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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1:52 作者: 懷愫
珍珠一進屋門就衝著周婷行禮,周婷指一指桌上的茶:「已是溫的了,你也喝一盞吧,事兒可辦妥了?」
「妥了。」珍珠謝過了賞拿起茶盞,側著身子一口喝盡,她還是第一回辦這樣的差事,緊張得不得了。
周婷微微一笑,從她剛來古代就知道了,在後宅里,主人能弄死下人,下人也有千百種法子讓主子不得好過,她躺在chuáng上那段日子,要是珍珠瑪瑙一個疏忽就有可能再醒不過來。喜妞只要想,就有法子讓婉嫻病倒,然後她再求一求德妃,反正宮裡也沒誰看中了她,等一挪出去,這燙手的山芋就不用她來管了。
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一直板著的臉也有了些笑意:「又折了只鐲子吧,等回去叫瑪瑙開箱子撿一隻足金的給你。」
瑪瑙一扁嘴:「這要的好事主子竟想不著我,偏便宜了她去。」
周婷拿起奶油餑餑咬了一口:「你瞧瞧她身上的衣裳,下回子再有這事,你也穿件綠裳子來。」宮女一水全是綠衣,珍珠走來走去的也不顯眼,瑪瑙看著自己身上的杏色裳子咬咬牙:「看我一回去就做綠衣裳!」三人半真半假笑了會兒,周婷靠在枕頭上眯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吁出一口長氣
寫穿越女的腦迴路快把我寫成禿頭了……
比看於媽劇更掉血……
嗯,下一章生孩子~~~~
嘿嘿~~~~~~
(好想寫一下子就過了五年……男包子女包子都生了神馬的……然後於一睜眼,呀,康熙死掉啦,四爺登位啦,吧唧完結~~~~~)
☆72、四爺正妻不好當
在喜妞的特別照顧下,婉嫻很順利地生病了,chuī了一晚上的涼風,第二天起來就頭暈腦漲,天氣冷熱jiāo復,很容易感染時疾,除了她啟祥宮還有另一位秀女也染上了風寒,早兩天就挪了出去。
婉嫻知道生了病就要挪出去,說不定就趕不上康熙親閱了,她早早準備好了舞蹈,想要那一天獻藝的,周婷不肯拿紗給她,她就剪了自己的夏季衣裳,天天拿針fèng啊fèng的,費了件衣裳算是fèng出兩條飄帶了。
嬌養的女孩本來身子就弱,原本病了只要蒙頭睡一覺發發汗也能好個七八分,偏偏她閒不下來,拿著針線熬jīng神,這一熬就燒了起來,她自己知道不對勁了,貓在屋子裡躲起來,直叫喜妞上熱茶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裹著被子發汗,同一屋的秀女見她行事古怪覺察出來去找了嬤嬤。
一開始只是給同屋的秀女換了個屋子並不單獨把婉嫻給挪出來,可就要親閱了,誰也不可能抱病去見皇帝。症狀還輕的時候宮女們還能看顧著,後來總也不見好,反反覆覆怕其它秀女一同染病,病一個兩個還好說,要是一片都病倒了,那啟祥宮的嬤嬤宮女必吃瓜落,等了兩天天就把這婉嫻給單挪了出去。
生病的秀女幾乎沒有前程可說了,就是有也要得到下一輪,還得看年紀是不是在大格子裡頭,喜妞很容易就掙到了照顧婉嫻的差事,日日給她侍候湯藥。
婉嫻被挪出啟祥宮的時候燒得迷迷糊糊的,另一位秀女走的時候有相熟的姐妹來送,嬤嬤們緊緊盯著就怕跟她接觸過了的秀女也染上病。到了婉嫻這裡冷冷清清的,還是石家小姑娘念著她過去的好送了些小玩意兒來,叫嬤嬤連勸一句「姑娘們當心分寸,別過著了。」都沒對象。
喜妞接著照看她,一時jīng心一時疏忽的讓她不斷病qíng反覆,拿捏著分寸不敢太過,但婉嫻是個閒不住的人,她藥是頓頓都喝的,人也天天躺著哪兒都不去了,可心卻沒停下來,不斷差喜妞去啟祥宮打聽事兒,不是問石家小姑娘又得了誰的賞了,就是問今天又是哪個娘娘召見秀女了,十個問題裡面有八個要拐到永和宮上頭去。
婉嫻天天盤算著她那排的那隻舞,給喜妞銀子叫她去弄坐屏過來,這樣大件的東西喜妞肯定是弄不著的,就連白布也難得,宮裡沒事不許用白的,最後給她弄了些青布過來,婉嫻拿胭脂點在手指上頭愣是一邊轉圈子跳舞一邊在青布面上點出一付紅梅圖。
喜妞慢慢也琢磨出味兒來,現如今侍候婉嫻的就只她一個,婉嫻有什麼話也只能跟她說,說的多了難免就露出些意思來,越聽越心驚,喜妞看著婉嫻心底涼成一片,日日趁著拿湯藥的功夫去前頭探聽消息,周婷不再進宮來,但珍珠卻時不時被她派進來送東西順便關心關心侄女婉嫻的「病」怎麼樣了。
「珍珠姐姐,你可不能坑我呀。」喜妞衣裳上頭有很濃的一股藥味兒,珍珠聞見了微微一笑:「你且寬心吧,等咱們姑娘順利出了宮,一家子人都要謝你呢。」說著拿出一個小小的荷包來:「主子說了,給你首飾怕扎了人的眼,這金銀福珠你拿去玩吧。」
已經走了第一步,反正也回不了頭了,喜妞只當婉嫻是真的「偶感風寒」一咬牙把那隻荷包接了過來,荷包用的是平常布料,入手卻不輕,她衝著珍珠點點頭:「我自會jīng心侍候姑娘的。」
「我不坑你呢,這真是家裡的主意呢。」看出了喜妞的擔憂,珍珠拍拍她的手安撫了她兩句:「你只管看好了人,別叫她出了什麼岔子。」
這話倒是真的,周婷一回家就請了西林覺羅氏過門,珍珠於這件事知道的算多了,周婷卻還是在那拉夫人來的時候把她隔出了裡間,只留下烏蘇嬤嬤一人,外間隱隱能聽見裡頭的啜泣聲,那拉夫人紅著眼圈出來了。
周婷一面相送一面寬慰她:「嫂子別急,婉嫻雖病了,我卻著人看著她呢,這一場有些懸,下一場再上進也是一樣的,橫豎她年紀還輕。」說的時候咬了重音,把「下一場」三個字說得特別重。
那拉夫人臉色煞白,轉頭回去就叫丈夫施力把女兒快點接出來,這一場平安出來,下一場她還沒過年紀呢,實在不行只說病了關到外頭莊子上去,一輩子吃喝不斷她的也就罷了。
喜妞有了珍珠作保一顆心算是落回了肚子裡,卻也不大敢進婉嫻的屋子,離親閱的日子越是近她就越是瘋瘋癲癲的,皇帝親閱秀女是會問些琴棋書畫之類的問題,喜妞原來在啟祥宮的時候就見著秀女們偷偷拿書出來背,畫畫也算是上得台面的才藝,可扯著兩根布條子跳來跳去又算是什麼?就是薩滿也不會把腿給架到頭頂上去呀。
直到康熙親自定下日子來,才算放話把染了病的秀女給挪出去,那拉家早已經在宮門外頭等著了,婉嫻被兩個力壯的嬤嬤抬上小轎,她一聽到消息人就軟了,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來,喜妞就怕她又出什麼妖蛾子,趕緊上去扶住她往轎子裡塞,婉嫻的手緊緊扒著門不放,硬是掰斷了一片指甲,嬤嬤太監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她自己脫了力暈過去才順利抬出了宮門。
西林覺羅氏著人來報說平安到家的時候,周婷心裡一松忍不住念了一句佛:「包些藥材送過去,問問人怎麼樣了,讓大嫂小心看著。」
誰知道婉嫻一醒過來就差點嚎得整個院子都聽見了,西林覺羅氏親自堵了她的嘴,一面心疼她一面恨她不爭氣,摟著陪了半日眼淚,本來周婷說的那些話西林覺羅氏是不全信的,就算不著調了,也不可能心那麼大,結果婉嫻自己斷斷續續把那話全給說了出來,嘴裡又哭又喊的不斷反覆念著「胤禎」「十四福晉」。
西林覺羅氏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神一個個的掃過房裡的丫頭,那些原來侍候婉嫻的丫頭有膽子小的膝蓋一軟當場就跪在了地上,幸好裡頭的人不多,西林覺羅氏又為著婉嫻的臉面不能她一出宮就立時發作這些下人,這才算是暫時保住了一條命。
不管好歹,總算把事qíng掐在可控制的範圍內了,辦完了這樁事,周婷才有心qíng理會今年大挑進新
人的事兒,八福晉那裡雖說給了自己的丈夫兩個福相的丫頭,但新人肯定是要進的,這兩天府里就已經在打掃屋子裡,後宅里都要塞不下了。
周婷這裡也就準備起來,還是給安排在東院,讓宋氏給看著,反正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橫豎進府來也是個格格,前面還有好幾個排著,一時間輪不著後來的,又已經得了德妃的保證,周婷並不怎麼急。
可她越不著急,新人就越不進門,康熙都已經帶著太子胤祥出發去巡塞了,該來的秀女卻遲遲沒有來,周婷微微有些納罕,聽說宜薇那裡這回又進了四個,前兩天已經抬進來了,怎麼她府里還沒消息呢?
天越來越熱,前面大廚房的菜就沒有周婷這裡的可心了,這也是她故意的,廚房用的食材都由採買經手,她這裡是瓜果鮮湯,前面是大魚大ròu,沒吃兩回,胤禛就又天天跑過來用飯了。
「爺熱不熱,要不要先來個冰碗?今兒有水晶肚呢。」周婷換上了寬鬆的夏袍,頭髮梳得松松的挽起來,因不出門只在腕上掛了一串手串,溫柔細語的樣子別有一番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