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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8:06 作者: 不問三九
    過會兒有個人過來,俯下身看著蕭刻的臉,吹了口氣,問:「喝一杯?」

    蕭刻睜眼看看他,擺了下手:「不約。」

    「不用這麼幹脆,待到這麼晚不喝杯酒不虧了麼?」這人還想不太死心,說話語調又放低了些,伸手勾了下蕭刻的拉鏈,眼神半撩不撩的:「我上下都行,你說了算。」

    這句話是貼著蕭刻耳朵說的,周罪聽不見,他只能看見蕭刻皺起來的眉。於是蕭刻坐直了身子想躲開那人嘴巴的時候,周罪咳了一聲。他說:「別JB瞎撩了兄弟,這兒坐著活人呢。」

    「喲你們認識啊?」這人看了周罪兩眼,站直了笑了聲,「也沒看你們說話,那要不……一起?」

    周罪沒再看他,只說了一句:「人你領不走,歇了吧。」

    酒吧里都圖個你情我願,人家不願意也沒人強行要怎麼,這人挺遺憾地聳聳肩走了。周罪說:「回家吧,人民教師。」

    蕭刻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點點頭:「是得走了。」

    去結帳的時候剛好老蘇在吧檯邊上站著,蕭刻來的時候還是一個人,要走的時候變成倆了。老蘇眼神在倆人身上轉了兩圈,幹這行的從不會多嘴,只是笑著招呼了聲:「要走了啊?」

    「嗯,買單。」蕭刻說。

    這倆人坐的一桌,自然是合了單,周罪拿了張卡遞過去給收銀的小哥:「刷卡。」

    蕭刻趕緊掏出錢包抽了張卡扔過去:「這張。」

    「哎別搶,」老蘇笑著看他們,「刷誰的不是刷,不是個事兒。」

    他認識蕭刻時間太久了,蕭刻一個眼神過去他自然接了蕭刻的卡,遞過去給服務生:「刷這個吧,都一樣。」

    蕭刻站吧檯邊等著刷卡簽字,跟老蘇說了幾句話,等到結完帳回頭要走的時候發現周罪已經走了。蕭刻跟老蘇打了聲招呼要走,老蘇欠欠地說:「春宵一度,好好享受。」

    蕭刻知道他想多了,但也沒多說什麼。分手都分了一年多,別搞得像給誰守著身似的,還巴巴地解釋一句,沒意思。蕭刻揮了下手轉身走了。

    邊走還邊想,是不是剛才應該留個電話。

    結果才出了門,就見門邊的牆上靠了個人,正低著頭抽菸。蕭刻看過去,那人抬了下手:「這兒。」

    蕭刻走過去,問:「等我?」

    「嗯。」周罪應了聲。

    蕭刻突然笑了,笑起來眼睛向下彎,笑起來很好看。他說:「我不約的,我正經人。」

    周罪也笑了下,塞他口袋裡一張名片,說:「今晚的酒,謝了。有空找我,回你個禮。」

    「客氣了啊,不用。」蕭刻擺了下手,「我也謝你今晚陪我喝酒,今天我生日,好歹也算有了個伴兒。」

    周罪頓了一下,然後說:「生日快樂。」

    萍水相逢的一場緣分,這麼個陌生人站在身前跟自己說生日快樂,這場面有些滑稽,蕭刻是發自內心的很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拿出名片來晃了晃,問周罪:「那你打算回我什麼禮?」

    周罪吸了口煙,道:「別的我也不會,想紋身的話找我吧。」

    紋身這事兒離他太遠了,但紋身師這個職業他依然覺得很酷,而且莫名地覺得和周罪這人很貼。蕭刻點點頭:「成。」

    一場淺淡的緣分即將結束,蕭刻也該回家了。他手裡就攥著名片,但他沒有低頭看,周罪要走的時候蕭刻「哎」了一聲叫住這人。

    周罪回頭,半挑著眉。

    蕭刻問他:「你姓周,周什麼?那會兒我沒聽清。」

    周罪看著他,淡淡地回:「周罪----罪惡的罪。」

    第3章

    蕭刻回到家的時候都三點半了,天都快亮了。脫了皮夾克,身上的T恤都有些濕了。八月底的天還是熱,皮夾克騷是騷,就是不透氣,悶得難受。他隨便沖了個澡就倒在床上睡了,第二天不是周末,他還有課。

    感覺沒睡多一會兒鬧鈴就響了,蕭刻拖了十分鐘最後還是起了,皺著眉感覺頭皮要炸。喝了那麼多酒只睡了三個小時,真能作。

    上課的時候前排有學生問他:「蕭老師昨晚沒睡好啊?」

    蕭刻點頭說:「嗯,失眠。」

    「蕭帥還失眠啊?愁什麼啊?」學生在自己座位上和他聊天,蕭刻年紀輕,學生跟他也沒什麼距離感。

    蕭刻說:「我愁你們期末怎麼過,就看你們交那作業,期末我放水你們都過不了。」

    下課間隙蕭刻趴在桌子上閉眼眯著,剛才提起昨晚,他不免想起昨晚那一場荒唐。本來或許是挺悲傷個晚上,沒想到情緒都被個陌生人攪散了。

    而且陌生人長得……還真是挺正的。

    蕭刻想到昨晚那人說自己叫「周罪」時候的樣子,嘴上叼著煙,表情淡淡的。蕭刻在胳膊上蹭了下頭,毫不掩飾自己內心對於這人外觀上的欣賞。這麼多年身邊有個人,喜歡看的都收著心不敢看,路上走個帥哥多看兩眼都覺得對不起身邊人。分開之後也沒遇見合眼緣的,這難得見了一個,不多回味兩天說不過去。

    上完課蕭刻去了趟實驗室檢索了一趟數據,然後看了一眼保溫箱裡的透明小魚,後面沒他的課了,他想回去睡覺。

    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他老媽,徐大夫。

    「今晚回家嗎蕭帥?」

    蕭刻無奈了:「別寒磣我了領導,蕭什麼帥啊帥,您有什麼指示您直說。」

    「沒指示,這不是周末了麼,問你回不回。」電話那邊說。

    「回吧,回。」蕭刻答覆著。

    「那行了,晚上見吧。」

    徐大夫說完就乾脆利索掛了電話。蕭刻本來想回去睡的,這麼看起來也不能實現了。通常徐大夫問回不回的意思就是讓他回,而且蕭刻也有一陣子沒回家了。他對回家沒什麼抗拒的,跟父母關係都不錯,就是自從跟林安分了之後徐大夫有事兒沒事兒老問一嘴,這讓他有點無奈。

    不是不想回家,是關於林安的事兒,他真的不想再聽。

    到了家樓下轉悠著找車位得找了半個小時,給蕭刻轉得心如止水的。等他上了樓飯都在桌上擺好了,他爸坐在餐桌邊上,兩手放在桌上板板正正地看手機。

    「坐這麼直呢?」蕭刻換著鞋問了句。

    「嗯,怕傷害我的頸椎,這幾天我脖子總疼。」老爸說。

    「保護頸椎那你得仰著頭,坐這麼直再使勁低著頭,你這是嫌你的脊柱還不夠直。」蕭刻走過去摸了摸他爸的後脖子,皺了下眉,「挺嚴重了,明天我給你約個按摩,後面你天天準時去。」

    「是得按一下,這段時間有點頭暈了。」老爸放下手機,回頭看了眼廚房,「還沒好嗎?我可以吃飯了不?」

    徐大夫端著一盤小羊排出來,放在桌上,跟蕭刻說:「看你在樓下轉半天了,轉餓了吧?洗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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