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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張小默哭的太久了，眼淚都快幹了，哭過之後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胸口沒那麼疼了，張小東把被褥給他鋪好想讓他睡個午覺。昨晚小默又失眠了，這會兒哭過之後是有點困了，眼睛還疼的厲害就乖乖的躺下了。

    可是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還都是周毅溫柔的笑臉，無論如何也趕不走，張小默又睡不著了。

    「哥，我睡不著。」

    張小東嘆了口氣，把箱子上的簸箕端了過來，「那起來幫我挑菜籽兒吧。」

    「恩。」

    兩兄弟面對面的坐在炕上，專心的挑著菜籽，張小東時不時的偷偷瞧瞧他，見他不哭了才稍微安了點心。有事可做的確是好了點，至少張小默沒那麼多時間想別的了。可惜還沒堅持多久，那個不開眼的又回來了。

    「小默，哥給你買好吃的了。」張小飛拎著一大口袋零食進了門，把袋子裡的東西嘩啦一聲全部倒在了炕上，薯片，夾心餅乾，巧克力，脆皮花生，還有一大盒士力架，「你最喜歡的士力架，哥給你買了一大盒，這回讓你吃個夠。」張小飛剝了一個遞到小默的嘴邊兒。

    張小默憂傷的看著眼前的士力架，沒有吃也沒有說話，眼神越來越淒涼。他想起第一次吃士力架還是在大哥結婚的那天。當時是周毅給小李的，怕小默忙起來會餓肚子，自那以後小默就迷上這東西了，他喜歡吃周毅自然會寵著他，想吃多少就給買多少，不過每次吃完都不忘記囑咐他趕緊去刷牙。

    但過度的甜食還是讓張小默壞了牙，這牙一疼張小默可就慘了，很快就被周毅發現了。那天周毅說要帶他去看牙醫，張小默死活不肯去，後來還是周毅硬把他騙出的門。到了醫院門口張小默才知道上當了，像個考拉一樣抱著副駕駛的椅背就是不肯下車，周毅那天的態度相當的堅決，後來還差點發了火，張小默只好及不情願的下了車，可聽見治療室里那叫人害怕的聲音張小默還是膽顫了，趁周毅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

    這下周毅可真生氣了，一個電話打到張大飛的手機上，讓他們幫忙抓人，那天張家的人全出動了，最後還是張小飛先找到躲在大棚里的張小默，幾乎是五花大綁的把張小默押到了醫院。

    周毅看見他那副樣子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了，只是氣罵了一句，「小傻瓜！」

    張大飛第一次聽周毅管張小默叫小傻瓜，當時就不願意了，要知道這可是他的禁忌，當年同事這麼叫小默的時候還差點被他揍了，「喂，你說什麼呢，我弟弟哪裡傻了？」

    周毅愣了一下，「我也沒說他傻呀？」

    「不許你那麼叫他！」

    張大飛吼的很大聲，這一聲剛落張小默那邊就接著吼了一句，「不許你說他，我就喜歡他這麼叫我！」說完還霸道的護在了周毅的前面，沖他大哥瞪圓了雙眼。周圍的幾個人全都像看ET一樣看著他，因為全都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厲害的張小默。

    張小默沖他大哥哼了一聲，轉身面向周毅，那小臉瞬間就充滿了甜甜的笑容，「那我進去了，你等我好不好？」

    周毅笑著點了下頭，拍了拍他的小腦袋，「不用怕，一會兒就不疼了，我在這兒等你。」

    「恩。」張小默乖乖的進了治療室。張小飛哀怨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又滿心不甘的看了眼周毅，唉聲嘆氣的帶著幾個弟弟走了。張小飛那天才知道他弟弟和周毅的真正關係，不過可能是早有些察覺了，所以也並未覺得太過驚訝，出了門安慰似的拍了拍張大飛的肩膀，「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想開點吧！」

    治牙的過程的確是滿痛苦的，走出治療室的時候張小默捂著臉莢眼角還帶著淚花，看起來委屈死了。周毅心疼的不得了，大庭廣眾的就把張小默摟到了懷裡，「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給你買那麼多甜食，以後我會注意的。」這件事讓周毅很是懊悔，明知道甜食吃多了會傷牙齒還不控制著他，都是自己不好，周毅在心裡把自己都罵了上萬遍了。

    「不是你的錯，都是我太貪嘴了。」

    周毅給他摸了摸眼角，「還疼嗎？」

    「不疼了。」

    「回家吧。」

    「恩～」周毅特意去給張小默買了一款最貴的電動牙刷和護齒效果很好的牙膏，每天都親自監督張小默刷牙，生怕寶貝兒子那口漂亮的小牙再出現什麼問題，花錢是小，遭罪可就讓人心疼了。之後周毅就格外的注意張小默的飲食，凡是太甜的東西都不會讓他吃太多，連飲料都很少讓他喝，多數時間他都會讓張小默喝茶水。張小默自己也長了記性，自那以後就算再想吃也會對甜食敬而遠之。

    此時看見誘人的士力架，張小默想起的不是它的美味，而是周毅那體貼入微的關心和愛護。

    「周毅不是交代過嗎，不許給他吃甜食，你怎麼又……」張小東不滿的吼了二哥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後悔了，趕緊停了口，不過已經晚了，張小默的眼眶果然又紅了。

    「小默，別，別哭，哥再也不提他了。」

    張小默抽搭了一下，含著淚咬了一口士力架，他想要是此時周毅突然冒出來制止他該多好，即使跟他發脾氣也沒關係。明明是那麼好吃的東西，為什麼此時卻覺得很苦，一點都不好吃了。

    張小飛見他吃東西的表情簡直比吃黃連還不如，而且還越吃越傷心，急忙把零食都裝袋子裡了，順便把他手上的也奪了過去，「小東說的對，你牙不好，不能再吃甜食了。」說完趕緊拿著零食走了。心說：小祖宗，你簡直比我女朋友還難哄，姓周的拜託你趕緊回來吧，我是整不了他了！

    第44章

    張小東知道小默只要一閒下來就會偷偷的掉眼淚，就給他找了一堆的活干，後來張小默就去房戶家的大棚幫忙種菜，能掙點錢還能有事可做。張小東也一直陪著他。

    那天張小默和張小東拿了裁剪好的報紙和種子去了大棚，兩兄弟坐在地上把長條的報紙捲成圈粘好，一個個的擺在翻好的地上，倒了黑土下去再一個個埋種子，長在農村就這點好，就算沒種過地可平時看人家做也看會了，張小默還想著自己以後也包塊地種菜得了。

    暖棚里的溫度很高，兩兄弟呆了不一會兒就被汗水濕透了衣服，張小默脫了外套又坐回了地上，張小東掃了眼他的脊背，發現只是幾天的工夫弟弟就瘦了一大圈，真怕風大點會把他吹跑了。

    「小默，要是實在想他你就回去吧。」

    張小默頓了下手裡的動作，又繼續埋頭苦幹，張小東很清楚的看見他的眼淚掉在了種子上。張小東暗自嘆了口氣，用袖子給他擦了把眼睛，「別哭了。」

    張小默抬起頭委屈的看著他，那眼淚就跟斷了線了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哥～，我忘不了他怎麼辦？」

    張小東又想到了聞海，都已經快一年了自己不一樣也忘不了他嗎？「忘不了就忘不了吧，在心裡藏著也好。」

    「可是，好難受～」

    張小東從沒見過弟弟露出過這種表情，讓人心疼的厲害。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勸他，只好把他摟到了懷裡，張小默縮在他的懷裡哭的更厲害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跟哥哥哭訴，「我忘不了他，我想他。」

    張小東嘆著氣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就算小時候被人欺負了也沒見小默哭到這麼慘過，「想哭就哭吧，哥陪著你。」

    也不知道張小默到底哭了多久，嗓子也啞了，眼睛也腫了，不流淚了還一個勁兒的抽搭。張小默好希望他手裡種的是那種傳說中的忘情糙，只要摘片葉子吃了就能徹底的忘記那個人。

    既然決定了這條路，就算再難受也要堅持下去，自己不可以再那麼自私了，哭過後的張小默還是沒有改變這個想法。約莫著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了周毅怕是要回來了，張小默就想自己應該躲著他才對，晚上乾脆連家都不回了，讓三哥幫他取了件大衣就直接在暖棚里睡了。

    張小東自然是放心不下，這地方離家裡遠的很，四周又無人，晚上還能聽到遠處山上的狼叫，以張小默的性格定是會害怕的，張小東就拿了兩件大衣過來直接和他一起住這裡了。

    暖棚的角落裡有一個面積不大的散熱用的火炕，為了保證暖棚里的溫度一年四季煤火不斷，因為做的不夠精緻躺在上面並不是很舒服。張小東把一件大衣鋪在身下，另外一件蓋在二人身上就這麼湊合著睡了。

    小默心事重重加上這炕的溫度偏高躺在上面半天也睡不著，張小東就把胳膊伸過去將他摟到了自己懷裡，「睡不著嗎？」

    「恩。」

    張小東見他那雙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心疼的不得了，不過他的嘴和張小默一樣笨，再說大家一樣都是為情所困的人，對於這種事還真就不知道怎麼去開導，「數綿羊吧，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剛才數了幾千隻，不好使。」

    「那你以前睡不著的時候怎麼辦」

    張小默抿了嘴巴眼神又暗淡下去了，「都是他哄我睡的。」

    「……怎麼哄？」

    「他會拍著我的背，摸我的頭髮，一會兒我就能睡著了。」

    張小東決定借這招試試，也摟著他拍著他的背摸他的頭髮，簡直跟哄小孩兒一樣。真看不出來周毅對張小默竟然會這麼有耐心這麼溫柔。拍了有那麼幾分鐘的工夫，張小東在低頭看發現張小默竟然還睜著眼睛，「還是睡不著嗎？是不是我拍的太輕了？」

    張小默動了動身體，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還是覺得不得勁兒。張小東的身材哪裡比的上周毅，瘦的全身都是骨頭摸起來都硌的慌，而且肩也不如人家寬，胸膛也不如人家結實，身上的氣息也不如人家那麼迷人，張小默自然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怎麼了？」

    「硌，硌的慌。」

    張小東眼角抽動一下，扭過身自己睡了，「你還是自己去數綿羊吧。」

    張小默趕緊去搖他的肩膀，「哥，你別不理我嗎，再拍會兒我就能睡著了。哥～～……」

    「好好好，別搖了。」張小東被他搖的直迷糊，無奈只能轉過來繼續摟著他，這次張小默可乖了，不敢再嫌棄人家瘦躺在哪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小默終於是睡過去了，張小東看著他的睡臉，暗自佩服周毅實在是太有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