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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8:06 作者: 不問三九
    這次蕭刻就跟著副院長去了個局,飯桌上都是副院長同學,那些留在教育領域的。

    蕭刻上周末剛喝了酒,不過那次先吃了東西墊了底,這次基本還沒吃幾口東西就開始擋酒。酒桌上都是前輩,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副院長自己也喝了不少,但是蕭刻是小的,該擋的酒他必須得擋。

    一頓飯下來是真有點受不住了,不過在外面表現一直正常,連說話都是清醒著規規矩矩的,一直把副院送回房間。

    但等回自己房間的時候蕭刻繃著的神經就全散了,脫了西裝外套,後背的襯衫已經被汗給浸濕了。蕭刻連澡都沒洗就直接癱在床上,酒精的麻痹是一部分,另外他的胃也真是針刺一樣疼。蕭刻臉都白了,心說一群老學究還這麼能喝。

    周罪發消息過來的時候蕭刻還保持著蜷縮的姿勢沒變,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是周罪問他休息了沒有。

    蕭刻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

    周罪接得很快,接起來一聲很好聽的「蕭老師」。

    蕭刻當時就笑了,覺得難受也舒緩了不少。他深吸了幾口氣,讓呼吸平穩一些,然後叫了聲:「周老師。」

    「喝酒了?」周罪問他。

    喝過酒的嗓子都是有點啞的,而且喝醉了的話聽話音也聽得出來。蕭刻趴在床上,攥著手機跟周罪說:「喝了好多。」

    周罪問:「胃還行?」

    蕭刻聽這一問就覺得心裡很滿足,雖然也不頂什麼事兒,但是當初他說過一次喝多了酒胃疼,之後每次喝酒周罪都惦記著他的胃,這一點讓蕭刻覺得很暖。

    蕭刻在這種時候向來不逞能,買個慘討個安慰他最會了,於是拖著尾音說:「不怎麼行,疼死了……」

    周罪頓了頓,然後就消了音,蕭刻等了半天都沒等出句話來。

    蕭刻笑了,問:「沒然後了嗎周老師?不安慰一下?」

    周罪低聲說:「沒想好說什麼合適,感覺說什麼都很虛,沒有用。」

    蕭刻一瞬間就覺得心裡舒服了,暖了。周罪的確就是這種人,他根本就不會說好聽的話來哄人。要換別人的男友這會兒能給你說出一車的關懷來,喝熱水了沒有,吃藥了沒有,早點休息。但周罪就不是那樣的人,誰都知道說這些沒用,沒用的話他乾脆不說,那些虛的他從來不屑於拿來哄人。

    但是他話音里的在意蕭刻是聽得到的,很擔心。

    蕭刻鼻頭上都是冷汗,他用手指抹了抹,突然跟周罪說:「周老師,我腳踝上有條疤,是我小時候摔的。」

    話題跳得太快了,周罪跟不上他思路:「嗯?」

    蕭刻淡淡笑了下,閉著眼說:「等我這次回去,給我也紋個身吧。」

    第39章

    蕭刻雖然嘴上沒說過, 但周罪在自己腿上刺的那幾個字蕭刻心裡是很感動的。那是周罪的情感,是他想邁出那一步的決心,為了和自己在一起做出的一往無前的決定。

    蕭刻也想在自己身上留下點什麼, 讓周老師親手一筆一筆畫上去, 永恆帶著它,直到死去。

    但沒想到周罪竟然拒絕了。

    周罪當時就說:「別了。」

    蕭刻還有些驚訝, 問他:「為什麼?」

    周罪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只說:「總之別了吧。」

    打著電話呢蕭刻也沒追問, 而且他是真的很難受。蕭刻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跟周罪表現自己弱勢的一面, 想聽聽周老師那些耿直的情話。

    但周老師不逼到份兒上是不會說情話的, 蕭刻磨了一晚上也沒聽到幾句。

    掛電話之前蕭刻嘆了口氣說:「周老師,想聽你說句好聽的可真難啊……」

    周罪頓了下,問他:「想聽什麼?」

    蕭刻笑著說:「好歹給個稱呼。」

    他平時在稱呼上表現倒挺好, 現在讓他叫周罪他能叫出一大串愛稱,什麼心肝兒寶貝兒

    周禮物張口就來,蕭老師哄起人來是真的甜。但周罪就不是這樣的人,他知道蕭刻什麼意思, 不過試了半天還是張不開口,最後告饒說:「蕭老師,這回先饒了我……」

    蕭刻「噗嗤」一聲笑出來, 虛弱地趴在那兒說:「行吧。」

    那個周末吃飯之前蕭刻先去了周罪那兒,周罪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胃還疼不疼?」

    蕭刻一笑:「不疼了。」

    「我陪你去查一查,看看什麼問題。」周罪說。

    蕭刻半年體檢一次,就是老毛病, 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吃早飯落的老病根,胃潰瘍,大學那會兒還有過幾個出血點,在這上面也沒輕遭罪。他偷偷碰了下周罪的手,跟他十指交握一瞬間,然後就放開了,說:「沒事兒,老毛病,我平時注意就行。」

    周罪說:「那少喝酒吧。」

    「嗯,」蕭刻對著他笑,「好的。」

    那晚吃飯還沒等開喝周罪就把蕭刻酒杯倒扣下了,給他要了壺熱豆漿放在旁邊,隔一會兒給添一杯。老男人的好在他身上顯露無疑,是真的心細,很會照顧人。旁邊人沒少拿這事兒開玩笑,但兩個被打趣的對象都不在意。

    周罪是無所謂別人說他,跟聽不見似的。蕭刻倒巴不得別人拿他倆開玩笑,只要周罪追到手了這些都不是事兒,不但不在意,而且心裡賊美,很願意被跟周罪綁在一起當玩笑。

    這多甜呢,你說是不是。

    老曹說:「蕭刻你還喝奶啊?人都喝酒你咋還退化了。」

    蕭刻嘆了口氣說:「周老師怕我胃疼。」

    「操,」老曹罵了聲,「周老師你家屬不喝,來吧,你給我喝,就好事成雙吧,喝。」

    所以那天周罪喝的酒直接乘二,但這人的確有量,一點變化都看不出。周罪當晚很正式地在桌上說:「我跟蕭刻好了,我認真的,你們都知道。兄弟們怎麼開玩笑都行,但蕭老師我很在意,跟我怎麼處就跟他怎麼處吧,別隔一層,別生分。」

    方禧當時就笑了聲,跟他碰了個杯,說:「兄dei,怎麼還抓不准自己位置了呢?你現在得祈求我們怎麼跟蕭老師處也怎麼跟你處,別生分你,別冷落你。你早都被開除狗男籍了哥哥。」

    蕭刻笑了聲,胳膊搭在周罪椅背上,沖他眨了眨眼睛,笑著說:「以後蕭哥罩你。」

    周罪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也就碰上了蕭刻胳膊,蕭刻手很自然地就摸了摸他的後背,在他脖子上勾了一下。

    周罪讓人灌了一晚上,但最後散席的時候眼神都還是清明的,只是眼睛有點紅。蕭刻自然是跟周罪回了家,周罪在之前表現都很淡定,可剛一開門他就直接摟住了蕭刻,手扣著他的腰,紅著眼跟他接吻。

    蕭刻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咬著他嘴唇含糊著說:「這是喝多了嗎……」

    周罪低低地哼了聲,那聲音讓蕭刻幾乎是立刻就起了反應。周罪含著蕭刻耳垂,啞聲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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