
如果他要保文素,又會被汪庚抓住把柄要挾。
要是殺了給葉元青交代,他又有些不舍。
這小丫頭一段日子不見,倒是給他惹了個大麻煩,實在是很不聽話。
許良志越想眸光越深。
他抬首看向屋門口多出來的纖細身影,外邊的守衛替她開了門,文素一個人,低垂著頭朝前走去。
隨著她的走動餘光越過屋中亂象,落在地上的鐵鏈拖動發出清脆聲響,文素不去聽酒桌後那些污言穢語,衣袖下的手握緊後又鬆開,反反覆覆。
文素停在不遠處,依舊低著頭,黑長的眼睫輕輕顫抖。
許良志手中端著杯酒晃了晃,神色莫測地盯著停在不遠處的文素,她還是一身髒亂,烏黑黑的臉,卻有雙怎麼也遮不住的明亮眼眸。
文素與酒屋中的奢靡精緻格格不入,是個異類,卻奪人眼球,讓人躍躍欲試。
世上總是不缺愛好獵奇的人。
有商會的男人興奮地發抖,一雙眼盯著文素,只等許良志示意。
文素告訴自己,沒關係,會有解脫的那天。不,總有一天,她會把這些人全都亂刀砍死。
「過來些。」許良志說。
他的語氣聽起來溫和有禮,不帶半點威脅質問,或是憤怒。
可文素知曉他是多麼扭曲卑劣的一個人。
她緩步走上前去,對文素故意放慢速度這種事許良志壓了下眉頭,等人走到身前後,他拿起酒壺將酒水倒在純白的手帕上,整個浸濕後拿起來擦著文素臉上的黑泥。
許良志細心又緩慢地擦拭著,問:「是你幫周逸找到機會自殺的?」
文素不說話。
許良志一手勾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在一汪清澈水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