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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7:37 作者: 林子律
    溫漁:「現在才改口徑,晚了。」

    時璨:「但那天開始,我們倆就突然變得關係特別好。」

    江風吹拂,溫漁放慢車速,突然起了享受這一段路程的興致。

    對岸燈光黯淡,跨江大橋徹夜明亮,堤岸的行人走得很慢,汲取夏天夜晚的清涼,三三兩兩,聊著家長里短的日常。他和時璨坐在車裡,後排不時傳來肉鬆撲騰靠墊的動靜,溫漁一隻手撒開方向盤,握住了崔時璨。

    「好久了啊。」他說,像在喟嘆。

    「還會更久的。」時璨緊跟著,擒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第五十九章

    抓著小動物拍照的花絮被發上微博,評論里對著大帥哥舔顏的截圖,是紀月發給時璨的。他們正為房子的裝修忙得焦頭爛額,誰都沒空跟進後續。

    寵物之家因為宣傳得當,同城許多人都去了那裡領養寵物。而拍照當天的花絮照被翻出來,因為崔時璨實在長得出眾,還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李抒說不少人來都問過那小帥哥怎麼不在。

    這些崔時璨自己沒什麼感覺,反而溫漁與有榮焉,頓時更加得瑟,成天說自己眼光好。得意完了,還不是苦哈哈地跑裝修。

    裝修房子這件事是溫漁提出來的,時璨覺得他吃飽了撐的。

    他們如今住的公寓交房不過一年多,那時都是精裝修,稱得上嶄新,雖然根據韓墨的偏好裝的,也沒什麼不好。韓總審美在線,極簡現代風,顯得整個屋子更加大氣,除了性冷淡點,其他都挑不出毛病。

    可溫漁現在不需要性冷淡風格,他短期內還會住在這邊,沒有挪窩的打算。兩個人過日子,總要溫馨些才好。

    當初時璨搬進來時溫漁把他的房間裝修過,自己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酒店。而今他預備將其他幾個房間,也裝修成和時璨那兒差不多的風格,統一點,也更適合現在他們的狀態。私心麼,也不是沒有,他就是想到了一定要做 。

    聽了這計劃,易景行開玩笑說,你這是裝新房啊。

    溫漁以前因為這種話臉紅,這會兒卻面不改色:「怎麼,不能結婚登記還不給我個住新房的機會?要不是時璨不肯,我還想重新換一套呢。」

    易景行翻白眼說兩個人住三百平頂級公寓就夠奢侈了,再換能換什麼樣。溫漁說那就換躍層啊別墅啊,有的是換的,被罵了一句可惡資本家。

    他只過個嘴癮,真要換房,溫漁第一個懶得動。

    裝修方案改了好幾遍,最終確定只換家具和牆紙,其他的吊頂啊地磚都將就現在的——聽見「將就用吧」幾個字,崔時璨高高地挑起一邊眉毛。

    沒說話,但溫漁看他的表情,滿臉都寫著「也太不勤儉持家了」。

    於是尚未脫口而出的其他話被溫漁自行掐斷,挑家具這事溫漁就不忙了,大熱天的還要到處選,想想都麻煩。蜜罐子裡泡大的少爺怎麼受得了這個苦,找到裝修公司,叫人把東西發到自己微信,選好後直接運到家。

    中途還出了個小插曲,原本放玄關的柜子沒有溫漁想要的樣式,他心裡捨不得,最終是叫人重新定做了一個,花了兩倍的錢,沒敢告訴崔時璨。

    大件的東西找裝修公司定下,不用自己搬,有些小東西仍需要溫漁親自動手。他左右閒著,手術後還沒好全,時璨也不許他去做理療,每天恨不能將溫漁關在家。

    他說:「我是為你好。」

    溫漁耳朵聽出了繭子:「你跟我媽似的。」

    時璨虎著臉:「昨天誰喊爸爸輕點的?」

    平常的話被他說出來總帶著一點色氣,溫漁懶得理崔時璨,朝他做了個鬼臉,喊他滾去上班。聽見關門聲,他想這父子梗是過不去了。

    前一夜下過大雨,氣溫跟著降了些,天空陰沉沉的,卻又沒有繼續下雨的前兆。溫漁在沙發上躺著,和肉鬆玩了一會兒,突然坐起身。

    電視牆空蕩蕩,溫漁總覺得差點什麼。他很早之前就想買兩幅裝飾畫,一幅掛在客廳,另一幅就掛書房或者主臥室,不用名家巨作,重要的是對眼。可念頭一直沒實現,究其原因是溫漁太忙。

    他翻手機找出一個地址,是此前紀月提到過的,說當地某個還蠻有名氣的青年畫家工作室,紀月工作的酒店都買了不少他的畫。

    溫漁換了身衣服,心想天氣不熱,去看一看也無妨。

    那地方位於城市中心的CBD,寸土寸金的商圈,硬是買了兩層樓,蓋出一個工作室。溫漁把車停在了附近的一個地下車庫,坐電梯上去,走了兩步便找到了地方——不是他火眼金睛,是那工作室的招牌太顯眼。

    開在某品牌的香水門店與一家咖啡廳中間,斜出來的招牌做成畫板樣式,上頭塗著一隻彩色的水母。

    工作室叫「淺海鯨」,LOGO卻是水母,實在有趣。

    夏天,大門緊閉開著空調,溫漁推門而入觸碰到旁邊的風鈴,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坐在前台的漂亮女孩立刻站起身:「您好,請問找人還是看畫?」

    「看畫,我想買幾幅裝飾用的。」溫漁說。

    那女孩聞言,殷勤地替他倒了杯咖啡,一路端著引溫漁上樓。

    二樓的空間要大些,從中隔開一個玻璃房間,裡頭堆放著半成品的畫,想來是紀月所言那個青年畫家的地盤。裝修簡潔,一樓還有些植物和小東西,二樓就徹底什麼也沒了,除了兩張黑色鐵藝鏤空座椅,就只剩下滿地的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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