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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7:58 作者: 森夏葵
比起少年時期,他的輪廓更加分明,也更加像他父親,不過眼睛卻不似他父親那樣銳利,融合了母親的基因,顯得更為動人——眼形似桃花似鳳羽,笑時醉人,不笑時冷淡,是整張臉上最出彩的一筆。
別罵她心術不正,薄應雪頂著這麼一張招搖的臉,出去分分鐘被人套麻袋綁走!
說白了,人就是稍微進化了那麼點的動物,高級不到哪裡去,所以人性和本能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她才不要大晚上的在被窩裡突擊考高級思想道德實踐!
於是不敢繼續打量身邊的人,她收回視線,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盯著自己的指甲蓋兒,問:「那…咱們睡了?」
「嗯。」耳邊傳來一聲應,聽不出語氣。
她這會兒也沒心思去琢磨,得他同意扭頭就關了她這邊的床頭燈,轉回身準備躺平挺屍靜觀其變的時候,猝不及防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眼——
薄應雪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跟前,撐了一隻手在她身側,正低眉看著她。
她驚得一抽氣:「干、幹嘛?」
男人下巴又低了低,睫羽投落的影將沼澤般越深越稠的情緒輕輕覆蓋。
有吻落在額頭上。
很輕很淺,稍縱即逝,卻偏偏烙下深刻觸感。
她呆滯地伸手碰了碰被他吻的地方,表情很懵。
「晚安吻。」他解釋,滾動的喉結逆光中顯得格外性感。
望著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顏,風倖幸內心嘆氣,這個男人是不知道人心險惡還是對自己的美貌一無所知?要不是他們青梅竹馬二十幾年,又共患難了這麼多年,她已經把他當成親兄弟……哦不,親兒子一樣看待,早直接撲上去了!
她錯開視線,不去看他寬敞領口下的美好風景,慌慌張回了句「晚安」,卷了被子直接遁了。
阿彌陀佛,撒謊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QAQ
雖然現在這種情況下心再大的人都不可能睡得著,但風倖幸卻很快就去夢裡會周公了。
太累了。
早上在公司忙活,中午遇到車禍,然後就是一大堆驚掉下巴的事迎頭迎面砸下來,她折騰不起了。
很快,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女人均勻酣甜的呼吸。
床頭,薄應雪就那麼側身看了她良久,見她睡沉,輕輕為她捻了捻被角,然後轉身將床頭燈調至最低的亮度,在她身旁半躺下來。
脖子上是他從不取下的項鍊,他打開暗扣,將那張給風倖幸看過的「訂婚照」抽出來翻至背面。
微弱的燈光映照著另一張照片——
上面,20歲的薄應月攬著16歲的薄應雪,笑容溫柔而寵溺,亦如告別時那樣,在狹小的落滿破碎玻璃的窒息空間裡,他沾血的手抓住他的,叫他堅強。
「哥。」注視著照片上的人,他呢喃似的喚了聲,而後是漫長的沉默,再然後,他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女人,向他道歉,「對不起……」
第5章 真乖。
這一覺,風倖幸睡得很沉。
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滲透,在室內蒙上一層溫暖朦朧的色澤。
風倖幸沒忘記自己正扮演著一名失憶患者,是和薄應雪兩情相悅的妻子,然而睜開眼看見自己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對方身上,還是嚇了一大跳。
草(一種植物)
她怎麼睡成這樣的?就是喝醉了耍酒瘋她睡相也沒這麼差過。
果然還是薄應雪的錯。
試問,一個秀色可餐的男人就睡在身邊,哪個聖人能忍得住?
估計是她睡著後,潛意識摒棄道德替代她耍了流氓。
風倖幸王八似的穩了片刻,然後心虛地瞄了眼幾乎和她臉貼臉還睡著的男人,準備趕在他醒之前把自己的鹹豬蹄給收回來。
她已經極力把動作放輕到忍者的程度,結果連第一隻鹹豬手都沒來得及從他身上拿下來,薄應雪就掀開了眼帘。
那麼近的距離,能夠從他的眼裡清晰看見她的倒影。
是故作鎮定的神情。
怕被瞧出什麼,她率先開口,和他打招呼:「吵醒你了?」
「還好,本來這個時候也該起了。」薄應雪說完,反問她,「睡這麼久,感覺怎麼樣?」
「感覺…就…挺好的……」風倖幸一邊應付著答,一邊不動聲色把手腳收回來。
她自以為弱不可察的小動作其實全都被薄應雪看在眼裡,男人眼波微漾,看了她一會兒,又問:「頭還疼不疼?」
風倖幸晃了晃腦袋,實話實話:「不疼了。」
她頭部所受的磕碰並不嚴重,在醫院搗鼓各種檢查的時候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昨晚又飽飽地睡了一覺,現在不僅不疼,還特別的神清氣爽。
「是嗎?那就好……」薄應雪抬手,指腹輕輕摩挲她額角,這才問出那個最在意的問題——「現在…有想起什麼嗎?」
這聲問讓風倖幸表情一頓。
她知道,他的潛台詞是在問她是不是恢復了記憶。
說實話,她原本就沒打算跟他撒失憶這種謊,怪就怪霍從淮來得不是時候,結果導致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要是坦白呢,她還沒搞清楚薄應雪身上諸多的謎團,如果真是她猜的那樣,他氣她找替身才這麼做,那她現在也沒做好面對審問的準備。
所以,繼續裝失憶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