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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8:06 作者: 不問三九
    蕭刻剛要說「我知道,」陸小北就接著說了下去:「他不混圈,但是湯亞寧是混圈的,圈裡的老人兒都知道他,也都認識。我這次聽到好多人都提到了這名字,順帶著講講外面傳的那些不著邊兒的傳言。一百年的事兒了現在都能翻出來說,對周罪這個人能力的膜拜和嫉妒讓他們抓著一段歷史不放,好像用嘴就能把別人的能力操得低一些了。」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蕭刻頓了下,不知道自己想要說點什麼。

    陸小北的不屑都擺在臉上,冷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說:「來了一回才真正希望我大哥永遠當大仙兒,擺脫凡人當個神就挺好。不知道上輩子造什麼孽了才沾了那麼個人,他就是個垃圾。」

    蕭刻也閉上眼在椅背上靠了會兒,後來才扯了扯嘴角,跟陸小北說:「就算沒有他估計周罪的性格也就這樣了。算了,死者為敬,不說太多了。」

    陸小北說:「我從來不怕對誰敬不敬的,每次提起來我都想說,他是真垃圾。人都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你自己把自己活成個廢物,為什麼要別人負擔這一生。從他死了到現在我大哥都活在他的陰雲下面,我想想就噁心。」

    他睜眼看著蕭刻,頓了下皺著眉問他:「蕭哥,其實我一直沒敢問你,也沒找著機會。既然提起來了我就想問問……你跟我大哥是在一張床上睡覺麼?」

    第44章

    這個問題問得太刁鑽了, 蕭刻跟陸小北四目相對,最後無力地笑了下,啞口無言。

    「你別告訴我不是。」陸小北睜大了眼睛, 瞪著蕭刻。

    倆人互相盯著對方, 接下來好半天都誰也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了。最後是陸小北先吐了口氣, 說了聲「操」。

    蕭刻眨了下眼睛,然後笑著揉了把他的頭, 說:「放心, 交給我。」

    「……對不起蕭哥。」陸小北緊緊皺著眉, 一臉日了狗的表情,接著說,「也不知道是替誰說的這聲對不起, 說到底我大哥也是受害者,但你才是最無辜的這沒得說,總之就是對不起。」

    蕭刻手還在他頭上沒拿下來,陸小北說完於是直接按著又使勁晃了一把, 把陸小北舌頭都快晃出來了,蕭刻笑了下說:「狗屁對不起,跟誰說話呢, 我是誰啊你就對不起,再對不起一個舌頭給你剪了。」

    陸小北說:「你是我蕭哥,你是天堂使者,拯救人間, 拯救全世界。真誠感謝我蕭哥,如果說我大哥遇上前任是上輩子造了孽,那遇上你就是他造孽之後又拯救銀河系了,謝謝,謝謝!」

    「這嘴,閉上歇著吧,再謝一個你就換座吧。」蕭刻又彈了他一下,才笑著閉上眼睛歇著去了,不再聊。

    蕭刻身體很累,本來應該睡會兒的,但精神卻處於一種疲憊的亢奮,很矛盾,萎靡卻又無法陷入睡眠。陸小北這個問題正好戳上他痛點了,這事兒他一直放心裡記著呢,不至於多大情緒,但總歸是想起來就覺得有點堵。表面上他和周罪之間什麼問題都沒有,但是蕭刻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其實周罪每天晚上都不跟他一起睡覺。這事兒他知道很久了,從之前有一次半夜醒過來發現周罪沒在,後來他刻意留了心,發現周罪每天都是在沙發睡的。睡前會一起,醒來也一起,好像他們始終睡在一張床上。

    可真實情況並不是這樣,蕭刻熟睡之後周罪會默默出去,在沙發上睡幾個小時,天亮之前再回來。

    無法在同張床上睡覺,這在戀人之間是挺悲哀的一件事兒。不過一個努力裝作一切都好,一個就假裝真的不知道。累不累?其實倆人都累。但感情在呢,為了在一起這些都得克服,都得將就。

    蕭刻是真的在意周罪,以前忍不了的現在也忍了,既然當時決定了把周老師帶回家好好愛護,那就給他足夠多的耐心讓他慢慢改變。放以前如果對方有這麼個刻骨的前任蕭刻無論如何不能接受,他要的從來都是最完整的情感,缺一分都不行。但現在不光接受了,連前任留的陰影也在跟著一起承受。

    蕭刻閉著眼無聲笑了笑,這麼看來蕭老師的確是天堂使者。愛情使人放棄底線,讓人變得懦弱苟且,也寬容偉大。都是為了愛。

    蕭刻跟陸小北一起走的,想直接去店裡看看周老師,就沒跟同事一起。蕭刻有個行李箱,陸小北只背了個包,倆人看著都不怎麼精神,疲憊都寫在了臉上。

    陸小北說:「回去我必須歇三天,我現在看不了紋身,我看見紋身都還想吐。」

    「歇。」蕭刻說,「歇它個十天半個月的。」

    「嗯,有的實在推不開我就做,能推的都往後推吧,北爺現在得紋身恐懼症了。」陸小北頭上戴了個鴨舌帽,走路習慣性稍微低著頭。

    蕭刻一邊走自己的一邊還得盯著他不讓別人撞著,走了會兒跟他說:「你多大了北爺,能不能看看路。」

    陸小北剛要說話,手機在兜里響了,他邊摸兜邊說:「我就是脖子太累了,感覺要扛不住頭了,腦瓜子跟要掉了那麼沉。」

    他接起電話:「大哥。」

    蕭刻看過去,陸小北也向他看過來,講著電話:「對啊我跟我蕭哥在一起。」

    「剛出來正走著呢。」

    「啊?操!好的!」

    掛完電話他看著蕭刻說:「我操戀愛果然改變人,我大哥說他在停車場等咱們。」

    蕭刻挑眉:「他來了?」

    「啊,這肯定不是來接我的,人肯定來接對象兒的。」陸小北說。

    蕭刻笑了笑,心說周老師還真的是想我了啊。

    周罪其實來了很久了,從上海飛回來也就兩個多小時,蕭刻他們剛上飛機他就出發了。很想進去站著等,但實在是不好意思,一把年紀玩不來抱著花等人那一套,真那樣的話見到人估計老皮老臉的要掛不住。猶豫著下車了好幾次最後都還是回到車上,含著清嗓含片默默地等。

    蕭刻一進停車場一眼看到周罪的車,往那邊走過去。

    周罪開了後備箱,從車上下來。蕭刻看見他先給了個大笑臉,周罪看見他那雙笑著的眼睛一顆老心瞬間化了,七零八落掉著渣。周罪伸手幫他把行李箱放進去,蕭刻在他旁邊眨了眨眼,笑著說:「想你了周寶貝兒。」

    陸小北在後面還沒走過來,周罪也衝著蕭刻淺笑了下,問他:「手機呢?怎麼不接電話。」

    蕭刻往兜里摸了摸,說:「沒揣著,小北包里呢。」

    陸小北走過來摘了包往後備箱一扔,自覺鑽進后座。

    上了車蕭刻問周罪:「嗓子怎麼了?」

    周罪說:「有點感冒,沒事兒。」

    「缺關懷了,」陸小北在後邊接話,「你也走了我也走了,沒人溫暖他了。」

    周罪從後視鏡里看他一眼,問:「瘦了?」

    提起這個陸小北又縮成一團渾身難受:「遭老罪了我,以後我再也不去了,最好你作品再也別出門,要不我還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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