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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9:36 作者: 引號
    心中暗自罵了一聲,顏瑤走出車門,一臉坦然。

    「顏將軍這是在作什麼?」

    」我倒是想問易王妃為何無故逃跑。」

    「逃跑?」顏瑤對著顏燁,一字一句說道:「本王妃想去哪兒便去哪兒,何來逃跑一說?按顏將軍所言,難不成我是你那城防營的罪犯不成。」

    「現在不是,馬上就是了。」

    顏瑤眼神一冷,正要厲聲斥責,在見到顏燁手中攤著的一串鑰匙時,臉色陡然變得慘白。

    王老五!

    她咬著牙,閉起眼眸,心裡恨不得將王老五從土裡揪出來大卸八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易王妃如今應當無話可說了。」顏燁收起鑰匙,吩咐道:「拿下。」

    「我看你們誰敢!」

    「拿下!」顏燁聲音大了幾分,毫無情面可講。

    顏瑤眼裡有著一絲瘋狂,就在那些磨得鋒鋥亮的槍頭距離她一步之遙時,轉身爬上了馬車,不管不顧甩著韁繩朝前奔去。

    顏燁眉頭陡然皺起,輕點馬背,順手奪過身旁將士手上的紅纓槍,踏著那些侍衛的肩膀,飛身便追上了前方駕駛著馬車狂奔的顏瑤。

    槍尖挑斷了顏瑤用來遮掩長發的布包,滿頭秀髮垂下,烏黑的髮絲被周圍勁風帶起迷了她的眼,與此同時,一道銀光直逼她的喉頸。

    根本容不得她作任何反應。

    「我懷孕了。」

    顏瑤陡然出聲。

    從槍尖的倒影看去,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決絕,這四個字,也讓顏燁常年不化的冰山臉也出現了一絲裂痕。

    顏燁的動作止住,顏瑤則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默默咽了下口水,雙手的指甲已經深深嵌進了掌心。

    鮮血淋漓。

    「我已懷孕兩月有餘,是易王的親生子,當今陛下的親孫子!是真真正正的皇室血脈,你敢殺我麼?!」

    腳步上前,顏瑤自己用脖子抵住了顏燁手上的□□。

    顏燁驟然後退,然而顏瑤卻再度逼近,面帶譏諷,表情猙獰。

    「是,你們從來沒有在乎過我的生死,但我肚子裡的孩子呢?顏燁,顏將軍,你敢殺他麼?你敢麼?」

    顏燁又退了一步。

    「從小到大,你和父親眼裡就只有顏歡,毫無理由地寵著她,愛著她。憑什麼?憑她天天闖禍? 憑她刁蠻任性?還是憑她出身金貴,是相府主母所生? 憑什麼她生來就可以擁有一切,而我什麼都沒有?

    如今我不過是想要爭取我想要的罷了,我哪裡錯了!你為什麼要阻攔我?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條生路? 難道我不是你的妹妹麼?」

    顏瑤聲音顫抖著,顏燁皺起眉頭要將□□放下,可就在他有所動作之時,顏瑤忽地抬手抓住了槍尖,手背之上青筋暴露,鮮紅的液體瞬間浸透了整個槍頭。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氣息。

    第102章

    顏燁見狀不妙,卻又不敢強制將槍取回。手一松,側身閃到顏瑤身後,落手成刀,直接擊在她的後脖頸上。

    「你……」

    顏瑤眼中帶著一絲不甘,但猛烈的眩暈感還是讓她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扶著顏瑤倒下去的身子,顏燁鬆了口氣,看著對方還在流血的傷口,回想起顏瑤說的那番話,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你,去找大夫。」

    他回頭對著其中一個將士吩咐著。

    ……

    顏瑤是在皇宮的承安殿中醒來的,睜開雙眸,慕容易正怔怔地看著她,髮髻散亂,未修邊幅。雙目布滿血絲,一片通紅。但那顯然不是因為哭過,而是長時間未曾閉眼休息過。

    「……」

    顏瑤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強撐著自己的身子讓自己從塌上起來,只是右手剛壓上去,一陣劇痛忽地從掌中央襲來,用來包紮的白色細布被鮮血染紅。

    但顏瑤愣是沒喊一聲,只是怔怔地看看自己的手,而後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一直訥在原地的慕容易忽然站起了身,從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了細布,托起顏瑤的手,小心翼翼地重新給她包紮著。

    喑啞低沉的嗓音響起:「太醫說,這傷口有些深,沒有十天半月好不了,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和……」慕容易聲音頓了一下,「和我們的孩子。」

    顏瑤:「……」

    她的左手輕輕覆上了自己的腹部,從她被顏燁打暈的時候她便預見了自己的結局,失敗了……一切都失敗了,不怪別的,只怪自己一時心急。

    可若不是這個孩子突然到來,她也不會這麼著急。如今兩個月是看不出來什麼,若時間再久點,她與慕容易表面夫妻的身份便會被揭開,一切事實真相將會暴露。

    慕容易又轉身從一旁的桌子上取來安胎藥遞到顏瑤手上,情緒未有太大起伏:「你身子弱,這次昏倒便足足昏了三天三夜,太醫說,以後必須每天要喝一碗安胎藥才能保住胎氣。」

    見顏瑤不為所動,慕容易則默默地拿起湯匙細心地舀了一勺靠近顏瑤嘴唇。

    「喝吧,不燙。」

    顏瑤默默將那苦口的安胎藥喝下肚,見慕容易又用同樣的動作準備再次餵她時,顏瑤卻默默推開了他的手。

    「你方才說……你不在……你是要去哪兒?」

    面對顏瑤的提問,慕容易的眼中一片死寂,乾裂的嘴唇緩緩張開:「北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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