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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7:37 作者: 林子律
    《楊梅爆珠》作者:林子律【完結+番外】

    文案:手把手保姆級教學被拒後如何追求白月光!

    溫總點菸:玩套路罷遼

    主角:崔時璨x溫漁(推拿學徒x學霸高管)

    關鍵詞:主受,破鏡重圓。

    排雷:借貸有風險/受追攻/副cp有渣賤出沒。

    封面感謝魷魚和濯溪!

    第一章

    老媽把一大堆行李箱搬出家門,坐著車揚長而去的雨天,盛夏的悶熱還沒走遠。

    溫漁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里,點燃了人生中的第二支煙。

    打火機打了幾次才有火,藍色的焰跳了跳,映進眼睛裡有點痛。

    出乎他意料,這次沒被嗆著,只覺得辣,溫漁坐著,眼淚被辣得一直淌。他掐住濾嘴湊到眼前看,煙霧順著火星一路飄到天花板上,熏得鼻尖也開始酸了。

    說來丟人,抽菸是溫漁從紀月那兒學來的。

    那年大家初中畢業,六月艷陽高照,唱膩了KTV出來,幾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在公園長椅圍了一圈,商量去哪裡吃飯。他們當中只有紀月一個女生,她說著說著,嫻熟無比地取了根煙點上,兩根細長的手指夾著,吸了一口後吐出個小小的煙圈。

    溫漁誇她:「月姐強呀!」

    於是紀月頗有點驕傲地看他,隨後煙盒在花壇的瓷磚邊敲一敲,問他:「試試?」

    一幫損友在旁邊起鬨,一半兒以為紀月喜歡他,另一半兒則純粹搗亂。溫漁不服輸,抓過來就點,姿勢極不標準,胡亂地湊到嘴邊抽了一口,不小心嗆進肺里,狠狠地咳嗽起來,直到某人一邊大笑一邊拍著他的背,遞過來一瓶喝剩的礦泉水。

    他有點出神,本能地吐出煙後手背驀地一冷,接著火急火燎地燒。溫漁慌忙去看,他發呆時燒的一長段菸灰「啪嗒」地掉在了手背上。

    抽了一半的煙被他不熟練地摁滅在茶几面,暈出一小塊白霧。溫漁跑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把被燙了的手背放在下面沖。

    冷水的聲音像決堤的河,或者半夜裡他想像中流的眼淚,溫漁茫然地抬起頭,鏡子裡映出他幼稚的臉——

    他還沒發育,青春期來得仿佛格外慢,個兒不長就算了,連聲音也沒有半分要變的跡象,依舊孩子氣,像個小學生。五官就變得更不明顯,眼睛圓圓的,臉也圓圓的,是個可愛的年畫抱魚福娃樣子,要是再小几歲會很討喜。

    可惜溫漁過完夏天都十六,在班上還老坐第一排。

    想到這兒,溫漁沮喪地關上了水龍頭,甩著水珠重又走回客廳。

    他抽菸不開窗,房裡一股子煙味,焦油辛辣又嗆人,但偶爾卻帶來爽快的刺痛。溫漁遺憾地看了眼被他掐滅的菸蒂,扔進垃圾桶。

    門在這時被沒命地拍得砰砰響。

    「誰啊?」溫漁情緒不好,應的聲也高,站在門邊不動。

    那邊不說話,他想可能是老爸終於看到消息回家了,可能是老媽去而復返送鑰匙,也可能是節骨眼上趕著來看笑話的親戚。而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本能地厭惡,溫漁瞪著門鎖,在開與不開里糾結,一時間都忘了還有貓眼。

    「誰啊。」他又喊,小聲許多,透出點委屈。

    那動靜一頓,終於有人應答,大大咧咧、理直氣壯的一個字,好像溫漁沒聽出他的拍門聲是多大的失誤:「——我。」

    溫漁說哦,那些忐忑和厭惡登時煙消雲散,他拉住門鎖打開,縫隙里旋即露出張臉。他見了對方,比見別人都開心:「你怎麼來了?」

    「替我爸買報紙,碰見阿姨走,就說來瞧瞧。」

    崔時璨熟門熟路地從鞋櫃裡抽出一雙棉拖,換下了自己濕淋淋的鞋,踩在玄關摸一把溫漁的頭,這才聳聳鼻尖,皺著眉問:「……什麼味兒?你在家抽菸呢?」

    溫漁條件反射把手背到身後:「沒。」

    崔時璨嘴角一揚,接著使壞地笑了,抓過溫漁的胳膊,拎小雞似的把他的手腕拎出來,掐著指尖湊到自己鼻尖聞——這人初中畢業那個暑假吃了激素一樣長得飛快,已經比溫漁高了一個頭還多,班級列隊時像海報上的東京天空樹。

    「啊呀。」崔時璨說,學溫漁的語氣,「沒呢。」

    他拿著濾嘴時留下的氣味還在指尖縈繞不去,被崔時璨抓了個現成,溫漁尷尬地轉過頭。崔時璨得理不饒人地在客廳繞了一圈,指著垃圾桶里的菸灰,沖溫漁一大通「嘖嘖嘖」,直把人臊得臉和耳朵一起紅才作罷。

    他往沙發一坐,手臂搭靠背:「真走啦?」

    溫漁本來已經不傷心,被他一提又開始難過,眼前閃過一個小時前老媽打包行李的畫面,鼻尖一動,險些又紅了:「嗯,走了。」

    崔時璨問:「離婚?」

    溫漁說:「沒,就……分開,都沒離,反正也差不多了。」

    於是崔時璨不說話了,他拿起被溫漁藏在一本雜誌下的煙盒,想抖一根出來也抽,忽然記起自己不會,物歸原位。溫漁罰站似的不動,崔時璨拍拍身邊,示意他坐過來,等溫漁坐下,他就一把攬過對方的肩膀。

    「沒事兒,等開學事一多你就忘了。是走了又不是死了,還有叔叔……啊呀,說錯話!」他說到最後時被溫漁掐住了臉,立刻告饒。

    溫漁:「你爸才死了!」

    崔時璨:「哎,說不定過兩年真死了,托你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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