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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8:06 作者: 不問三九
    周罪說:「客氣了。」

    後來人走了之後陸小北說蕭刻:「一把年紀了也不顧自己的臉,以後萬一人在學校碰見你了喊一聲學弟我看你尷不尷尬。」

    蕭刻笑著聳了聳肩:「叫我我就答應唄,誰讓蕭老師長得年輕。」

    在周罪身邊的時間總是一晃而過,蕭刻泡在店裡虛度了一天的光陰,一點也不覺得空虛。天黑了不得不走,蕭刻揉了揉發酸的鼻子跟周罪說:「周老師我得走了,明天你還在店裡?」

    周罪點頭說:「在。」

    「行,」蕭刻笑著說,「那我走了,晚上發消息給你。」

    周罪說:「明天別來,好好在家過年。年後再來吧,陪陪家人。」

    蕭刻答應著:「好嘞。」他回頭看了看,陸小北正低頭專心做著紋身,於是蕭刻臨走之前迅速抬手在周罪臉上摸了一下,明目張胆地調戲,看著他的眼睛小聲說:「周老師,我沒有別人,就你一個小心肝兒,放心!」

    這句話其實蕭刻昨晚就想說了,但是怕自己把自己折騰硬了睡不著,沒敢真說。話在他嘴邊都轉悠一天了,不說出來撩一把他不能甘心。

    老男人周罪讓人調戲了,被人叫了「心肝兒」。周罪臉上的表情蕭刻很喜歡看,跟之前一樣,很無奈但是帶著縱容。

    蕭刻又對他一笑,之後開門就跑了。

    周罪臉上不顯,但是被人那麼叫了一聲,心裡還是覺得很甜的。老男人春天來了鮮花遍地開,空氣里都是鮮花的味兒。周罪特意去看了看他那一桶一桶的玫瑰,撿了些枯萎的出來扔掉了。

    蕭刻從店裡跑出來鑽進車裡才收了臉上的笑,其實他沒有表現出來的心情這麼好。心裡有點沉,別人都回家過年了,店裡這倆酷哥兒怎麼不回,很有種兩個老光棍兒沒人管的破敗悽慘感覺。

    蕭刻沒問過周罪這事兒,就算不問也猜個差不多了,就覺得挺心疼的。一個有著亂七八糟過去的大哥帶著個孤零小弟,兩個都沒家,只能互相依靠。

    其實年紀大了很不愛過年,覺得麻煩,但不能不過。所以就算蕭刻特別想從奶奶家跑出去找周罪那哥倆,也不敢真的執行。他們家傳統就是過年這天必須都在奶奶家,誰都不能缺。一大早就要去,一直待到半夜吃完餃子。

    蕭刻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發消息給周罪,問他:周老師,哪兒呢?

    周罪說:方禧和老曹過來了,喝酒。

    蕭刻又問:他們去你家了?

    周罪回他:嗯。

    蕭刻過會兒給老曹發了消息:帥哥,定位來一個。

    想了想馬上跟了一條過去:噓。

    老曹畢竟不是有些直男一根筋的腦子,蕭刻打的什麼主意他心裡門兒清。回了個消息說:封口費。

    蕭刻迅速給轉了二百塊紅包過去,「恭喜發財曹哥最帥」。

    老曹收了紅包,發了個位置。還特別體貼地說:進了大門往北走,最前面,C6棟,2201。

    蕭刻又給發了二百紅包。

    「爸你快點兒吃。」蕭刻早就吃完了餃子,徐大夫也吃完了,他們家就剩老蕭自己還沒吃完。

    奶奶用手拍他:「你催什麼!讓你爸慢慢兒吃!」

    「我怕他困,」蕭刻賠著笑臉,摟著奶奶往她嘴裡餵了粒甜葡萄,「再說我們都在這兒也影響你休息。」

    大伯說:「整事兒吧你就,你奶奶不看完春晚不可能睡。」

    蕭刻心裡急得不行,惦記周罪。但是也不好直說,只能一直盯著他爸吃餃子。他爸這邊一撂了筷子,蕭刻趕緊去穿了外衣:「走吧,我感冒好像還沒好,我頭疼,我快睡著了。」

    奶奶讓他給氣笑了:「那你就在這兒睡!這麼多屋不夠你睡的?」

    「我認床呢,」蕭刻把徐大夫外套塞她懷裡,跟奶奶說,「奶奶我病了,我昨天都發燒了。」

    奶奶一揮手:「快走!」

    蕭刻一點兒沒猶豫,在奶奶臉上親了一口,然後直接跑下樓了。等老蕭和徐大夫下來他車都烘暖了。

    老蕭一坐進車裡就說他:「急得跟個大馬猴子似的。」

    蕭刻開了火出了小區,笑著說:「大馬猴子都沒我急,二位也體諒體諒你們英俊的帥兒子,還光棍兒著呢。這闔家團圓喜迎新春的日子我不得去找我新歡嗎?」

    老蕭笑話起他來一點都不客氣:「又不是出去跟前對象兒溜達兩圈就上火發燒的你了?」

    「哎話不能亂說,老同志。」蕭刻笑著搖頭,「我那是吹風凍的,徐大夫能證明。我上不出來那麼大火,分開一百年了都。」

    他把爸媽送到小區,然後一人塞了個厚厚的大紅包,笑嘻嘻地說:「我今晚不回了,紅包提前給,祝我爸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趕緊走,」老蕭和徐大夫接過紅包,知道他著急,徐大夫說,「慢點開,不差這一會兒。」

    「放心。」蕭刻看著他們進了小區就開車走了。

    三十兒晚上的馬路是一年裡最消停的,這一路上蕭刻都沒看見幾輛車。順著導航到了周罪家小區,人車分流小區,開車不讓進。蕭刻轉悠著在外面找到車位停好了車已經十一點五十了。

    蕭刻一路跑著進去,雖然始終閉著嘴也還是嗆了一肚子風。本來還在發炎的喉嚨這會兒覺得又干又澀,再不喝口水估計是要炸了。

    蕭刻找到C6進了單元門的時候是十一點五十三,蕭刻一進去就蒙了,裡面那道門他沒卡進不去。蕭刻立刻給老曹發了消息,讓他儘量不被發現地開門順便叫個電梯。

    老曹估計手機就在手邊,特別有效率。電梯上行到二十二樓,門開之前蕭刻看了眼時間,五十七分。

    很棒。

    老曹已經倚著門框在等著他,蕭刻笑著小聲說:「謝了。周罪呢?」

    老曹手指往身後隨便一指:「讓方禧支去找煙了。」

    蕭刻換了鞋進去,方禧在桌邊挑眉看著他樂,往廚房指了指。蕭刻沖他笑著點頭,沒顧上說話,跑著就過去了。

    周罪背對著門在一個柜子里翻著,拿了條煙正要回身,蕭刻撲過去一把捂住了他眼睛。

    「操。」周罪本來以為是方禧或者老曹又抽風,剛要伸手把蓋在眼睛上的手拿開,聽見還沒喘勻的呼吸突然頓了一下。

    蕭刻沒出聲,剛才跑太急了,還在粗喘。

    周罪的手在蕭刻手上摸了摸,拇指輕輕颳了刮他手背,蕭刻能感覺到手心下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周罪又摸了摸衣袖,蕭刻從外面跑進來外衣沒脫,身上還帶著涼氣。

    周罪開了口:「蕭刻?」

    蕭刻笑了,手沒拿開,另外一隻手從兜里摸出個紅包塞在周罪手裡。他聲音里還帶著不穩的氣息,和滿滿的笑意:「蕭老師趕著來送紅包,我好不好。」

    周罪點頭,聲音沉沉地回答:「好。」

    蕭刻於是笑了下,湊到周罪的耳邊小聲和他說話。他的喉嚨很乾澀很啞,他最擅長用這把嗓子說些讓人沉迷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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