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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20:42 作者: 歸山玉
    明栗對崔瑤岑的印象是強勢,好勝,唯我獨尊,她追求最強最好,因而各方面都比她還要強的明栗成了崔瑤岑的眼中釘。

    從前當著明栗的面嘲諷她只不過是過於幸運才能走到如今境界。

    七脈先天滿境,這樣的幸運確實是千萬里挑一。

    其實明栗沒少聽過這種嘲諷,在她還未成為朝聖者時就有人這麼說她。

    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在北斗時都不用她動手,師兄師妹就先衝上去跟對方扭打爭辯。

    有次她去兄長屋裡找八脈靈技相關記錄,青櫻忽然披頭散髮地衝進來怒道:「野昀!南邊來的那些臭東西竟然敢罵我師姐破境是靠運氣,我還打不過!快跟我一起去……誒?師師師姐你你你怎麼……」

    原本跟她一起找書的兄長朝青櫻走去:「人在哪?」

    青櫻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自己解決不了,那就不要硬撐,趕緊去找師兄師姐。

    無論多麼困難的事,只要有師兄師姐在就一定會解決。

    *

    在程敬白感嘆這門婚事沒人敢搶時,都蘭珉忽然問道:「不過這個江姓是朱雀州王的江氏嗎?」

    明栗說:「是。」

    千里惆悵道:「江氏與南雀七宗聯姻,可怕。」

    程敬白摸著下巴道:「這麼一說,那南邊可真就是江氏一家獨大了。」

    「南雀本身就是超級宗門,在四大宗門裡如今也算排首位,可惜當年的北斗。」邱鴻感嘆道,「要是北斗的朝聖者沒有隕落,或許現在就不一樣了。」

    明栗單手支著下巴說:「是啊。」

    「要說起來,如今南雀跟北斗關係不好,但北斗的朝聖者在南邊的口碑卻意外的好。」程敬白也感嘆道,「看來大家討厭的是北斗,而不是朝聖者,這就是至尊強者的魅力嗎?」

    千里若有所思道:「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聽說她在北斗過得不好吧。」

    「啊?」重生以來明栗第一次露出震驚的表情,「她在北斗過得不好嗎?」

    「我也聽說過。」都蘭珉舉手道,「說是北斗的人對她不好,堂堂朝聖者,卻被自家宗門的人排斥詆毀,南邊的人當然對她憐愛,順帶看不起北斗。」

    明栗:「?」

    程敬白點著頭說:「我之前在武院裡就聽說過,說北斗那邊的師兄妹們因為嫉妒她,經常在私下陰陽怪氣她能破境成為朝聖者是因為幸運。」

    明栗頭頂問號地看過去,這不是你們南邊朝聖者先說的嗎?

    「我還聽說她的師兄經常罵她,關係很差,這師兄也是為人傲慢得很。」千里撓撓頭,「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吧……」

    畢竟她當年可是為了自家師弟師妹自千里之外射出一箭來救場,這樣的人不像是跟師門關係不好的樣子。

    不過這話他憋在心裡沒說出來。

    邱鴻也舉手道:「我也聽說過一些的,說是她師弟在某次比試中還給了她一箭。」

    剩下四人齊聲道:「離譜!」

    明栗忍了忍,問:「這些都是誰說的?」

    另外四人卻齊聲搖頭道:「不知道啊。」

    都是聽說,傳著傳著就成了人盡皆知,但源頭是誰卻早已不知。

    南方的人們只知道北斗的朝聖者過得不好,全都是北斗的錯。

    明栗伸手捏了捏鼻樑,最後還是沒忍住氣笑了,她抬首眨了眨眼,笑道:「還有些什麼?繼續說,我挺好奇。」

    *

    南雀,井宿院。

    身披白袍大衣的井宿院長跪坐在檐下,聽夜裡蟲鳴靜心煮茶,因為體弱,不時會掩嘴咳嗽幾聲。

    有弟子在外提醒:「師尊,崔少主來了。」

    「讓他進來吧。」魚眉輕聲說。

    移門滑動,昏黃的光亮從外照進,進來的人身著金衣,玉冠束髮,步伐沉穩,不急不緩地走過屋庭來到檐下。

    魚眉正在垂首挑揀茶葉,聽著腳步聲輕柔道:「少主的來意我已知曉,趙家那個孩子不會被我井宿錄取。」

    崔西元停在茶桌邊,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倒映在屋門上。

    他低啞嗓音道:「那就多謝魚院長了。」

    「少主倒是比江氏更上心自家的事呢。」魚眉笑道,「是因為與江氏婚事將近?」

    崔西元淡聲道:「江氏為朱雀州王,在南邊實力不容小覷。」

    魚眉略顯驚訝道:「難道我南雀很差?」

    崔西元看她一眼,魚眉微笑不語。

    「江趙兩家恩怨,我們不插手最好。」崔西元說完略一垂首致意,便轉身離去。

    魚眉望著空蕩蕩的屋廊,良久後輕輕搖頭,掌心翻轉間,一隻小小的紅翼朱雀鳥從虛空飛出,展翅離去。

    *

    夜已深,南雀部分地方燈火依舊明亮。

    崔元西路過翼宿院時在山門口頓了頓,卻未進去,而是繼續往前走著,走過崎嶇的山石路,步步高登,來到山巔處。

    山上螢火飛舞,屋檐下栽種著幾棵櫻樹,此時正值春季,垂枝櫻條綴滿了粉白花朵,部分搭在了檐上,也有些許落在了窗前。

    崔元西目光輕慢地掠過那幾顆櫻樹,走到屋前時移門自動分開,隨著他往屋內走去,燭火一盞盞亮起,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他習慣地第一眼朝坐在床邊的女人看去。

    那女子著青衣安靜地坐在床邊,燭光映照在她白嫩的肌膚,燭火搖曳在她黑沉空洞的眼眸,卻驅散不了眼中輕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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