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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8:06 作者: 不問三九
    「你看吧,不如讓我跟蕭刻一屋了。」老曹聳了聳肩,「這不浪費資源麼。」

    「那你跟周罪一間得了唄?」程寧「嗤嗤」笑了兩聲,「你要想騷你就跟老周騷。」

    「我他媽才不,他性冷淡。」老曹不屑地說。

    蔣濤給蕭刻和周罪一人一把鑰匙,但是兩個房間是挨著的,在二樓。蕭刻拿著東西先上去了,這麼一小天下來其實有點累了,想歇會兒。沒多會兒周罪也上來了,房子隔音一般,周罪在屋裡走路他能聽得很清楚。

    這個距離剛好。

    蕭刻脫了外套,洗了把臉,然後躺在床上睡了會兒。睡得還挺熟,被敲門聲叫醒的時候天都有點擦黑了。

    門口是蔣濤在敲門:「快要吃飯了,蕭老師。」

    「哎,好的,我收拾一下。」蕭刻揚聲答應著。

    蕭刻是最後一個下樓的,到了餐廳人都全了,只差他自己。周罪邊上的位置是空著的,蕭刻很自然地走過去坐下。菜基本都上全了,滿滿一桌,中間是只烤羊。

    有人問他:「蕭刻會不會喝酒?」

    蕭刻說:「能喝一點,酒量不行。」

    「能喝就行,」方禧拿了瓶酒,沖他晃了晃,「白的來得了嗎?」

    蕭刻點了下頭。

    他自己什麼毛病自己知道,所以緊著先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別人聊著的時候他幾乎都在吃,蔣濤拿了把刀,給他片了一盤子羊肉下來放他旁邊。菜是真的都很好吃,蕭刻直到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了筷子。

    蕭刻杯里的酒還剩半杯,他站起來說:「跟大家第一次見面,我提一杯。多的不說了,以後慢慢處吧。」

    說完就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老曹第一個接他的話:「行唄,以後慢慢處啊,咱倆單獨處也不是不行。」

    他身上還穿著蕭刻的外套,接完話邊上人嗤嗤地都笑了,然後把酒都喝了。老朱跟蕭刻說:「別搭理他,他持續性發/浪,習慣了就好。」

    周罪在酒桌上存在感不強,算起來這是蕭刻第三次跟他喝酒了。他話太少了,不問到頭上不會主動說話,就算問到了也不一定會吭聲。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喝多了。

    蔣濤慢慢地說:「我常年在外頭不回來,有時候真挺想你們的。外面朋友不交心,跟你們比不了。別人我都不惦記了,我就惦記老周。」

    蔣濤說到這兒的時候看著周罪,嘆了口氣。蕭刻能感覺到這些人里蔣濤是最實在的,就是那種掛在臉上的實在,說話什麼的都很直。蔣濤也看了看蕭刻,沖他舉了下杯子:「蕭老師,不知道你跟老周什麼關係,反正這麼多年還是他頭一次帶人一起聚。我……不多說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

    他說得很走心,眼圈都有點紅了。

    蕭刻不知道周罪帶個人怎麼就把他激動成這樣了,蕭刻接了這杯酒,然後笑著搖頭:「酒喝了,但我真當不起這聲謝,是我自己非跟著來的。」

    「那也謝!」蔣濤還是有點激動,「你要次次都能跟著那我次次都感謝!」

    「這個是真的得謝了,」蕭刻另一邊坐的是林軒,他叼著煙說,「老周活得太酷了,他這一生都很酷,我們之前就怕他把自己給酷出毛病來。其實他以前不這樣,以前也挺愛玩兒的,現在有時候跟個失語症似的,這個逼……這個老東西太軸了。」

    周罪之前一直沒吭聲,這會兒撩起眼皮看了林軒一眼:「哪個逼?」

    「曹圓兒,老曹這個逼。」林軒笑著說。

    老曹在一邊吃菜呢就躺槍了,頭都不抬罵了一句:「個狗東西。」

    這些人把他和周罪之間的關係有點誤判了,他倆遠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近。但是也不至於去特意解釋點什麼,太矯情了沒必要。而且他也挺喜歡這種誤判的。

    他們這次來本身就沒什麼別的安排,就是找個消停地方聚一聚,把酒喝透了。所以誰也沒收著,反正第二天也沒事,喝多了就睡,睡到幾點都無所謂。

    蕭刻提前吃了東西,胃裡不空,喝到後來倒也還好,沒覺得胃裡太不舒服。酒桌上的話題已經從葷話漸漸轉到情感專場了,方禧一本正經地在懷念他的前妻。離婚都是自己作的這沒的說,硃砂痣蚊子血的事兒是永遠掰扯不清的。

    他說完老朱也聊了他老婆,說他老婆是怎麼跟他一起共患難的。老朱說完突然把話題扔給了蕭刻,問了句:「小蕭呢?處過朋友嗎?」

    蕭刻靠在椅背上,嘴角帶著點笑,很自然地答:「當然了,我都三十了,三十了沒個前任那不成有毛病了。」

    老朱哈哈笑著:「那說說?」

    蕭刻沒什麼不敢說的,抿了口茶,說:「也沒什麼。看對眼了追,追上了處,處夠了分。就這些,不怎麼精彩。」

    蕭刻一句話就帶過了他上一段歷時五年多的感情經歷。不是不能說,就是不太想說。而且就這一句話里也不都是真的。

    分開了不是因為處夠了,是因為林安受不了家裡壓力,決定去結婚了。他當時紅著眼睛說:「只結婚一年,一年之後就離婚,你能不能等我。」

    蕭刻抬手摟了他一把,揉了把他頭髮,笑著搖了搖頭:「不能。」

    從這個想法在林安心裡冒頭開始,背叛這個事實就已經存在了。在蕭刻這兒有些事情不能講道理,不管結果,有些念頭只要生起過,這段感情就算你已經放棄了。而且蕭刻的性格和他的價值觀,他無法和其他人共享同一個戀人,也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女人邁進一場明知道是騙局的婚姻。

    蕭老師從來都對得起他的職業,自認還是很當得起人民教師這四個字。原則性的問題他從來沒有,爸媽教得好。有些事說一不二,不行就是不行,一絲猶豫都沒有過。

    但是蕭刻這人,人前人後他永遠會給人留幾分,哪怕分了也不會跟任何人說前任的不是,不吐槽不抱怨,也不會拿過去的事兒在酒桌上當談資,引人罵幾句前任。不至於的,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認認真真的,分開了也給自己和對方共同投入過的情感和歲月留幾分臉面。

    蕭刻自己喝了口酒,白酒辛辣的口感順著舌尖一直麻到胃裡,到這個時候蕭刻才感覺到胃部絲絲落落地疼了起來。

    酒精上頭,蕭刻毫不吝嗇讓自己賣個可憐裝弱小,周罪太爺們兒了,在他面前弱一點也不覺得掉價。蕭刻扭頭看著周罪,目光直直的。他已經有些喝多了,還是那種直白熱烈的眼神。

    周罪看過來,低聲問他:「怎麼了?」

    喝完酒他聲音有點啞了,很吸引人,勾人耳朵。蕭刻輕輕閉了閉眼,然後說:「胃不太舒服。」

    周罪看著他,酒精讓蕭刻臉和眼睛都是紅的。周罪沒說話,伸手把蕭刻杯里剩的酒都倒在了自己杯子裡。他杯里裝不下,還剩了個杯底。

    「你倆干他媽啥呢?」方禧指著周罪,喊著問他:「我可看見了啊,蕭刻你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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