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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11:52 作者: 懷愫
可這幾天下來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胤祥開口,周婷失笑,她覺得吃虧的事,原來在古代女人眼裡還是占了便宜的。
周婷心裡想了一回,看著她這張圓臉就有些不忍心,多大的人呀,就要開始算計這個,男人真特麼沒一個好東西!
「你剛嫁進來,許多事qíng都沒摸清楚呢,不必這樣著急。」她也知道十三福晉恐怕是得了家裡的話才想走這步棋的,但哪有這麼容易,別說現在孩子還小,抱過來有個好歹都是她的責任,瓜爾佳氏要是趁著女兒有人照顧再懷上一個,她不就是替人作嫁了。
「我們爺,拿我當孩子哄呢。」惠容嘴巴一扁,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胤祥跟誰更親近些,心裡也不是不委屈,但自己已經是後來的了,更得端出妻子母親的樣子來,讓丈夫看看她是能端得起來的。
「這是好事兒呀。」有原主吃虧在前,周婷可不覺得正妻范多麼討人喜歡,正好惠容生得小,倒是可以當作優勢:「讓他哄著你疼著你,難道不好?」十三阿哥下頭有兩個親妹妹,恐怕是把惠容也當成妹妹來待了。
「你就瞧瞧十三十五兩個格格,她們是怎麼得十三弟喜歡的?」周婷瞧著她那半懂不懂的樣子在心裡嘆口氣,壓低了聲音:「誰說妹妹就不能當妻子的?」
惠容垂著腦袋想了一通有些明白了,周婷繼續在心裡嘆氣,這見了鬼的制度,全特麼把正妻當成保姆,把小妾當成紅顏知己呢。
十三福晉千恩萬謝的把周婷送出了門,在道上碰上了也要回家的八福晉,她在寧壽宮裡還笑得歡,離了人就板著一張臉,眉毛眼睛上都掛著霜。
周婷知道些原委,無非又是那個新月格格的事:「家裡那個又鬧上了?」
「小小一個格格竟是要翻天呢。」八福晉冷冷一笑,笑得周婷的心跟著跳了兩下,只聽八福晉壓著聲音:「我倒不知道叫下頭人做個針線就成了不仁慈不高貴了,她也好意思拿這個說嘴!」
周婷一噎:「她……真這樣說?」
「可不是,真是打蛇不死反遭咬。」八福晉在外頭的名聲是不大好聽,但像楚新月這樣的人在她眼裡跟只螞蟻差不多,真沒那麼閒去盯著一個「玩意兒」。
周婷給她出主意:「橫豎這個格格不規矩是大傢伙都知道的,你就是打發了她,也沒人敢說三道四的。」看樣子還真是個穿越女,還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穿越女,命都捏在人家手上,還真敢給八福晉添堵呀。打發得遠點至少還有命在,要再這麼下去,捏死她都不用抬手的。
八福晉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畫得細細的眉毛微微一挑:「既她覺得做針線是委屈了她,那就叫她替咱們爺念經祈福。」從早上起來去佛堂呆到夜裡掌燈,念經還得跪著,叫她再沒力氣上竄下跳。
周婷心裡頭悶悶的,剛經過了惠容的事,現在又聽了八福晉的事,上馬車的時候就嘆出一口氣來,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正妻的女人是難上加難。寧壽宮裡一請安,一群苦bī正妻排排坐啊,從上往下數過來,過的好的一個都沒有,周婷這樣的竟也能算是比下有餘了。
其實十三福晉也很苦bī……
到了二十一歲才生了第一個孩子
之前完全沒她什麼事兒呀
十三阿哥後院裡有三個側福晉,兩個庶福晉啊
對比一下馬上覺得四爺真心還不錯了
☆、29四爺正妻不好當
周婷心裡對胤禛的考驗還沒定出結論來,坐在馬車裡一路晃悠著回去,她就靠在軟枕上頭上想著自己以後的日子要怎麼辦。
她和胤禛好幾次都要差點走了火,以後也不可能就這麼gān躺著什麼都不gān,更何況現在胤禛對李氏的感官差了,呆在她這裡的時候更多些,兩個人要真的一直不發生點什麼事,那周婷還要懷疑之前的孩子是怎麼來的呢。
睡是肯定要睡的,現在的問題就是孩子,周婷原來不想要孩子,睡了就當是她嫖男人了。現在她不這樣想了,這些女人們都想要孩子不一定就是為了後宅里的地位,生孩子的多少固然是寵愛的現實反應,但其實孩子才是女人們的依託。
李氏受了這樣的打擊,還能挺著不倒下,未必不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就是因為她有兒子,往後就算胤禛再不上她那兒,她只要把孩子養大了,就能有出頭的一天。
周婷雙手jiāo疊放在小腹上,懷孩子容易生孩子難,生下孩子長成難,她的孩子如果是女兒她能保證不讓她去和親嗎?如果是個兒子她又能保證將來登大位就是他嗎?
珍珠捧茶給周婷,她拿起來濕一濕嘴唇,怪不得那些宮斗劇里個個都身不由己呢,人到了這個位子,不往前進就是往下摔,想要置身事外是萬萬不可能的,周婷閉上眼睛想像以後的日子忍不住打個冷顫。
「主子可是冷了?」知道周婷畏冷車帘子蓋得嚴嚴實實的,沒有半絲風透進來,珍珠把準備好的手爐拿出來用毛巾抱著讓周婷暖手,她衝著珍珠笑一笑,突然想到,別說是孩子,就算她身邊的這幾個丫頭,要是她被透明被邊緣了,她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總不能叫這幾個丫頭忠心一場,到了不落好處吧。
「沒事兒。」周婷微微一笑,心思轉開去,不能不說是李氏給了她感悟,十三福晉和八福晉又加深了她對古代女人地位的認識,原來那個可笑的想法被她自己揪出來踢了一頓,就說慈禧好了,就因為是皇帝生母才能這麼威風,那個原配也占著名份呢,最後是到哪兒去了?
「主子,到家了,可要我去拿毛披風?」珍珠以為周婷冷了,車裡準備的披風太薄就想進去再拿個厚的出來。
「也沒幾步路,不必跑來跑去的。」周婷收一收心神,裹上披風往正院去。珍珠心細經過南院的時候輕輕咦了一聲。之前二阿哥風寒院子裡chuī了那麼多天的苦風,如今李氏病了,按說南院的藥味要更重些才對,卻偏偏無聲無息一點動靜都沒有,很不像李氏的行事,珍珠扶著周婷的手疑惑的往南院那邊瞧。
周婷一語點破:「她這是不得不安份了。」周婷自然不會苛待大格格,可暗地裡叫人吃虧的事多了去,論婚嫁的時候給嫁妝的時候,她怎麼就能一點都不擔心呢?
不念著女兒在周婷院子裡就怕兒子被抱走,李氏這個女人倒是很抓得准利害關係。不能指望丈夫那就指望兒子,只要把兒子養活好了,那她自己的體面和女兒的體面就都有了。
回到屋裡熱水已經燒好了,瑪瑙拿大毛巾遮住衣服讓周婷洗去一臉脂粉,換衣裳的時候指一指炕桌上擺著的幾個匣子:「主子剛出門,蘇公公就送了東西來。」
周婷一點也不奇怪,她就知道有這麼一出,這個男人的心思好猜的很,他既然覺得虧欠了周婷的,肯定要拿這些東西補上。周婷有些好奇這回送來的是什麼,一個個匣子打開,瑪瑙站在旁邊都驚著了。
大小三個匣子,兩個匣子是頭面首飾,最小的那個匣子裡頭像之前一樣擺著十個金錠子,大匣子裡是一頂珍珠冠,不說中間那顆大珠子,單旁邊繞起來的珠子要找同樣大小的串起來亦是難得的,周婷抿抿嘴巴:「珍珠冠收起來留著爺生辰的時候戴,」說著取出小匣子裡的耳鐺放在耳朵上比劃,珍珠趕緊捧了鏡子過來給她照。
耳環有好幾種,有珠有玉還有一對指甲蓋大小翡翠的鑲在金質五爪托里,華貴非常,周婷拿的就是這個,掛在耳垂上襯得膚色溫潤。
珍珠瑪瑙都贊她:「主子戴這個好看。」
周婷一笑,戴著就是要讓胤禛看見,她瞧了瞧身上的衣服:「這個鮮妍了些,換身素的倒能把這耳環襯出來。」
針線上人把之前拿去拼的毛毯褥子送了過來,做的比周婷想像的樣子要好看,一塊塊的小毛料拼起來倒像拼花被子似的,立馬就鋪上試了試,又軟又暖。周婷很滿意的給了賞錢,叫瑪瑙馬上就鋪起來,心裡想著說不定今天就能用得著了。
周婷伸手摸一摸耳垂,今兒就是胤禛不來,她也要把他拉來。得到一個男人的尊重比得到他的寵愛要難得多,周婷沒有把握讓胤禛最寵愛自己,起碼她可以往尊敬那條路上走,端得起還要放得下,男人夢想中的妻子都有著qíng婦的面貌,地位她已經有了,現在就只看行事了。
飯都擺好了遲遲不見他到後頭來,周婷剛想著人去問,小張子就過來回了:「主子與十三爺正忙呢,叫把飯擺到書房裡去。」
碧玉出去吩咐,周婷叫住小張子問話:「今兒是忙什麼?」
「萬歲爺著太子爺同十三爺閱永定河。」小張子撿了一句要緊的:「主子同十三爺正在翻河志呢。」其它的那些他也說不上來,瑪瑙拿了碟果子給他,他打了個千謝過周婷就全倒進帽子裡,一屋子的丫頭笑他那怪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