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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2:09:36 作者: 引號
    從她記事起,知曉開國帝後的故事以後,她便心生嚮往,從小便給自己定了下了個規矩,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再愛的,若不能只愛她一個,她便不愛了。若是那人,給予她的與給予別人的是一樣的,那她便也不要了。

    所愛所求,若不是唯一,她寧願不要。

    按照規矩行三拜九叩大禮之後,便由宗廟中的宗子宣讀聖旨,而後,親自在宗譜上寫下顏歡和顏瑤的姓名。

    筆落,顏歡與顏瑤便算正式入了宗譜,死後牌位供奉便也依照規矩要進這宗廟,受後代祭奠。

    慕容一族統治大燕足有千年,從先祖入駐燕京改朝換代開始,帝位一代傳一代,到慕容玄德登上皇位之時,他已經是大燕歷史上的第二百三十位君王了。故此,這一番祭拜,倒是耗費了不少時間和心力。

    再次跪拜起身,顏歡只覺膝蓋隱隱發酸,她進來之時便發現這個大殿大的離譜,卻不知道繞上一圈,加之下跪行禮,竟會如此吃力。

    「還好麼?皇家先輩眾多,禮節繁瑣,全部祭拜完非片刻之事,若是累了,我便扶你到旁邊休息一下。」

    慕容易溫柔至極的聲音傳來,顏歡一驚,不知什麼時候,對方竟出現在了自己身邊,四下一看,原來竟是走動間,自己無意竟與慕容易走上了一道。

    「易哥哥……」

    不說假話,這很是明星的關心話語聽在顏歡心裡,自是歡喜的。忙揚起一個笑容,說道,「我沒事的。」

    慕容易正要回話,卻見慕容祁忽然靠了過來,語氣有些不滿:「怎麼就你一人喊累,母后與瑤兒可沒說過一句不是。」

    顏歡眉頭皺起,欲要辯解。卻聽慕容易先她一步解釋道:「皇弟誤會了,歡歡沒有抱怨過一句,只是我多關心了一句罷了,先祖在前,莫要讓人以為歡歡對先祖不敬。」

    聽完慕容易的話,顏歡眉頭皺的更深,冷眼看了慕容祁一眼,語氣諷刺,緊跟著說道。

    「是啊,有些人不分青紅皂白開口就是一個罪名落下,我可擔當不起。」

    說完,便不再理會慕容祁,繞過他,一瘸一拐跟上了前方皇后的步伐。

    「皇弟,若是你累了,大可休息一下,沒必要拉著她與你一起。」

    「我……」

    慕容易朝慕容祁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也繞過了他,跟了上去。

    只留下慕容祁一人愣在原地,心裡抓心撓肝的。

    方才他便也發現顏歡走路有些不穩,本想著過來「嘲笑」兩句,誰知道慕容易卻中途冒了出來,見到顏歡毫無防備對慕容易露出的甜甜笑容,不知為何,心底竟莫名有些許怒意湧上。

    憑什麼對自己就是橫眉豎眼的,在慕容易面前就笑意盈盈?

    一氣之下,導致說出來的話,也稍稍變了些味兒,再加上慕容易的一頓解釋,他發現,顏歡方才看他的眼神里,是真的多了幾分厭惡。

    這感覺,莫名讓他更不爽了,然而,他卻無處發泄,只能咬牙切齒跟上大部隊。

    祭祖完畢後,便要由當今帝後帶領新婚夫妻在殿外的祭壇之上祭天,受百官朝拜,以顯天家之威。

    這期間,慕容祁有意無意在顏歡面前晃著,結果對方根本不理他,規規矩矩跟在容氏後面下跪彎腰扣頭。甚至對他故意的「挑釁」也沒有作出什麼大的反應。

    莫名地,慕容祁感覺很挫敗。此刻的顏歡正跪在顏歡右側,雙手合十,眼睛閉起,嘴巴一張一合在小聲念著些什麼。

    他悄悄睜開眼睛,四下掃了一眼,貌似除了他,其他人都與顏歡一般,異常的認真。陽光打在她的半邊側臉上,虔誠而又聖潔。

    他雖喜愛顏瑤的清麗溫婉,卻不能否認,顏歡的相貌確實要勝對方一籌,即使未施粉黛,卻也天生麗質,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當然,這些心中所想,他是斷不會說與對方聽的。

    良久,自山頂傳來一道道鐘鳴聲,厚重且悠遠。聽著這聲,周圍人紛紛睜開眼睛,祭壇底下也起了些許騷動,文武百官亦隨著鐘聲一個個站了起來。

    眼看著顏歡也微微睜開了眼,慕容祁心頭微動,一隻膝蓋挪出,將顏歡的裙角壓在了下面。

    跪了大半天的顏歡根本沒注意到慕容祁的這個行為,她只想將快速將這些事情了結好去休息,揉揉自己已經麻木的膝蓋。

    然而,起身到一半,卻感覺身後阻力猛然變大,一個趔趄,人竟不受控制向後倒去。慕容祁本意是想小小捉弄一番,誰知道顏歡重心如此不穩,眼看著她要掉下足有三人高的祭壇,毫不猶豫,伸手,樓主她的腰,將顏歡往自己的方向帶。

    而後,二人幸運地撲倒在祭壇上的青石台上,還沒等慕容祁鬆口氣,卻只聽身後一道清脆的「嘎吱」聲響起,而後,一聲悶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那面一直插在祭壇邊上,寫著「燕」字的苼旗,此刻竟生生被壓斷裂,「齊齊」摔在了祭壇下方。

    皇上和皇后回頭一看,瞳孔猛然睜大。

    慕容易與慕容易轉頭看去,一貫的優雅和禮儀此刻也不免有些失了方寸,

    更別提底下那群文武百官眼裡的愕然和震驚了。

    旗幟上的「燕」字,依然耀眼非凡,然而,此刻卻如一個戰敗的士兵一樣,躺在地上,生氣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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