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2023-09-24 12:17:37 作者: 林子律
    什麼啊。

    時璨想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一圈:「不喜歡啊……」

    紀月說這樣啊,語氣有點受傷,又沒好氣地抱怨我看你以後是不是要交往個公主才好。崔時璨見她沒別的意思,登時嘻嘻哈哈起來:「公主嗎,我倒是想……」

    紀月:「你就想吧!」

    她起身走了,時璨立刻坐上溫漁旁邊的那張桌子。棒棒糖還含在嘴裡,他居高臨下,看溫漁順著閱讀理解里的長難句把不認識的短語勾畫出來。

    長腿碰了碰溫漁的凳子,時璨說:「笑什麼啊?」

    溫漁摸了摸臉:「我在笑嗎?」

    時璨:「對啊,笑得跟個小傻逼一樣。」

    溫漁推他一把:「滾啊!」

    「那我去等你,快點寫完咱們回家嘍——」時璨哈哈大笑地吃著糖,蹦下桌面,踩著放學鈴聲,滾去收拾東西了。

    作者有話說:

    搞定啦 快樂

    第六章

    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老余布置的懲罰還得做。崔時璨被當周負責打掃衛生的小組評為勞動模範,有他在,其他人的活平白少了一大半。

    時璨自己幹活,溫漁在旁邊寫作業,持續到最後一天,他突然有了別的想法。

    「小漁!」崔時璨在後陽台喊。

    這天期中考試成績出來,老余依照民意重新換了座位。入冬後溫漁個子躥了不少,總算離開了萬年不變的第一排,得以坐到教室中段的位置,往右邊隔了一個小組就是後陽台。

    此刻時璨在那裡喊,溫漁一扭頭就看得到。

    用耳機聽英語的少年對他的聲音格外敏感,聞言拽下耳機轉過頭去:「啊?」

    時璨叉著腰朝溫漁揚起下巴:「陪我去倒個垃圾呀。」

    「自己去。」溫漁說,見他神情一瞬間沮喪,又無奈地心軟了,「我這聽力還差一道大題,要麼你等等我。」

    時璨說那我等你,就在後陽台蹲下了。溫漁啞然失笑,繼續把耳機戴上,按了播放鍵。等他做完題,跑去陽台時,撲鼻而來一股煙味。

    溫漁左右看了一圈,教室里其他留下寫作業的人沒注意到,可能因為味道淡,連他都是到了陽台才有所感知。時璨見他來了,也不尷尬,嘿嘿一笑把手中燒到半截的煙掐滅,隨手塞到快滿溢的垃圾筐邊緣。

    兩人一前一後地提著垃圾筐出教室,處理房在校道另一頭,要穿過長長的、栽滿香樟樹的一截路。冬天的南方,樹葉還是常綠的,卻依然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你怎麼突然抽菸了?」走出教室,溫漁才問他。

    時璨:「試試,上次從別人那兒拿來的,女煙,沒什麼味道。」

    溫漁:「哦,好像是水果味。」

    時璨聞了聞自己剛拿過煙的那隻手:「不知道,反正都是一股薄荷味兒,我分辨不出來。」

    溫漁說還行,他倆都抽菸喝酒,誰也不嫌棄誰。只是溫漁抽菸比時璨要叫人意外,除了紀月,班裡沒別的人知道。這時他們聊著平時少聊的話題,還在學校,說嚴重些都是被明令禁止的東西。

    一種隱秘的放肆,溫漁這麼想著,伸腳踩了一下崔時璨。

    「幹嗎呢你!」時璨差點跳起來,空出來的那隻手顫抖指向溫漁,戲癮發作,「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做什麼就動手動腳的——」

    溫漁險些把垃圾筐都掀到他身上:「閉嘴!」

    一陣涼風拂過校道兩旁的香樟,樹葉微微顫抖,好像也在忍俊不禁。身前身後都沒有旁人,教學樓離得遠了,竟也是個偷來的二人世界。

    時璨還想繼續演,忽然目光掃到實驗樓與教學樓相接的陰影,兩個熟悉的人正一前一後走進沒人用的實驗室。

    突然失語。

    平時的實驗室都鎖著,找老師可以拿到鑰匙,好學生更是有各種由頭進去。相比化學實驗室,物理教室的好借許多,於是理科班不少同學在尋找自習室的時候會考慮進去,放學後出入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可時璨皺著眉,指向那邊問溫漁:「那是許清嘉嗎?」

    「什麼?」溫漁去看,已經沒人在了,「你是不是看花眼啦。」

    時璨信誓旦旦:「不可能,他那個書包顏色亮得很,整間學校也找不出第二個……後頭還跟了個妹子,怎麼看都像月姐。」

    溫漁聽出他言下之意,「哇」了一聲,結合之前的猜測,真相立刻呼之欲出。

    時璨和他想得一樣,兩人協力把垃圾筐提到處理房,負責的員工幫他們弄好,時璨又自己拖著空筐跟溫漁往回走。沒幾步,遠離處理房後四周無人,時璨往實驗樓的方向指了指,頗為得意地說:「他倆有貓膩。」

    溫漁若有所思:「難怪……之前紀月還問我英語題,說要考大學。我以為她哪根筋搭錯了呢,如果是這樣就解釋得通了。」

    時璨想像他們在一起的畫面,由衷地說:「許清嘉牛逼,拯救女魔頭一心向善——紀月寫作業,這五個字放在一起我都覺得呼吸困難。」

    溫漁打了他一下,某個念頭躥上來,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正經問:「你覺得『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嗎,一起寫寫作業什麼的?」

    時璨:「問這個?」

    「嗯。」溫漁把手抄進校服口袋,捏著裡面草稿紙的一角反覆搓。

    太陽光稀薄的冬天,一起風就會加劇降溫。他縮起脖子,覺得冷,衛衣帽子吊在衣服後頭,猶豫要不要戴上,一隻手越過肩膀拎起帽子給他扣到後腦勺,隨後抓住帽檐往前扯了扯,差點擋住溫漁的視線。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